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儲白的告白,何碧有點兒無法適應,轉身想走,卻被葉儲白拉住。
“回答我,不要逃避。”
何碧頓住,扭頭看他,狂風迎面吹來,吹走了她面部的方巾,那張神秘且美麗的容顏,瞬間變成了一張醜顏,醜得慘不忍睹。
可葉儲白看着她,絲毫不因爲方巾的丟失,被她醜陋的容顏嚇得打退堂鼓。
這一點,讓何碧很感動。
是啊,爺爺說的對,強扭的瓜不甜,就算她再怎麼喜歡冷梟,把冷梟強留在她身邊了,她的日子,也未必會好過。
何況,冷梟心裡只有葉流蘇。
反到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跟他從小就認識,雖然談不上了解他,可他還能記得他們曾經的過去,至少他是把自己放在心裡了。
而且,他也並沒有看到自己丑陋的容顏後,選擇遠離她。
心裡有點兒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豬豬,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話,很唐突,但我並不是因爲衝動,我給你時間,一個星期後,你回覆我,好嗎?”
他看着她,目光深情而憂傷。
何碧還是不回答,低垂着頭,心裡在搗鼓。
葉儲白已經不再看她了,轉身走向沙灘,走向大海,突然停下腳步,撿起沙灘上的一貝殼,笑着轉身。
“豬豬,還記得我送你貝殼時說過的話嗎?”
何碧看着他笑開的俊美容顏,那張臉沐浴在夕陽下,樣子說不出魅惑的容顏,恍惚間,記憶一下子倒退到了小時候。
他雖然小,可依然帥氣逼人,蹲在地上撿起一塊貝殼,他朝着她揮手,“豬豬,送給你貝殼,當做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以後,你要嫁給我,成爲我的新娘,知道嗎?”
她也很小,懵懵懂懂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兒,“什麼是定情之物呀?”
“就是……”男孩想了想,俯身過去抱着她,一下子親在她的嘴脣上,然後說:“就是以後,你只能允許我親你,知道嗎?”
她依然很懵懂,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回過神來,何碧已經淚溼了眼眶。
他竟然還記得?記得小時候那些天真的話?
他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在她毀容後,纔跟她告白?
現在的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傷心欲絕,轉身就跑。
“豬豬……”
葉儲白呼喚一聲,趕緊追上前去。
她不停,他就追,直到追到她爲止。
“豬豬,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看着她哭了,他心疼的試圖去給她擦淚,可卻被她一把打開。
何碧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含淚看着他,眼眸中,也多出了些許的陌生跟疏離。
“葉儲白,你別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我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妹妹,我告訴我,我不會放過她的,是她讓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不會放過她的。”
她說着,捂着嘴巴哭着又要跑,誰知道葉儲白不給她機會,長臂一伸,將她重重的攔抱在懷裡,緊得何碧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掙扎着。
他卻是抱着不放,“我知道,我現在對你說這些話,會讓你錯覺的以爲,我是爲了蘇蘇,可是豬豬,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蘇蘇跟你沒有發生衝突,我心裡,自始至終都是這麼想的。”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你,找你,希望有一天,?你還能像小時候那樣,突然就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現在雖然沒有冷梟強,但我可以給你保證,我一定會給你,冷梟給不了的東西。”
“我也會比任何人更愛你,更疼你,更寵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依然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一個,豬豬,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突然又茫然了,僵硬在他的懷抱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到冷梟對自己的絕情,想到葉流蘇對她的挑釁,想到自己毀容了,何碧心裡萬分掙扎與痛苦。
現在,有個男人就在她面前,她是要選擇放棄,還是跟隨?
她不知道,腦袋裡一片漿糊。
葉儲白見她不動了,低下頭,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一個冰涼的吻,卻使得何碧渾身顫慄,她擡頭看他,他滿目柔情的樣子,瞬間就融化了她那顆堅毅冰涼的心。
心軟了,什麼事在她面前,都沒有堅定的意識了。
兩隻手,也情不自禁的抱在了葉儲白的腰間。
她將臉,輕輕的往他的胸膛上貼,抱着他,她張開嘴,柔柔的問,“你,真的是認真的嗎?”
聽到她的這句問話,他喜出望外,慌忙回答,“我是認真的。”
他拿着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不信你摸,它只爲你一個人而跳動。”
何碧羞澀的縮回手,一下子將他推開,“那你可以對天發誓,這輩子,只愛我一個,只疼我一個,只寵我一個嗎?就算是流蘇,你也不可以對她,比對我好,你願意發誓嗎?”
看着她小女人一副柔弱可人的樣子,葉儲白輕聲一笑,點頭,然後舉起手,對天發誓,“我葉儲白對天發誓,這輩子,只愛豬豬一個人,只疼她一個人,只寵她一個人,我雖然給不了她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可以全部給她。”
聽到後面那句話,何碧哭着笑了,然後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他,眼淚奪眶。
“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她沒有說出口,但是葉儲白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不知道有多開心,抱住她在沙灘上轉了好幾個圈。
倆人開心夠了,躺在海邊的大石頭上,何碧突然說,“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我不奢求還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浪漫的愛情,我只希望,我未來的老公,會一心一意的待我,爲了不讓別人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你願意偷偷瞞着所有人,跟我去民政局領結婚證嗎?”
領結婚證?
聽到這話,葉儲白爲之一怔,有點兒不可思議,卻也很興奮。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屬於悶騷型的。
偷在心裡樂,他滿目激動的抱着何碧,“這事兒,怎麼能是你跟我說呢,你等我一會兒。”
他說着,起身跑開了。
沒過多久,他不知道從哪兒撿來一個易拉罐的圈圈,舉着單膝跪在何碧身前,“我不知道原來在你心裡,也同樣記掛着我,我要是知道,我十幾年前就不會放你離開了。”
“好不容易,你現在回來了,重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雖然給不了你太多的榮華富貴,但我會努力,讓你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
“豬豬,嫁給我吧,我會疼你一生,寵你一生,愛你一生。”
看着他手中舉着的易拉罐圈圈,何碧又哭着笑了,笑着伸手過去,讓他把圈圈戴在她的手指上。
完事後,葉儲白又迫不及待地抱起她扔進車裡,然後奔向民政局。
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太讓人目不暇接了。
從早上到晚上,從陌生到熟悉,從朋友到夫妻。
這事兒,應該算是史無前例的吧!
此時,已是晚上,醫院
楚易飛突然從外面回來,火急火燎,又帶着一絲難掩的怒氣。
冷梟問他,“怎麼了?”
楚易飛將一張化驗單扔給冷梟,而後走過去坐在流蘇身邊。
“這個何碧,太陰險了,我當真以爲是蘇蘇衝動,端着雞湯潑了她,沒想到,那不過是她設計的一個圈套。”
冷梟看着化驗單,沒有吭聲。
流蘇豎起耳朵聆聽,“小飛哥,你把話說清楚一點啊。”
楚易飛伸手摸摸流蘇的腦袋,舒了一口氣說:“你不必擔心了,就算雞湯是你潑在她臉上的,她也沒本事將你告去坐牢。”
“我去食堂裡調查了,一般煮熟的飯菜,都會涼一會兒,才送到醫生護士的餐盤中,而那雞湯,最高溫度不過20攝氏度,根本不能將人的皮膚燙傷至三度燙傷。”
“化驗單顯示出來的結果是,蘇蘇潑的那一碗雞湯裡,存有硫酸。”
“硫酸?”流蘇大吃一驚。
“嗯!”楚易飛接着說,“也就是說,在何碧去找蘇蘇前,提早在湯裡放了硫酸,然後故意說話刺激蘇蘇,蘇蘇脾氣本來就不好,性格也極爲剛烈,要是聽到什麼不好聽的,果斷會動手的。”
“當時蘇蘇身邊又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何碧囂張的利器,所以,一時衝動,就中了她的圈套。”
“這個女人,用的可是一石二鳥之計啊,她自己毀容了,第一,不但可以讓蘇蘇承受法律的制裁,其次,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冷梟對她妥協就範。”
“只是讓人唏噓的是,這個女人,怎麼會甘願讓自己毀容呢?”
“哼!”流蘇哼笑一聲,“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估計她也覺得她那張嘴臉很醜陋,本想去整容的,可突然想到要是她毀容能夠得到冷梟,所以就首先拿我開刀了。”
冷梟很慚愧,差點就上當了。
他現在低着頭,不好意思面對流蘇。
流蘇卻還冷嘲熱諷,“冷梟啊,你說,你當時要是跟她走了,現在你們兩口子過得是不是挺舒暢的?”
冷梟擡起頭來,無奈的盯着流蘇,“你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