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出門來瞧熱鬧的,能與人方便的就將就一下,遂我點頭同意。這小廝也忒沒有眼光,領着我去了一處方位不怎麼好的桌借問兩位公子能不能方便,我不滿意。
我指了指舞臺正對面上方的那張桌,桌前只坐了一個男子,兩邊廊柱薄紗輕垂飄飄渺渺顯得有兩分冷清,對小廝道:“爺要坐那裡。”
小廝循着我的手勢看過去,一愣,旋即爲難道:“這恐怕……”
“不行?”我睨他一眼,擡手賞了小費,擡步走過去,道,“好了沒你事了,爺自己走過去跟那公子商量。”
眼看要走近了罷,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閃出兩個嚴肅面癱的小廝來,擋住了我的去路,毫不近人情道:“我家公子已經買下這桌,請閣下另尋別桌。”
這有熱鬧大家看嘛,大夥兒都快坐不下了,就是再大牌怎麼能在公共場合做出包桌這種缺德事來呢?我道:“不是在下不想,你們看別桌不是也沒位子的麼,故而在下過來和這位公子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給個方便。要不,費用在下出一半?”
小廝橫道:“公子不缺這點錢。”
我瞅了瞅桌邊坐着的那位公子,一身玄衣身量修美留給我一抹耐人尋味的側影,正悠閒地喝茶,將我和小廝的對話完全充耳不聞。我道:“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好人會一生平安的。”
終於,在我要被倆不識擡舉的小廝給趕走時,那玄衣公子總算肯偏頭過來,看一眼我。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覺得他頗有些面善吶;他神色也愣了一下,隨後便擡手阻止了小廝的動作。我和氣笑道:“好人會有好報,請問這位公子,你方便嗎?”
他淡淡眯了眯眼,然後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擡手指了指旁邊,道:“公子不必客氣,請。”
這主兒也不是不好說話嘛,既然如此我還跟他客氣啥。我對着兩個小廝吹了一聲口哨,便從兩人中間走過,在玄衣公子旁邊落座。
公子一點也不像小廝那樣小氣,讓人給我上了一杯同樣的茶。我看了他一眼,問:“要錢嗎?”
公子淺淺一笑,道:“白送的。”
我端起來就抿了一口,感慨道:“公子是個會享受的人,這茶不錯。應該很貴罷,送給我會不會浪費了?”
“相會是緣,豈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我越看他越面善,關鍵是他三兩句話就讓我心情愉快起來。我由衷道:“公子說話就是爽快,今日我與公子一見如故,正是緣分吶。”
他挑着眉,笑了兩聲。幾句話下來,我和他聊熟了,才得知這公子叫李景鬱,來玉清樓的性質和我差不多,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不過他跟我又不完全一樣,他是男人,來這個地方自然免不了有尋歡作樂的心思,想碰一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合口味的姑娘。
可我實在是不爽他身後跟木雕似的站着的兩個面癱小廝,俱是着玄衣。幾杯茶下來,我與這李景鬱稱兄道弟,掇了掇李景鬱的手肘,瞟了一眼小廝,道:“這倆木頭,是你帶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