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儒也吃了碗雞蛋麪,吃完後,美美地在辦公室睡了一覺。
行動信號已經發出,他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陳國錄和李國新。
張曉儒相信,不出意外,行動會很成功,特務隊的人都很疲憊,吃了宵夜後,不犯困纔怪。
吳德寶回到臨時牢房後,姚好友和郝元庭馬上迎了上來。
姚好友關心地問:“吳部長,沒事吧?”
吳德寶看了看房間,少了四個:“沒事,敵人給了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其他人呢?”
郝元庭說:“已經放走了。”
吳德寶驚詫莫名,隨即把目光投向對面的丁廷榮:“放走了?”
姚好友指着丁廷榮,冷笑着說:“都是這位的功勞。”
郝元庭啐了一口:“叛徒!”
丁廷榮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再想離開特務隊,會變得非常困難。
吳德寶沉聲問:“丁廷榮,你怎麼還在這裡?”
丁廷榮已經叛變,按說現在應該吃香的喝辣的,怎麼還會跟自己關在一起呢。
丁廷榮哭喪着臉:“吳部長,他們說話不算數,要把我送縣城。”
他的表情半真半假,把他送縣城是真話,但並沒不算數,田中新太郎答應給一筆錢,以後再在縣城給他找套房子,他願意的話,可以在縣政府財政科效力,這是他的老本行。
郝元庭罵道:“活該!”
吳德寶走到丁廷榮面前,問:“你都跟他們說了什麼?”
丁廷榮不是黨內同志,但他的叛變,影響還是很惡劣。
有些黨員,原本可以隱蔽身份,藉着羣衆的名義,被擔保甚至釋放。
因爲丁廷榮的叛變,會增加營救的難度,像吳德寶這樣的人,敵人絕對不會放過。
吳德寶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趁着今天晚上,將丁廷榮除掉。
丁廷榮信誓旦旦地說:“我只說了你們的身份,其他什麼也沒說。真的,多一句也沒有了。”
就算有更重要的情報,他也沒打算說出來,至少目前沒打算說出來。
等到了縣城,拿到日本人給的錢後再說也不遲。
永豐鎮抓了那麼多人,他認識一半以上,回到縣城正好可以一顯身手。
張曉儒態度陰晴不定,說翻臉就翻臉,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得留個心眼。
當然,現在他得扮演好自己的身份,田中新太郎交待,讓他心生懺悔與吳德寶等人打成一片。
吳德寶緩緩地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丁廷榮一呆,喃喃地說:“以後?我還有以後嗎?”
姚好友冷笑着說:“當漢奸的滋味不好受吧?”
吳德寶沉吟着說:“日本人的暴行你也看到了,他們在我們這裡燒殺擄掠,你難道看不見?當漢奸絕沒有好下場,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給人民謀福利。丁廷榮,希望你不要走錯路。”
丁廷榮不再說話,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姚好友突然悄聲說:“吳部長,好像有動靜。”
吳德寶低聲說:“噓!”
他走到了丁廷榮身邊,只要丁廷榮敢喊叫,他就會下殺手。
郝元庭和姚好友則側耳聽着,很快,他們確定,是牆壁處有聲響。
兩人趴在牆壁上,定位着聲音來源。
驀然,角落的牆壁裡的磚塊出現鬆動,很快,那磚頭就被抽走,露出一絲光亮。
第一塊磚頭被抽走後,很快就有第二塊、第三塊……
房間內的人,看到有人在拆牆,都圍了過來。
丁廷榮看到這個洞口,驚訝得嘴都張開了,他正要說話,突然感覺一隻手掌掐在了自己脖子上。
吳德寶在他耳邊說:“你要是敢說話,馬上掐死你。”
丁廷榮連忙點了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
洞口擴大得很快,當洞口變大時,外面響起了李國新的聲音:“老吳在嗎?”
吳德寶驚喜地說:“老李?!”
李國新悄聲說:“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當洞口足夠大時,姚好友和郝元庭先出去,吳德寶讓丁廷榮也跟着出去,他最後纔出來。
李國新問:“其他人呢?”
張曉儒告訴他,裡面關着八個人,可現在纔出來四個。
“他們已經走了。”
李國新說:“我們趕緊走,出了鎮就安全了。”
特務隊距離紅部很近,如果驚動了日僞,他們就很難撤離。
陳國錄等人很熟悉地形,早就設計好了路線,加之吳德寶等人並沒受傷,他們走得很快。
出了鎮後,吳德寶纔有機會,在最後面跟李國新談話。
吳德寶握着李國新的手,親切地說:“老李,這次真是謝謝你們了。”
要不是李國新及時出手,不知道還要什麼時候才能逃離魔掌。
李國新微笑着說:“沒什麼,我只是拆了幾塊磚頭。”
吳德寶悄聲說:“我知道,是七零五安排的。”
李國新點了點頭:“對,一切都是他的計劃,我只管執行。”
吳德寶擔憂地說:“我們走了,他不會有危險吧?”
李國新輕笑着說:“放心好了,一切都有安排。”
吳德寶鄭重其事地說:“回去後,幫我轉告,感謝他相救。”
快天亮時,孟民生突然到張曉儒辦公室報告,關押的犯人全跑了。
張曉儒一邊穿衣服,怒聲質問:“你的人是吃屎的?關在屋裡的人,怎麼會跑掉呢?”
孟民生哭喪着臉:“他們吃了宵夜,在門口眯了一會,哪想到,裡面的人能跑呢?”
張曉儒氣道:“我是怎麼交待的?一定要睜大眼睛,謹防他們逃跑。”
他們趕到那間臨時牢房時,田中新太郎和徐國臣也都到了。
裡面點了三盞燈,張曉儒看到,牆角有一個洞,正好能鑽出一個人。
張曉儒憤怒地說:“孟民生,馬上通知鎮自衛團緊急集合,他們跑不遠,給我追!”
徐國臣沮喪地說:“天都亮了,還追什麼?”
張曉儒驚詫地說:“這麼厚的牆,他們是怎麼挖出洞來的?”
田中新太郎已經看過現場:“外面有人接應。”
張曉儒驚訝地說:“奇怪,他們怎麼知道人關在這裡呢?而且時間掌握得很好。”
田中新太郎擰着眉頭:“我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