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的深夜對於新德萊州來說,註定是個不尋常之夜。
各種小混混、街頭無賴、小偷小摸的人傾巢而出,趁着暮色時分進行各種違法的勾當。
一時間警察局內蜩螗沸羹,電話緊張的將要炸裂。
接警室裡,警員們的耳朵被源源不斷的響鈴,震得暈頭轉向。警局車輛魚貫而出。
馬休斯在指揮室裡氣得直拍桌子,他反剪雙手,嘴裡不停地咒罵:“瘋了,簡直是瘋了,這幫混蛋們想幹什麼!”
此時劉易斯探長推門進來,向馬休斯隊長詢問指揮室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休斯把出警記錄本遞給劉易斯,探長翻開一看,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居然接到十多起舉報電話。電話的內容無非是遭到了敲詐、被人扇了耳光、或者是錢包被人扒竊之類的小案件。
然而有警必出是警察的職責,現在警員們基本都外出調查去了,警局已經到了無車可派的地方,但是舉報電話還在不停地涌進來,除非切斷電話線。
劉易斯探長略有所思的說道:“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這些個跳樑小醜?”
馬休斯隊長抓了一把頭髮說道:“這幫混蛋簡直就像一羣被封閉在罐子裡的蒼蠅,掀開蓋子全都撲了出來。”
“人都抓回來了沒有?”劉易斯探長問。
“怎麼抓啊探長,這幫傢伙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而且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案,用不了一天就得把他們放了。”
“我看這件事可不是小事,背後一定隱藏着巨大的陰謀。”劉易斯探長神情凝重的說道。
“探長您的意思是有人在製造混亂,意欲從中漁利。”馬休斯說道。
“不錯,這些人就是想用襲擾戰術牽制警方,從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劉易斯探長說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我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將要發生的突發事件。”馬休斯說道。
“告訴夜間巡邏的警員多加留神,對於偏僻的公路、縱橫的河道要加派人手,防止犯罪活動的發生。”劉易斯探長說。
穹窿猶如一口倒扣的黑鍋,翻滾的烏雲很快吞噬了一抹殘月,接着雷聲轟鳴,暴雨即將來臨。
馬休斯拉開窗簾,仰望一眼黑雲密佈的天空,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句:“好端端的怎麼就風雲突變了呢,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劉易斯拍了拍馬休斯的肩膀說道:“別胡思亂想了,打電話詢問一下巡防的警員都到位了沒有。”
黑雲壓城、天象異變,罪惡之網已經將新德萊州緊緊籠罩。
哈馬河上一條警用巡邏艇無精打采的向前行駛着,艇前打着昏暗而搖擺的燈光。寬闊的河面上空寂無物,只聽着潺潺的水聲綿延入耳。
船上的警員是一個虛弱的胖子,他原本打算今晚去影院看夜場的,但負責值班的同事突然患病,他只得臨時頂替巡防工作。
胖警官滿腹牢騷,嘴裡不停地咒罵着。他大罵這個暗無星光的天氣、罵生病的同事、更罵給他分派任務的隊長馬休斯。
他的怨憤之詞很快就被迎面襲來的風暴吞噬,呼嘯的狂風迅速地灌滿了他的嘴,他感到肚子裡泛起陣陣涼意。
急劇的風暴讓胖子變得更加狂怒,他不停地拍打着方向舵,巡邏艇開始左右搖擺,傾斜的船身險些將胖子送入河中餵魚。
他握緊方向舵,待巡邏艇恢復平衡後,便將艇子熄了火。
過了不久只聽“轟轟”的艇聲漸近漸響,胖子瞪着呆滯的眼睛掃視着四周。接着巨大的嗡鳴聲過後,一艘巡邏艇打着炫目的船頭燈,向胖警員的艇子靠了過來。
“什麼人?”胖子警惕地問了一聲。
“是我洛克”。一個人站在舷頭應了一聲。
“是你呀,嚇了我一跳。”胖子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汗,一邊說道。
“你怎麼把艇子停在這裡,爲什麼不去巡邏?”洛克問。
“巡邏個屁!這麼黑的河道,又快要下雨了能有什麼問題?”胖子不滿的說道。
“你能保證今夜不會出亂子嗎?要是讓馬休斯隊長知道,你玩忽懈怠,有你好看的。”
“你少在這裡狗拿耗子。”胖子有些惱怒。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囉嗦,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洛克說完後駕駛巡邏艇離開了。
在他沿着河道向東南行駛了大約10分以後,來到一個狹窄的港汊。
他發現有兩艘汽艇停在河道一側的出口處,艇上依稀有人影晃動。
“這麼惡劣的天氣,誰會在這裡?”洛克心中嘀咕着。
接下來他又將發動機關閉,小心地艇子靠向河道。
這時他隱約地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其中一人說道:“魯賓,錢帶來了嗎?”
“廢話,不帶錢能交易嗎?”魯賓應了一句。
“那好,你看下這貨的質量,然後趕緊撤離。”說話的這個正是金斯。
“很好,純度很高。”魯賓說道。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金斯說道。
洛克頓時明白了,這是一夥正在進行交易的毒販。
他立刻通過喇叭向對面喊話,同時打開手槍保險,做好迎戰的準備。
“艇上的人聽着,我是水警洛克,你們涉嫌毒品交易,立刻跟我回警察局投案自首。”
“不好,被發現了。”金斯慌張地嚷嚷着。
“你他媽的鎮定點,我怎麼感覺巡邏艇上只有一名警察。”魯賓吐了一口唾沫說道。
“聽到沒有,立刻跟我回警察局!”
“去你媽的!”魯賓罵了一句,接着衝洛克開了一槍。
子彈打在舷艙上,迸射出一道火花。
洛克立即把槍還擊,警匪雙方開始激烈的槍戰。
子彈帶着強勁的風聲,呼嘯着從耳邊擦過。
洛克藉助掩體躲避子彈,叮叮噹噹的響聲猶似一陣冰雹。
他瞄準魯賓開了一槍,“啊”的一聲慘叫過後,魯賓的左臂中彈。
“金斯見到事情不妙,掉轉船頭逃走了。”
魯賓舉槍朝金斯的汽艇油箱處開了一槍,巨大的爆炸聲夾雜着閃耀的火球,點亮了黑沉的夜色。
“還他媽愣着幹什麼,給我宰了他。”魯賓用瘋狂的語氣指揮着船的另外兩名男子。
子彈如暴風急雨一樣開始落在洛克的巡邏艇上,一時間巡邏艇上彈痕累累,滿目瘡痍。一顆子彈擊碎了左舷燈,洛克的視線頓時受了極大的干擾。
他一面繼續開槍還擊,一面呼叫胖警員前來增援。但是胖警員的對講機總是嗚嗚作響,一點回音都沒有。
“這個王八蛋,居然把對講機調成了拒接模式。”洛克衝着對講機罵道。
看來只要尋求警局前來增援了,洛克慢慢移動身體,打開巡邏艇的駕駛門鑽了進去。
他把尋航系統打開,將目前的位置發送給了指揮室。接着他按了下主控臺上的紅色求救按鈕,頓時艙頭上的警報燈開始不停的閃爍起來。
“大哥,你看那一閃一閃的紅燈是什麼意思。”一個男子對魯賓說道。
“他媽的,這個警察發救信號了。一會兒將有大批水警趕到。”
“那咱們趕快撤離吧,等水警趕到,咱們會被包圍的。”他的手下說道。
“撤什麼撤,我要幹掉這個警察。”魯賓惡狠狠地說道。
“何必要自討麻煩,大哥咱趕緊走吧。”兩名男子的聲音帶着乞求的意味。
“再他媽的囉嗦,崩了你們。”
兩名手下開始緘默,魯賓說:“咱們三個跳上他的艇,將他連人帶艇全炸了。”
“大哥,談何容易?這傢伙手裡還有武器呢。”
“嘿嘿嘿,我知道警察的佩槍制度,像這個警員的槍最多隻有6發子彈,再加上備用彈J,最多十二發,現在他已經開了十槍了。”魯賓陰險地說道。
“那還有兩發子彈呢,我們不能冒險啊。”兩名手下戰戰兢兢的答道。
“咱們衝上去幹掉他,他一槍應付不了三人。”魯賓不停地催促着。
但是這兩名手下就像是兩座雕像,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魯賓非常惱怒,他用槍頂着一個男子的太陽穴說道:“趕快給我衝,不然打爆你的腦袋。”
在死亡的驅趕下,兩名男子開始一步步地向前挪動腳步,朝着洛克的巡邏艇直撲過來。
“咚、咚、咚,”洛克的船板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不好,罪犯衝上來了。”
洛克屏息凝神,將身體緊靠在操作室的後門板。
一個男子貓腰摸索到一把鈑手,向操作檯的玻璃狠狠地砸去,濺落的玻璃碎片將洛克的手臂扎傷了。
洛克用指甲撣落楔在皮膚上的玻璃碎片,鮮血從一道道細小的傷口處涌出。
“小心點,我感到這傢伙就在附近。”魯賓對手下的人說道。
“你們兩個包抄艙門兩側,我守在這。”狡猾的魯賓不顧手下人的生死。
洛克在操作室門後聽得真切,一旦敵人形成合圍,他將再劫難逃。
“先下手爲強”,洛克一個地滾翻從門後閃了出來,舉槍朝着正在側身巡視的一名男子頭上開了一槍,子彈從男子的太陽穴貫穿而出,他立時倒地而亡。
魯賓和剩下的一名男子拔槍衝朝着洛克射擊,洛克以蹲伏姿態飛快地閃躲子彈,船頭護欄濺射出般般火星。
“媽的,打死他。”魯賓狂吼着。
“咱們合力圍殲他,他只剩下一顆子彈了。”魯賓指揮着剩下的那名匪徒。
這名男子繞過操作檯,想從正面給洛克施以施命的一擊。
洛克很快明白了敵方的意圖,他把一根鐵棒衝着魯賓腳步的方向扔了過去。
鐵棒掉落的聲音分散了匪徒的注意力,想正面襲擊洛克的匪徒,剛一回身的功夫,就被他開槍打穿了後腦。
但是洛克此時也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危險境地,魯賓這時候像只飢餓已久的野獸一樣,瘋狂地串向洛克。
他朝洛克的右臂開了一槍,撕心的疼痛感立刻涌上洛克的大腦。
手槍應聲落地。
“媽的,沒想到你一個警察,竟然這麼難纏,不過你的死期也到了。”魯賓殺紅了眼,扣動扳機朝洛克開槍。
洛克閉上了眼睛。“啪”,傳來空膛之聲。
“他媽的,魯賓把槍朝着洛克的腦袋砸了過來,洛克腦袋一歪躲了過去。”
赤手空拳的二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腳,外衣瞬間就被撕得粉碎。
魯賓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漬,對洛克說道:“我一定要親手掐死你。”
“投降吧,你現在伏法還來得及。”洛克說道。
“去你媽的,老子不宰了你,回去也是個死。來吧,咱們拳腳上見真章吧。”魯賓將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接着二人在地上來回翻滾,互相撕打着。
隨着時間的推移,增援的警員很快就來到了出事地點。 潺潺的水流之聲越來越響徹,魯賓的眼神中的殺氣在慢慢消退。
“還是那句話,你投降吧。”
魯賓用拳頭狠狠地擊打洛克受傷的手臂,鮮血不斷地從傷口噴出,
洛克感到自己失去重心,馬上就要摔倒。
接着魯賓朝着洛克的胸口使勁踹了一腳,洛克全身癱軟地靠在船頭護欄上。
眼見水警增援船越來越近,魯賓迅速地拿起救生衣,準備跳水潛逃。
洛克用盡全身之力緊緊地拽住魯賓的大腿,魯賓咬牙切齒地猛踩洛克的頭部。
就在魯賓近乎瘋狂地踩踏洛克的時候,“砰”的一聲,魯賓的胸口被炸出了一個洞,隨即他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