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了一聲口哨,好笑道:“那你緊張做什麼臉紅又是做什麼。”
“你這麼醜,怎麼、怎麼會這麼自戀!”白襄表現得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猴子,上躥下跳,最終他羞憤難擋一跺腳就跑開了。
我一個人哼着曲兒閒晃着去了外三宮。
外三宮可真忙,來來往往許多美麗的小蝶蜂,藥香瀰漫在空氣裡飄飄灑灑。
落霞餘暉,將羅辛宮淬上一層淡淡的丹金。
太出名了也不好,一到地兒便被人認了出來。她們停下手裡的活計,拿捏着門面上的和氣微笑,道:“這不是侍奉在藥師身邊的青離麼?”
知道爲什麼西天如來佛祖那裡修成正果的絕大多數都是羅漢男菩薩麼,姑娘們大都對和尚沒有興趣不說,關鍵還有她們不清淨,善於妒忌啊……這樣能修成正果纔怪了。
在仙界,處於身份的不同,我很少遭人妒忌。頂多因爲珏的緣故,遭他妖界裡的妖女們的眼紅。在琉璃界就不一樣了,我比她們要醜,不僅要遭妒忌還要遭鄙夷。
我實事求是道:“現在不是藥師身邊的了,我和各位姐姐妹妹們一樣,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懂的還請各位姐姐妹妹多指導指導。”
有一位杏衣玄女款款走來,眉眼笑開,道:“指導不敢當,相互學習相互進步纔是。”
這位玄女名素苒,是資歷最深也生得最好的那個。她帶我熟悉了一下外三宮,大抵分爲三個地方,曬藥的,理藥的,煉藥的。
這裡的藥,一部分如佛丹是要送去西天,不過佛丹煉製程序繁雜,和欒宮裡纔會有。還有一部分是治人界病痛困苦,便安排在這外三宮。
轉了一圈以後,素苒給我找了一個了不得的活計:煉藥房燒火的。
起初我很是不能理解這門活計,問:“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供我做事了嗎?”
素苒有頭有理地笑道:“差事不分高低貴賤,在這裡不管是哪樣差事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青離你這樣挑剔可不好。況且,別的地方已經不差人了。”
“噢”,我點頭,“那就這裡罷。”
燒火是件簡單事,從前雖做得少,具體也曉得是怎樣一套行事方法。藥爐下邊是很大一隻竈,我只管將柴火塞進去便是。
可是卻沒人告訴我,在這裡燒火也是要有講究的。比如火勢要以仙法控制,一次大火熱度幾分持續多久,一次小火涼卻幾分綿溫多久,以及藥爐膨脹的時候不可再添柴也不可再逗留。
我拴了圍裙鄭重其事地來燒火,只頭一次就吃了悶虧。一股腦地往竈裡添柴火,火勢要多大就有多大,越大越快好嘛,結果很快藥爐裡邊就噼噼啪啪響並往外膨脹。膨脹得不能再膨脹的時候,我望着那變形的藥爐,心裡突然一頓悟,此情此景有些像炸爆米花呀……
這樣的想法將將從腦海裡一閃而過緊接着“砰”的一聲巨響振聾發聵,五感一瞬間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