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嘴:“中原人不一定如你想象的那樣完美,能像桓卿那樣的少之又少。我倒覺得找個身邊的人比較靠譜。你們這裡還有很多帥小夥,別老是把眼光放那麼遠。風風光光不算好,平平實實才是真。”
我們去晚會的時候,孟桓卿被推擠在中間,兩邊都向他遞來酒。有美豔的姑娘正在跳舞,起鬨聲當中姑娘頻頻朝他投媚眼兒,他安靜地淡笑看着,悠然自得舉止從容。
我很不滿意。
孟桓卿不過纔在男人堆裡混了幾天,就有學壞了的趨勢。當即我就不受控制地猛咳了一聲。孟桓卿循聲望過來,眼裡流光璀璨。
孟桓卿在大家不懷好意的眼神中起身向我走來,看着我半溼的衣角和高挽起的褲腿挑了挑眉梢,旋即蹲下去將我的褲腿放下來,道:“師父又去玩水了。”
我淡定道:“我去玩水了,桓卿在這裡也不差,美人在旁美酒相伴,桓卿過得挺開心。”
孟桓卿愣了愣,站起來笑得風流。語氣輕輕佻佻,性感至極:“師父醋了?”
火光明亮,木頭上的火星四溢,我別開眼不去看他兀自走到一邊。頭一回,真真是頭一回,我覺得我自己像是被抓住了小辮子一樣尷尬。
孟桓卿喝了不少酒,他都是透過姑娘們婀娜的舞姿看到對面的我。有那麼一刻,我真的以爲,對面那個遊刃有餘的青年,不是比我小那麼多歲,而是完完全全成熟了。
晚會到後面,越鬧越瘋。大家都一起在跳舞,火星兒熄滅夜風翻揚,塵土混着焦炭吹了人一身,每個人都帶着熱情混着腳步笑啊跳啊。
我臉被人抹了焦炭,看不清是誰抹的,但不難想象得出我一定是滿臉的烏黑。就連古雅麗也是憑着我穿的衣裳而認出的我,然後就指着我捧腹大笑。
混亂當中,一抹修長的人影從人羣裡走來。古雅麗輕輕推了我一下就自己走遠了。古雅麗能夠認出我,孟桓卿認出我也不是難事,他一言不發地站在我眼前,半低着頭安靜地看我。
我悶悶哼了一聲,道:“你去看她們跳舞啊。”
“不看了。”孟桓卿牽起我的手,“跟我走。”說話間,帶着酒氣,他喝了不少酒。
趁着人多,孟桓卿帶着我沒惹人注意地離開了晚會,回到古索勒的家,卻沒有進去,而是進了後面的一片竹林。
竹林裡十分安靜,只聽得見竹葉沙沙勾勒出的風聲。我由着孟桓卿帶我在裡面穿梭,走了一會兒前方就隱約有了泉水聲。
走出了竹林邊緣,有山泉從山澗裡淌下,形成了一個水潭。孟桓卿走過去探了探水溫,道:“水還有些溫溫的”,說着就回頭來看我,“無意中發現的這個地方,師父要不要下去洗一洗?”
我順着他看我的眼神,看見自己不知不覺已渾身泥垢。遂我不多加猶豫,縱身就往水裡跳。溫暖的泉水裹身,果然舒坦。
在水裡解下衣裳丟到岸邊去,我往水潭裡邊遊。飛濺下來的泉水裡邊,是一個平坦的石臺,我爬到裡邊靠着,澆水搓了一把臉,道:“桓卿,你也可以下來洗。裡面很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