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搭錯筋

本來展顏想找葉老問問,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正如葉老心中有疑惑,卻沒有上前去問陰十七一般,展顏也選擇了沉默。

日暮前下差,展顏、花自來、陰十七三人一同走出衙門,到了衙門口,見到了陳躍。

陳躍似乎是在等人,還未等陰十七上前去問,他已迎了上來:

“十七!”

陰十七明白了:“陳大哥是在等我?”

陳躍笑着:“是啊,不然我早回去了!”

陰十七哦了聲,便回頭與展顏、花自來道:

“那展大哥、花大哥,我與陳大哥先走了!”

花自來點頭:“去吧去吧!”

展顏則跟了上來道:“我也去。”

輕輕淡淡的一句,令在場其他三人皆有些心驚。

花自來狐疑地問展顏:“陳躍與十七是一同歸家去,他們倆人正好順路,你跟着去做什麼?”

展顏瞥向花自來:“你有意見?”

這一瞥暗含着諸多信息。

比如威脅:你說句有意見試試?

又比如正經地耍無賴:天大地大,我就想去昌盛街十二胡同怎麼了?

花自來即刻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沒意見!那我也去!”

反抗他不敢,當條跟屁蟲他還是非常敢的。

說到花自來也去,展顏有點冷的眼眸慢慢回溫瞥向陰十七。

陰十七頓時一個激靈,覺得自已該表個態:

“那個……當然沒問題!實在、實在是蓬蓽生輝!呵呵,生輝生輝!”

生輝個大頭鬼啊!

這兩人怎麼突然想要到昌盛街十二胡同呢?

是想到她家裡去,還是想到陳躍家裡去啊?

陰十七想着不由暗下又瞥了展顏一眼,花自來正與陳躍說着客套話,他則在她瞥向他的時候,居然與她四目對個正着!

她立馬轉暗瞥爲討好的笑,再默默轉眸垂目——麻……蛋!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展顏也是被陰十七這半個月來難得的豐富表情給招樂了,難得的和顏悅色道:

“陶婆婆這會應該在準備晚膳了吧?”

這是要去她家啊!

陰十七帶着笑道:“是啊!就不知道有沒有……知意萌滴漢了……”

花自來與陳躍這會正好聽到陰十七話後面那句模糊不清的話,兩人都有點聽不大明白,其實展顏也沒聽明白,但他覺得總有人替他問的。

下一刻花自來果然劈頭便問:“‘知意萌滴漢了’?十七,這啥意思?”

陳躍也奇道:“十七,你的舌頭怎麼了?卷着沒捋直?”

你才卷着沒捋直!

你全家才……

不行!陳躍一家子對陶婆婆與她向來頗爲照顧,她不能這樣說陳家伯伯、伯母。

陰十七緊急剎住內心的咆哮後,忍不住斜斜瞪了一眼陳躍——我就說話卷着舌頭沒捋直怎麼樣?!

陳躍讓陰十七瞪得有點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他也沒問什麼,因爲倨他對陰十七五年來的瞭解,陰十七會這樣瞪他,大概是他說錯什麼話了。

可他說錯什麼了?

沒想明白的陳躍下刻便聽陰十七解釋道:“沒什麼沒什麼!展大哥、花大哥、陳大哥,天色已晚,我們快走吧!”

知意萌滴漢了——煮你們的飯了!

陰十七個人覺得,陶婆婆這會該煮好粥,配好小菜粗糧,正等着她歸家用晚膳,絕對沒煮這些個突然想到她家蹭食的差爺的份量!

陳躍本來昨兒個陶婆婆來找他,說讓他替她老人家關注下她家十七,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半個月來一直是悶悶不樂的?

陳躍那會便想,半個月的時間,那不正好對上捕頭吏房上個案子結案的時候麼,莫非是那個案子有什麼後續麻煩?

受了陶婆婆所託,於是陳躍今日下差特意早了點,又特意在衙門口等陰十七一起歸家,好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誰曾想會突然殺出展顏與花自來這兩尊神緊粘在旁邊。

如此一來,陳躍便不大好開口了。

畢竟陰十七向來開朗,性子雖算不上跳脫,卻也時常有一處沒一處地令人哭笑不得,一直以來在陳躍的眼裡,陰十七便是個時而聰慧得不像個十五歲少年的少年,時而一條筋得令人想劈開她的腦袋,看看她腦袋裡到底是哪一條筋又搭錯了。

一路走回昌盛街十二胡同,陰十七能感受到陳躍對她的欲言又止,又覺得展顏今日是不是哪條筋搭錯了,怎麼總時不時地橫在她與陳躍中間呢?

大概陳躍也感覺到了展顏不動聲色地隔開他與陰十七,起初他覺得是巧合,可在他第三次想與陰十七說句悄悄話,而展顏再次橫插於兩人之間的時候,他覺得他再覺得是巧合,那他這捕快便不必幹]了!

到了陰十七家後,陳躍與陶婆婆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回到隔壁他自已家裡去了。

展顏與花自來的到來讓陶婆婆拱手不及之餘,很是高興,直道人多熱鬧好,何況來的還是她家十七的上峰與同僚,她便更歡迎了!

兩人有禮且親切地與陶婆婆打了聲招呼後,便在陶婆婆的安排下先在堂屋裡坐會,陶婆婆讓陰十七在堂屋裡坐陪,說與難得來的展顏與花自來聊聊談談天,她自已則去廚房再準備兩個小菜來招待貴客。

即便展顏與花自來皆說了不用,陶婆婆還是堅持已見地邊慈詳地笑着,邊和藹地說道:

“要的要的!兩位差爺且先坐坐,我再去炒了兩個小菜,便可請差爺上桌用晚膳了!”

展顏嘴角難得勾起,淺淺笑着道:

“婆婆客氣了!叫我展顏,叫他自來便好。”

花自來附和道:“是啊!婆婆,這還是我們不請自來打擾了,婆婆叫我們名字便可,叫差爺怪見外的!”

陶婆婆連連應好,笑着看展顏與花自來,那叫一個越看越歡喜。

陰十七在堂屋一角靜靜地坐着,只覺得這氣氛爲什麼突然有點怪怪的?

於是陶婆婆一出堂屋,陰十七起身給展顏與花自來各倒了一杯溫茶之後,便也跟着出了堂屋:

“展大哥,花大哥,你們先喝口茶坐會,我去廚房幫幫祖母,一會兒回來我們便可開飯了!”

還沒兩人應什麼,她已跑得不見人影,煙似的溜進廚房裡去。

陰十七一走,堂屋便只餘下展顏與花自來兩人。

花自來想起來那會的路上,他察覺到展顏、陰十七、陳躍三人間的不尋常氣氛,當下便悄聲問展顏:

“你們三人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着我?方纔在來的路上橫過來豎過去的到底什麼意思?”

展顏淡淡道:“沒什麼意思。”

這是不肯與他說道說道的意思?

花自來覺得他有必要展開一場曲線救國,起身道:

“那個……我也去廚房幫幫打打下手!”

與陰十七一樣,說完便如煙跑出堂屋溜到院子右側的廚房裡去。

展顏擡眼瞧了瞧花自來明顯心虛跑得飛快的身影,想了想並沒有出言阻止。

或許由花自來去攪和攪和,陰十七便能主動來與他坦白些什麼也不一定。

陶婆婆晚膳本就只煮了兩人份的量,及一小碟麻辣拌菜、一小碟切成八小瓣的滷蛋,還有一盤蒸玉米,就三個,她老人家一個,陰十七兩個。

兩個人這樣的晚膳份量已是萬分的足。

可展顏與花自來的登門,一下子讓這原本很足的份量變成了根本塞牙縫的份量。

一進廚房,陶婆婆便又煮起了一大鍋的米粥,又拿了六個玉米與包子放到蒸籠裡去蒸着,然後開始洗菜。

陰十七坐在矮凳上幫忙洗着兩條茄子:“祖母,這茄子打算怎麼炒啊?”

陶婆婆也坐在另一張矮凳上洗着一把空心菜:“家裡還有土豆,就炒個土豆燒茄子吧,這空心菜就放點蒜蓉下去爆炒一下便成了。”

花自來剛到廚房門口便聽到陰十七與陶婆婆的對話,那口水不自覺吞了吞:

“好久未吃到這樣的家常菜了!光聽着我就要流口水了!”

陶婆婆聽着不由擡起了頭問:“自來的家裡沒炒過這些平常小菜麼?”

花自來湊近陶婆婆身旁蹲下道:“沒有,我家不在洪沙縣,我與展大哥的家都不在這裡,我們是十年前一同結伴到這裡方紮了根住下的。”

原來是離鄉背井。

花自來的一句家不在這裡,讓陶婆婆一下子勾起了慈愛之心:

“既然如此,往後若是你與展顏不嫌棄,便跟着十七到家裡來,婆婆給你們做一桌子好吃的家常菜!”

花自來雙眼一亮,陰十七則微懵。

花自來連連向陶婆婆表達了感謝,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只差將陶婆婆狠狠地親一口。

陰十七懵過之後,便直接問花自來:

“十年前,你與展大哥也不過是十歲左右,那時年歲這般小的你們身邊應當有人跟着吧?”

不得不說陰十七真相了。

還真有。

那會有個老僕跟着展顏與花自來,他先置下了一座不大的宅子,爾後便照顧着兩人的飲食起居整整五年。

花自來提到老僕,臉色便有些暗黯:

“司伯在五年前生了一場大病,藥石罔效,在牀上躺了將近一個月,便撒手辭世……”

問到花自來的傷心事,陰十七不禁有點後悔自已問什麼問,放下已洗好的茄子,帶着水珠的雙手往身上擦了擦,她滿心愧疚:

“對不起啊,花大哥,我不知道照顧你們的人原來早就……”

花自來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畢竟事隔五年,再大的悲傷也淡了不少,他笑着道:

“沒事!”

陶婆婆覺得展顏與花自來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便離家,不到五年又失去了唯一照顧他們長大的老僕,實在是可憐,不由更是熱情地誠邀花自來,一定要時常到家裡來吃她親手做的家常菜。

爲了彌補自已的失言,陰十七一改先前的懵逼,附和着陶婆婆的話也是全心全意地力邀,感到得花自來差些忘了他來廚房的真正目的。

陶婆婆去炒菜之後,花自來一把拉起在竈前幫忙丟木柴的陰十七:

“走,我有話要問你。”

陰十七道:“什麼事啊?待會飯桌上說不行麼?”

花自來堅決道:“不行!”

飯桌上那麼多人,怎麼問啊問?!

陶婆婆自然也聽到了花自來的話,便趕了趕陰十七:

“去吧,祖母本來也不用你幫着,既然自來有話要與你說說,你快去吧!”

有了陶婆婆的赦令,陰十七再沒有不出廚房的道理。

來到院子裡,花自來還特意拉着陰十七到堂屋裡安坐着的展顏看不到的角落裡。

陰十七有點意會出來:“花大哥,是不是不能讓展大哥知道啊?”

花自來鄭重地表示——不能!

陰十七輕哦了聲,然後等着花自來說事。

花自來清了清喉嚨,又醞釀了會情緒,像是斟文酌字地問道:

“十七啊,剛纔在回來的路上,你有沒有發現展大哥總是有意插在你與陳躍的中間?”

陰十七道:“有!”

有共同覺悟便更加可共享情報了!

花自來興致勃勃問:“那你覺得是爲什麼?”

陰十七眨巴了兩下眼,濃密的睫毛像扇子般扇了兩扇,她想了一會沒想出來: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事我也覺得糊里糊塗的,要不花大哥你去問問展大哥?”

聽到陰十七的提議,花自來不禁在心裡嘀咕——能問出來就不來問你了!

突然想到展顏叫他去找件外袍來給陰十七遮擋碎了衣衫的後背,花自來問:

“問過了,可沒問出什麼來,倒是十七,那日在葉氏宗祠裡,你背後的衣衫碎了,展大哥那般緊張着急地讓我去找件袍子,這期間他一直擋着你的後背,該不會是你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的什麼?

花自來沒說全,但他那眼神可謂意味深長,令人不由浮想連翩。

陰十七沒理會花自來那富含深意的雙眼,經花自來這樣一說,她好像有點明白了什麼,又好像還是有點迷糊。

她側臉向堂屋看去——這展顏該不會在看過她後背的圖案之後,聯想到或知道了什麼吧?

花自來催促道:“十七?”

陰十七回過臉來堅定地回道:“背後哪裡有什麼啊!呵呵,花大哥你就喜歡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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