第429章 沒有永遠的秘密

其實蕭遠航對九尾靈狐神奇出現一事,瞭解得並不十分清楚,而且他當時就嗤之以鼻,認爲是蕭天熠和寒菲櫻故意營造的煙霧彈,給他們剛剛出生的兒子披上一層撲朔迷離的神秘祥瑞面紗,爲他們將來的遠大前程鋪好道路,真是可謂煞費苦心。

但現在看月千梵的反應,此事還真有可能,蕭遠航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在努力回憶和想象兼臆測之下,將這件處處透着詭異的事件詳細告訴了月千梵。

雖然蕭遠航對九尾靈狐一事,始終半信半疑,但月千梵卻馬上就明白此事絕非空穴來風。

九尾靈狐是雪族聖物,有八百年的靈力,外人常常會以爲九尾靈狐只是一個傳說,那是因爲他們從來就沒有人見過真正的九尾靈狐。

靈狐的血,集天地之精華,含日月之靈氣,能解百毒,起死回生,是天下至寶,遠勝世間任何可遇不可求的靈丹妙藥,女人生產的時候,體力大耗,氣血兩虧,生死一線,若是能服九尾靈狐的血,能讓人的體力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到最巔峰狀態,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會在寒菲櫻一屍三命的絕境下,反而柳暗花明順利生下兩子了。

可疑問隨之而來,九尾靈狐和寒菲櫻有什麼關係?這頭被雪族視爲至寶的靈獸爲什麼要救她?

儘管疑慮重重,但不管怎麼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九尾靈狐總算有線索了,自己的蝕心蠱也有希望了,再也不用飽受它的折磨了,因爲太過激動,月千梵一把抓住蕭遠航的脖子,迫不及待道:“九尾靈狐在哪裡?”

蕭遠航看着這個喜怒如狂的男人,瞳孔一縮,脖子被他掐得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臉色也漲得通紅,嘴脣艱難地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有發出一個字。

月千梵知道蕭遠航並不是功力深厚之人,扛不住自己的巨大氣場,不得稍稍鬆開如鐵箍樣的大手,“說。”

蕭遠航得到自由,劇烈喘氣,剛纔又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考驗,他毫不猶豫地相信,這個bt男人不但和自己沒有任何父子之情可以念,反而隨時都有可能滅了自己,在那雙陰鷙的眼睛的逼視下,他忙道:“我也不知道九尾靈狐在哪裡。”

見月千梵瞬間黑沉的臉色,蕭遠航隨即補上了後面的話,“但寒菲櫻生產的時候,九尾靈狐出現了,就說明他們有能力引來九尾靈狐,寒菲櫻是蕭天熠的女人,何不利用蕭天熠的力量抓住九尾靈狐?”

月千梵緊緊地盯着蕭遠航的眼睛,忽然一笑,他如何不明白蕭遠航想利用自己來對付蕭天熠?在他面前玩借刀殺人的遊戲,還是太天真了,這般不自量力的愚蠢,也難怪爲什麼蕭遠航一直都鬥不過蕭天熠了。

但這些細節並不是他關心的,他更爲關心的是,九尾靈狐和寒菲櫻到底有什麼關係?到底是寒菲櫻引來了九尾靈狐,還是那一對孩子引來了九尾靈狐?

他忽然想起,夏明宸曾經無意中提到過九尾靈狐的異象,它在見到一個男人的時候,猛地撲了過去

月千梵手心一緊,他立即明白是一對孩子引來了九尾靈狐,那兩個孩子是蕭天熠的血脈,那麼,蕭天熠和九尾靈狐又有什麼關係?

九尾靈狐是天地間最有靈性的靈獸,雪族聖物,有着骨髓的清高和倨傲,只臣服於雪族至尊,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幫助任何一個人,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是它願意臣服之人。

夏明宸到底年輕,對雪族往事瞭解並不深刻,但月千梵卻是雪族長輩,對雪族那段隱秘過往的瞭解甚爲清楚。

蕭天熠?這個名字不受控制地滑入月千梵的腦海中,他忽然想起,蕭天熠曾經出城去搬救兵,他一路攔截,後來中了蕭天熠的計,被困入陣中。

那時站在峭壁上意氣風發的蕭天熠,陡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那那種風姿,一定是見過的,加上此次九尾靈狐的詭異,突然讓他心底浮起一個無比可怕的念頭。

這個念頭讓他的神情瞬間嚴肅起來,他比誰都要清楚,只有最尊貴的雪族後裔,纔有可能得到這頭靈獸的主動相助,如果它不肯的話,就是天資聰穎絕頂聰明之人,恐怕也很難降服它,八百年的智慧,遠超人類。

想着想着,月千梵的眼眸浮起猩紅的光芒,蕭遠航被他勒得半死,又不敢觸怒他,這個生父如此可怕,就是將他撫養長大的皇上,在自己的身世陡然敗露怒不可遏的時候,也沒有給蕭遠航這種自內而外的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生父比皇上可怕多了,簡直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吃人惡魔。

這一片令蕭遠航窒息的沉悶中,忽然聽到這個男人陰森詭譎的聲音,“蕭天熠是淮南王和淮南王妃的兒子?”

蕭遠航脖子被掐得青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彷彿聽到了這個男人手指骨碎裂的聲音,只希望他快點放開自己,忙不迭地點頭,“是。”

月千梵鷹爪忽然一鬆,蕭遠航立即摔落地上,地上的冰柱寒氣滲膚,但再冷也比不上獨自面對這個魔鬼的冷,此刻的他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心中大爲起疑,這男人無端端地問蕭天熠的身世做什麼?

可月千梵無心理會他,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可以席捲冰雪的戾氣和怒火,眼中暗光流動,蕭天熠絕對不是淮南王妃的兒子,絕對不是。

蕭遠航雖然極度害怕,但見這個男人開始懷疑蕭天熠的身世,還是心中免不了一喜,不過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竭力保持一派平靜。

內心卻道:蕭天熠,雖然我不是皇家血脈,可你也別想好過,既然假的可以變成真的,那麼真的同樣也可以變成假的。

見這個男人眼中疑光呈現,他更爲欣喜,立即添油加醋道:“對了,我曾經聽到風聲,有傳言說淮南王妃不能生育,實際上蕭天熠並非淮南王妃所出

。”

果然如此,月千梵怒目一瞪,厲辣的眼神幾乎要將蕭遠航穿透,一字一頓道:“此話當真?”

一個人在極度落魄的時刻,是絕對不希望自己的死對頭繼續風光的,只希望他比自己更加悲慘,最好是慘不忍睹,方能一泄自己心頭之恨,此刻的蕭遠航對蕭天熠就是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情。

不過看到生父那雙幾乎要吃人的暗紅眼睛,蕭遠航也不敢撒謊,生怕下一刻自己就灰飛煙滅了,他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像透明一樣,根本毫無秘密可言,而且萬一自己說謊,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麼後果,只得囁嚅道:“是,連皇帝都以爲他是淮南王妃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從外面抱回來的冒牌貨,但後來…蕭天熠爲了證明他是淮南王的兒子,當着所有人的面和淮南王滴血驗親。”

“結果如何?”月千梵的心忽然不自覺一緊,那個時候,他不在京中,竟然沒有關注這個驚人的消息,但那個時候,他也絕對不會往這方面想。

蕭遠航嚥了咽口水,不甘的聲音中透着一絲怨毒,非常遺憾,“兩人的血液相融。”如果那個時候,兩人的血不相融,世上就沒有蕭天熠了,這個該死的蕭天熠,命實在太好了,這樣都能不死。

不過,這個騙局可以騙得過皇上,騙得過蕭遠航,騙得過所有人,但騙不了月千梵,他總是善於在一團亂麻的線索中抽絲剝繭,尋求真相,而且,早已經盜學雪族禁術和醫毒之術的他,更清楚地知道如何能讓原本應該相融的血變得不相融,能讓原本不相融的血液變得相融,他明白,這定然是蕭天熠使了手段,這個年輕男人,雖然功力不及他深厚,但卻是他遇到的最強勁有力不容小覷的對手。

蕭遠航見他眉頭緊鎖,像地獄的黑麪羅剎一樣喜怒無常,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莫非有什麼問題?”

於他心裡,當然是希望有問題的,自己是冒牌貨,蕭天熠也高貴不到哪裡去,現在只能指望這個男人能把蕭天熠從神壇上拉下來,最好一腳踹到地獄裡面去。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月千梵忽然冷笑起來,他這樣的陰晴不定,讓蕭遠航瘮得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極力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試探道:“蕭遠航真的不是淮南王妃所出?”

可月千梵根本沒理他,而是直接闊步離開了雪室,蕭遠航也想跟着離開,卻被月千梵散發出來的冰雪之氣鎮住,被甩開了一大段距離。

說實話,他也不願意和這個bt老男人在一起,但一個人留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更可怕,一想起隔壁石室裡面那些恐怖的屍體,他就覺得膽戰心驚,還是趕緊跟了出去。

可剛剛走出去沒幾步,月千梵忽然停下腳步,蕭遠航心中無比疑惑,但見他陰沉得可以下暴雨的臉色,也不敢多問。

這時,身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兩個鬼魅一樣的人,一左一右地出現在蕭天熠身側,還沒等他說話,就輕飄飄地把他帶入了另外一個房間,好在這個房間倒不是像剛纔那間一樣冰寒入骨,終於有了一點回到人間的真實感

另外一邊,暗衛消失,月千梵獨自一人,高大的身影步出層層臺階,重重機關,到了冰雪之城最裡面的那一間,在門口停下,石門緊閉,裡面悄無聲息。

月千梵默默地站在石室前面,心潮起伏,臉色的黑氣也漸漸淡去,不管他在外面怎樣毒辣冷酷,可每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面對心愛女人的柔情男人。

周圍安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這是世上最聖潔最靜謐的地方,除了他和映月,任何人都不得來到這裡。

門終於緩緩開了,月千梵慢慢步入,腳步極輕,彷彿怕打擾了那個正在沉睡的女子。

冰棺裡依然睡着那個國色天香的女人,月千梵在她身邊坐下,目光深情地凝視着氣質高貴容顏如雪的女子,下意識地想去觸摸這張無數次在夢裡親近的絕色容顏。

不過,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那精緻臉頰的時候,忽然頓住了,深寒的眼中比往日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今日這個意外的發現讓他震驚,讓他憤怒,讓他悲痛,讓他痛苦,但無論他心中有多麼憤慨,有多麼不甘,只要是面對這張如初雪照晴的臉龐,他所有的怒火都會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映月只是靜靜地躺着,眼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彷彿蝶翼,驚若天人。

月千梵也一直都只當她睡着了,一個過分美麗的女子,總會有太多人愛慕,但月千梵相信,只有自己,纔有資格愛映月,他的聲音變得極爲輕柔,彷彿情人的呼吸,他如往常一樣訴說衷腸,“別的男人都只是愛慕你美麗的容顏,唯有我,愛你的所有,愛你的一切,那個狗皇帝根本就不配擁有你,當時和你愛得轟轟烈烈,但你走了之後,他很快就將你拋諸腦後,照樣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真是不值得,你愛上的人居然是這樣狼心狗肺的負心漢,不過我不怪你,我知道,只有經歷了百孔千瘡的悲歡離合之後,你纔會發現,我纔是最值得你愛也最適合你的男人。”

他目光癡迷,聲音透着淡淡溫柔,這麼多年,她的容顏從未老去,始終如初,依然如最潔淨的花朵,吐露人世間最清幽的芬芳,只要看到她,他會忘記一切憂愁,忘記一切煩惱,想爲她營造世上最美麗的仙境,給予她所有的溫暖。

可她如今雖然留在了自己身邊,卻從來不迴應自己的愛,但月千梵不在乎,只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就好,只要可以日日看到她就好,或許他就是爲了她而活,爲了觸摸她的芳香,爲了完成她的心願,他可以忍着噁心和別的女人親熱,忍着噁心和別的女人甜言蜜語,爲了讓自己更加心無芥蒂,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把別的女人幻想成她。

哪怕她說過,她根本就不愛自己,月千梵也始終如一,他相信,總有一天,她驀然回首的時候,一定會發現,自己纔是世上最愛她的人。

盯着她如傾國傾城的容顏,月千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蕭天熠是你的兒子嗎?”

他死死地盯着她,不肯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他始終相信,映月只是睡着了,他說的所有話,她都聽得見,只是她不願迴應而已

只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怒火,月千梵忽然用盡所有的力氣吼道:“你說,蕭天熠是不是你的兒子?你居然和那狗皇帝有了兒子?”

四周冰柱被他的內力震裂,嘩啦啦地往下落,這個發現讓他幾乎瘋狂,可不管他怎麼歇斯底里,梅映月都毫無反應。

過了許久,月千梵在狠狠發泄了一通之後,終於無力跌落在地上,再強悍的男人,此時也是一個爲情所困的傷心男人,不管他怎麼不願意承認也好,他已經清楚地明白,蕭天熠一定是映月爲那個狗皇帝生下的兒子。

在月千梵眼中,能配得上映月這個高貴的雪族後裔的,只有自己,就是龍騰王朝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眼中,也是低賤的血液,他一直以爲他們是沒有孩子的,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被矇騙了這麼多年,任何秘密,不管隱藏得多麼深刻,都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這個發現,讓月千梵痛苦不堪,滿心悲慼,映月,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我這般愛你,可以爲你付出一切,可對你來說,我始終是一個不可信任的陌生人嗎?

人生就是這麼奇怪,他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在衆多女人對他愛得欲罷不能的時候,他心中卻一直都只有映月一個人,雖然映月從來都是對他冷冷清清,不假辭色,甚至冷冰冰地告訴他,她愛的人是皇上,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但同宗同源的出身讓月千梵相信,映月在兜兜轉轉之後,在被皇上傷透心之後,一定會憤然離開,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他絕不相信,她那樣高傲決然的女人,會心甘情願和那麼多女人同享一個男人,那是對映月的侮辱和褻瀆。

月千梵心痛難耐,猛地一拳砸在堅硬的冰牆上,雪白的壁上顯出點點紅暈,他卻感覺不到半分疼痛,看着沉靜如初的映月,忽然笑了,一字一頓道:“蕭天熠,他必須死。”

如果說以前蕭天熠只是蕭遠航的強敵的話,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是負了映月的狗皇帝的兒子,月千梵絕對不容許他活在這個世上。

那個狗皇帝沒資格在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之後,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兒子爲他保衛江山社稷的安穩。

只要蕭天熠在,映月和狗皇帝之間就有交集,爲了讓他們斷得徹底,斷得乾淨,蕭天熠絕對不能留。

雖然狗皇帝早就忘了映月,但蕭天熠的存在,卻是月千梵的恥辱,他容不下自己心愛的女人生下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而且這個別的男人已經徹底忘了映月,他徹底褻瀆了映月,不配擁有映月的兒子。

月千梵決絕地看向對外界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的絕麗女子,“映月,你不要怪我,我必須殺了蕭天熠,狗皇帝的血液會玷污我們雪族最聖潔的純淨。”

一想到蕭天熠居然是狗皇帝的兒子,月千梵的手指就捏得咔咔作響,忽然覺得體內的蝕心蠱又似乎發作了

這蝕心蠱,劇烈運功的時候會發作,情緒激動的時候會發作,月千梵深知蝕心蠱開始連續發作意味着什麼,在映月面前,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面目猙獰的模樣,深吸一口氣,壓抑住體內的氣息,務必要找到九尾靈狐,而蕭天熠,也一定要死。

月千梵是個冷血可怕的男人,但在映月面前,卻只是個深情不渝的男人,他指尖顫抖地撫摸着映月如畫的容顏,聲音透着令人心悸的纏綿,“你放心,殺了蕭天熠之後,我一定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

…………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人生和你有什麼關係?”

“因爲來自同宗,你就可以隨意干涉我的事情了嗎?”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已經愛上皇上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

那些話語,驀地迴盪在耳邊,清凌凌的聲音如天籟之音,卻又冷若冰霜,不帶半分感情,甚至深深地傷害了他,可他就是被她的聖潔,她的清靈,她的聰慧,她的美麗深深吸引住。

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在那如狼似虎的後宮會不會被人謀害?會不會遭人暗算?她是不是開心?

雖然她不止一次地要和他劃清界限,斷絕關係,可他就是着了魔,中了她的毒,明知道是一場必輸的賭局,也義無反顧。

她愛芙蓉花,常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他便爲她建造世上最美的芙蓉池,希望自己焚燒的烈焰,可以融化她心中的冰雪。

不管經歷過多少次的失敗,他心中的烈焰卻越燒越旺,映月入宮之後,他發覺她眉間多了一抹淡淡的惆悵,他既心疼,又有不爲人知的欣喜,只要映月不想留在後宮,說一聲願意跟他走,哪怕皇帝天涯海角派人追殺,他也毫不猶豫。

不管被映月拒絕過多少次,他始終癡心不改,可結果等來的卻是映月的屍體,讓他悲痛欲絕,好不容易纔從悲傷中清醒過來,麻醉自己,幻想映月還活着,一直都活在自己身邊,雖然不會再對自己怒,再對自己笑,但至少,她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

月千梵的臉上浮現一抹憂傷痛苦的笑,體內的氣息漸漸平靜下去,曾經無數次心扉欲裂,心浮氣躁,但只要看到映月的容顏,他的心就奇蹟般的變得寧靜下來,喃喃道:“映月,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你感覺到了嗎?求你不要再拒絕我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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