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卿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師父總是這樣偷懶。師父上來罷。”
我心下大喜,連忙與他兩劍併攏,然後迅速移步到孟桓卿身後和他站在一柄劍上,將我自己的劍收好,道:“謝謝桓卿,桓卿真是善解人意啊。”
他迎風御劍,我很厚臉皮地,兩手扶上了孟桓卿的腰。青長的髮絲時而掃過我的面頰,柔柔癢癢的,將我的心窩子都軟成一灘水了啊……
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初初教孟桓卿御劍的時候,他一個人在空中無法掌控,我便站在他身後扶着他的身體監督他。
他的御劍術在飛行的時候沒有少失靈過,有時候直接從高空摔下去,驚恐得大叫。幸而我這個當師父的隨時做好兩手準備,祭出泠劍便凌空飛過俯衝而下,在孟桓卿落地之前一把將他撈起來。
看他緊張成一團的模樣,我打趣道:“刺不刺激?”
這個過程任誰都要經歷的,當年我學御劍術的時候不也一樣。不過那時師父成天將我和宋連慕兩個扔山裡自己練習,哪會像我教孟桓卿那般隨時站在他身後臨危扶持一把。我和宋連慕御劍也會鬥,誰落下去了,另一方必然要幸災樂禍。索性我倆從沒有一次真的摔到地上去過。前面不是說了,還有御劍失敗解腰帶以自救這一說嘛。
但現在又和從前不一樣。
站在我前面的青年,不在是以往那個御劍不穩嚇得大叫的男孩子了,不僅身量比我高出一截,且御劍平穩而熟練。好似只要他站在我前面,就能爲我擋下一切風雨。
一上午都沉浸在是對孟桓卿的溫柔遐想裡,若不是孟桓卿出聲提醒我,我還不知道何時會清醒。
“師父要不要落腳歇一歇?”
我回過神來茫然四顧,頭頂的日頭火熱了些,我點頭道:“是應該歇歇。桓卿你一說,爲師還真有些覺得口渴了。”
“那在有山泉的地方弟子再停下罷。”
再飛了一陣,未免入城驚動城中百姓,在天黑不得不投宿之前我們走的都是山區,一重一重的青山給人一種“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美妙意境。
“誒桓卿啊……”還沒等到孟桓卿找到山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喚了他一聲。
孟桓卿稍稍側頭,眼尾的目光看着我,問:“怎麼了師父?”
我呲了一聲,努力辨認道:“這條路這個方向……好像很熟悉啊……”
孟桓卿道:“弟子與師父曾四處遊歷過,難爲師父還記得。”
話是這麼說,可孟桓卿似乎已經忘記了我和他已經有好幾年不曾下山了……我道:“這條路,和去西蠻的路真像啊!”
孟桓卿身體一頓:“師父說什麼?”
我問他:“桓卿這是去京城的路嗎?”
“這不是去京城的路?”孟桓卿擰眉,“師父爲何不早說。”
我才一發現就說的呀還不夠早嘛……我道:“你不知道京城往哪個方向走嗎,我們再這樣走下去不是到西蠻了嘛……京城是在西蠻那邊,爲師怎麼覺得不像呢?好似京城在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