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驚,應當是師父壓壓驚纔是。”孟桓卿嘴上這樣說,手卻接過了那杯茶,在我滿心歡喜的注視下,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喝茶,而是看着茶又跟我客氣道,“師父總是這樣,讓弟子受寵若驚。弟子怎能讓師父親手斟茶。這幾日,也有弟子的諸多不對,弟子這裡跟師父賠禮道歉,這杯茶,就當是弟子敬師父的。”
他這話一出口,讓我好不驚嚇。驚嚇之餘,我不得不心生懷疑,孟桓卿他莫非是看出了端倪?
但看着孟桓卿認真且執着的表情,我又實在是相信他真的想敬我這個師父。遂我穩住情緒,平靜道:“桓卿你這樣可要不得,這茶是爲師爲你斟的,眼下你又拿來敬爲師,這不合規矩。你就是要敬,也得先喝了爲師斟的這杯茶,然後重新再斟茶敬爲師啊。”
孟桓卿眼梢上挑,說不出的風流,看着我道:“弟子認爲,以師父之情誼回敬給師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聽師父這話,似乎非要弟子喝師父斟的茶不可,莫非,師父在茶水裡下了東西?”
瞧、瞧瞧他這、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哆道:“在桓卿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那他對我的定位還蠻準確的……
不得不說,孟桓卿對我的防備還真的是挺重,一下就起了疑心。我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讓他起疑心呢,這對我往後的計劃十分不利……
於是孟桓卿還沒有回答,我就立馬接過那一杯茶,仰頭一口悶下,看着孟桓卿道:“這下桓卿滿意了嗎?”
孟桓卿愣了一愣,露出愧疚難安的神色道:“弟子不是那個意思……”顯然他也以爲是他自己誤會我了。
“沒關係”,我道,“爲師是什麼樣的人,桓卿這麼多年都還沒弄清楚,是爲師的錯。”
兩人的氣氛,瞬時就變得傷感了起來。
我特麼的是真傷感吶。
口中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藥粉味道。我苦心爲孟桓卿研製的藥,到頭來卻進了我自己的肚皮……
與孟桓卿多閒話了兩句,便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熱了。
我想,我與孟桓卿這美好之夜就要結束了。趕在身體發軟到時候走不回去之前,我應該先告辭孟桓卿,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禽獸行徑來。
手撐着桌沿,我緩緩站起身,道:“桓卿啊,今晚就到這裡罷,爲師先,回去了。”
擡手往額間一抹,就是一把熱汗。
“師父?”約莫孟桓卿也是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跟着起身走到我面前。這個時節,晚上還泛着涼、,怎會像我這般出汗。他擔憂地問,“師父怎麼了?”
我就是喜歡看他爲我擔憂的表情,聽他爲我擔憂的嗓音。以至於一個沒控制好讓藥效提前發作,竟是渾身一軟朝他倒了過去。
孟桓卿接住了我。他顯得很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抱我卻不知道碰我什麼地方,任由我頭靠着他的胸膛,有些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