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第四人

一句話——沒看到!

早上客人還未退房的時候,蓮花客棧裡誰也忙得誰顧不了誰,那會忙進忙出,便是真有不是客棧住客的人上了二樓,還真沒誰會去注意。

徐楊退出客房後,葉子落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麼,姜大朋、姜生剛多少有點憂慮。

姜生憂心重重:“姐夫,你說要真有人盯上了陰兄弟,那可怎麼辦纔好?”

姜大朋也是皺緊了眉頭:“倘若只是普通人,倒也罷了,就怕是……”

姜生急急追問:“就怕是什麼?”

姜大朋道:“陰兄弟不是說姚君、逍遙子、林涯三起服毒案件並非自殺那般簡單麼?何況我們這一路查來,也確實查到一些之前沒查到的異常,就怕送四方木盒來的人是……”

姜大朋還是沒盡說出答案,但姜生這回卻是明白了,臉咻一下全白了:

“兇、兇手?”

姜大朋點頭。

姜生緊張了,他這人平日雖有點橫,但那只是對付對付小老百姓,要真遇上惡徒,他可是膽小得不能再膽小了。

陰十七見姜生臉色不好地看着她,她總不好再不開口,於是道:

“確實大有可能是兇手送來的,倘若非是兇手親自送到的客棧,那必也是旁人代兇手送過來的。”

葉子落這時起身道:“送四方木盒到這裡來的人是誰,就交給我去查,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來的。”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

姜大朋瞧着葉子落直走出客房的背影,對陰十七說:

“看來葉兄弟真的很擔心你,反正你與葉兄弟也早不是衙門裡的人,不如……”

陰十七打斷道:“姜大哥這說的什麼話?做事哪有做一半的道理?子落會將查誰送來四方木盒一事攬上身,其中確實正如姜大哥所言,子落是怕兇手傷害到我,但更重要的是,這件事的查探在我們四人當中,由子落去查確是最合適的。”

爲什麼?

她沒說。

難道能說在蓮花客棧周邊,或在她周圍,多少都有那麼幾個葉家人在麼?

不能說。

說出來,事情就變得更復雜了。

當然不是案件,而是她的身份,真是解釋起來能有幾匹布那麼長。

葉子落既然能那般堅定自信地說道,那應該是有去找埋伏四散在揭北縣各處的葉家人幫忙的念頭。

一個人一雙手,多些人便能多許多手。

不管用什麼手段,人多了總是好辦事許多。

聽完陰十七的話後,姜大朋、姜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三人目光及心思齊刷刷地又回到桌面四方木盒上。

姜生說:“這漏網之魚……到底什麼意思啊?”

姜大朋思考中,沒應聲。

陰十七早就想過這個問題,那會葉子落問,她還說等人來齊了再說,沒想到姜大朋、姜生到了,葉子落反不在了,怎麼都是聽不着。

不過也不要緊,待葉子落回來,她再單獨與他說說,好讓他心中有個底,行事起來也知道個方向。

陰十七道:“姚君、逍遙子、林涯三人已服毒,這‘漏網之魚’的意思,我想應該是指接下來還會有人會服毒。”

姜大朋大驚:“什麼?”

姜生更誇張,整個人自凳子上跳起來:

“不能吧!還會有人再吃那要人命的鶴頂紅?什麼時候鶴頂紅這種禁藥,居然變得隨處都有了!”

陰十七解釋道:“不是隨處都有,而是兇手安排的。”

這回連姜大朋也在凳子上坐不住了,他霍然起身:

“安排?”

這服毒自殺還能安排?

像活計那樣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安排?

姜大朋覺得陰十七的話還沒說清楚:“陰兄弟,你也別賣關子了,話說到這個地步,你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姜生也瞧出來聽出來了,敢情陰十七心中早早就有了看法的。

陰十七示意姜大朋、姜生兩人坐下,方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說了。”

費了兩刻鐘有餘,陰十七將心中的推測,及她在姚諾、林湖、退店張姓男子等人嘴裡探查到的事情,與她自已對三起服毒案件的看法,一個接着一個,細細地說了出來。

聽完後,姜大朋、姜生好半晌沒開口。

陰十七看了他們一會,將現今擺在眼前尤爲重要的事情道出:

“明日便是八月初九了,姚君死在八月初一,逍遙子死在八月初四,林涯死在八月初七,由姚君開始,每隔三日便會有一人服毒死亡,倘若我們無法在八月初十日暮之前,找到兇手並抓獲,那麼極爲可能在八月初十的夜裡,便會有一條‘漏網之魚’死在揭北縣的某個地方,死法同樣是服下劇毒鶴頂紅!”

沉默的姜生大掌拍在桌面:“不行!絕對不能再讓有人服毒而亡了!”

姜大朋也開了口:“對,不能再讓誰死在鶴頂紅這劇毒上了!”

陰十七指着四方木盒盒蓋邊角的小雕圖,微蹙眉道:

“我想,我是摸到真相的邊緣了,不然兇手也不會冒險給我送來這個,警告我別多管閒事,而同時,兇手能設局連讓三人自願服毒而亡,又特意給我送來這樣深有寓意的木盒,這說明兇手對連殺三條人命一事,很是得意!”

所以,兇手冒險送來四方木盒,既警告了她,又大弦了一把,甚至不惜告訴她,接下來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得死。

由此可見,兇手有點張狂、自負,更篤定了即便明着提示,她也阻止不了兇手的第四次犯案!

而在之前的三個案子裡,無論是從三個案發現場,還是鶴頂紅的由來,兇手都做得密不透風,可見心思縝密、行事穩妥。

這樣的一個人,會是誰呢?

姚君、逍遙子、林涯,還有一個未知的人,四人共同有過交集的人,能是誰呢?

姜生嘆息:“這四人已死了三人,還剩一個,我們卻不知道是誰,死的死,活的又找不到,我們如何找四人同時認識的那個人?”

姜大生想的則更進一步:“即便我們找到了‘漏網之魚’,四人能同時認識有交集的人,範圍也是不小,畢竟都是在揭北縣,來來去去的,認識的人必定不少,一番排查下來,少說也得費上數日的時間,可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明日八月初九,兇手再犯案是在八月初十,所剩時間僅僅不過一日一夜,根本沒那個時間費那個排查的功夫。

姜生奇怪道:“也不知去年八月初十的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真是這三起服毒死亡案件的源頭?”

姜大生看了眼陰十七:“我贊同陰兄弟的推測。”

姜生也看向陰十七:“那現在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中,姜生已漸漸從依賴姜大朋這個姐夫轉移到陰十七的身上,他期待着陰十七後續的追查。

陰十七道:“既然兇手已經爲我們指明瞭方向,那麼我們就只能往這個方向順藤摸瓜,希望能趕在兇手重施故技之前,救下第四個人!”

至於怎麼辦?

陰十七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她沒什麼更好的法子。

最後姜大朋、姜生只能回衙門發動整班衙役,大範圍地在圍繞去年八月初十那一夜有到過五子湖的人,進行查問。

畢竟那一夜大暴雨,甚少有人會在那一夜到五子湖,所以排查起來,應該還是有效果的。

唯一要注意的,便是得抓緊時間。

現在的時間,無疑就是救下第四個人的唯一籌碼!

事不宜遲。

商定好之後,姜大朋、姜生便離開了蓮花客棧,趕回衙門吩咐調動衙役連夜出動。

陰十七則在他們走後,讓徐楊早備好的熱水提進客房。

沐浴好後,陰十七便打算下樓去,再找回徐楊,說說蓮花客棧多年前發生在林涯客房裡的那一起命案。

這件事她也已與姜大朋、姜生提過,兩人都沒什麼印象。

姜大朋說,待他回到衙門翻翻多年前的檔案,明早再讓姜生來仔細給她說說。

不過她等不及了。

在明早之前,今晚她得先探探徐楊的口風,看能不能先問出點什麼來。

再不然,找個機會問問徐蓮花也好。

可惜葉子落出去了,不然去探徐蓮花的口風人選,陰十七深以爲然他必是最佳選擇。

整個客棧二樓,因着今早突然傳出多年前的命案,而變得冷清不已。

陰十七走在樓道上,她連自已的腳步聲也能聽個一清二楚,所以當聽到第二個腳步聲的時候,她不動聲色地下樓。

現今只有她一人在客棧二樓,葉家人則護在客棧周遭,她不知道那腳步聲是誰,但既能過得了葉家人的防護圈,那麼在表面上,腳步聲所屬之人必定看起來是無害的。

又或者不是外人,而根本就是蓮花客棧裡的人!

不管如何,陰十七還是很快下了樓道,坐在大堂靠門的位置。

這樣葉子落一回來,她便能第一時間知道。

再回想下方纔二樓上那個腳步聲——輕、穩、不疾不徐、毫不慌張。

倘若不是蓮花客棧裡的人,那麼這個腳步聲所屬之人的心理素質一定很強。

明知她就走在前面,明知整個二樓已空餘她一人,暗中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卻還能這般鎮定自若。

既不慌張,也不驚怕她會發現,或者發現後大喊大叫。

是有所持,還是本就無惡意,所以不驚不慌?

走過櫃檯的時候,陰十七隻見到店小二一人,徐楊不在,於是她讓店小二去喊徐楊過來。

店小二起先還說,有事讓他去辦就行。

可當陰十七提起多年前的那起命案之後,店小二嗖一聲鑽出櫃檯直往後廚方向,那速度真是快趕上神奇的輕功了!

店小二對多年前林涯客房中所發生的命案極爲忌憚,這更讓陰十七心中的疑團越滾越大。

稍坐了一會,徐楊便來了。

這很出陰十七的意料,她以爲徐楊不會來得這麼快。

陰十七示意徐楊在她對面坐下,徐楊神色蔫蔫,未有說什麼,便順着她意坐了下來。

桌上是店小二拿出來的一壺剛剛溫好的果酒,並不是很烈,但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不知怎麼地,在喊店小二上點什麼時,陰十七突然不想喝茶了,於是讓店小二上了一壺酒。

拿上桌的時候,店小二還說,這是徐蓮花親手釀製的果酒,好喝,不多喝,便不會上頭醉酒。

陰十七記下了,真的喝得不多。

等到徐楊坐與她同坐一桌,她杯裡仍是店小執壺爲她倒下的果酒,未滿,堪堪半杯。

端起酒杯喝了一點果酒,清香微溫,陰十七由衷讚歎:

“老闆娘真是多才多藝,連果酒都能釀得這般好!”

說着,她取了托盤裡的另一個酒杯倒滿半杯,遞給徐楊:

“徐楊大哥,也喝一喝吧。”

徐楊沒有拒絕,接過並一飲而盡。

喝得很急,末了自已又連倒了兩杯,又是一個仰頭喝盡。

徐楊也沒什麼酒量,跟陰十七一樣,大概比三杯倒的酒量要好上一點。

連喝了三杯後,所幸是果酒,要是燒刀子那樣的烈酒,那他的腦袋準得開始發暈。

發暈沒有,但臉開始發熱還是有的。

下酒菜也是徐蓮花親手炒的,有三樣——下酒雞爪、蝦仁滑蛋、清蒸豆腐。

陰十七見徐楊心情着實不佳,想是因着多年前命案所致,當下也不急着開門見山。

店小二去取了另一副碗筷回來,她接過便爲徐楊夾了雞爪、蝦仁、豆腐放到碗裡,然後推到徐楊那邊,示意他配着果酒吃。

徐楊就這樣毫無議異地埋頭吃菜、喝酒。

陰十七也未乾坐着,給徐楊夾了幾回菜後,她自已也是又吃又喝。

與徐楊的酒量還要差些,兩杯下去,她的臉紅得像一盞大紅燈籠。

徐楊卻是將整壺的果酒喝了個空,除了臉發紅,已有醉酒的跡象。

末了,他一頭栽下去,整個人趴在桌上,開始碎念念:

“……真沒犯事,就拿了我姐幾個銅板而已……這事我姐還知道……嘻嘻嘻……我姐最疼我了……唉……可惜我姐命不好……什麼鬼事都來給我姐添堵……什麼多年前?屁!就一年前的事……傳都傳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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