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老師，過了！”
常博文興沖沖地衝進了實驗室。
張秋擡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一臉興奮的常博文，道：“過了，不是很正常麼？”
“自然啊！！頂刊啊老師！！”
“嗯。”
“老師老師，你就一點都不興奮的嗎？這可是學術界的頂流期刊。”
“嗯。”
面無表情的張秋表示，該興奮的他早就興奮過了。
從論文發過去的那一刻，系統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他那天晚上就興奮的失眠了。
而常博文卻完全不知道這一切，在他眼裡，張秋就是徹頭徹尾的高人！
自然雜誌啊！情緒竟然毫無波瀾！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張秋老師有絕對的自信，覺得自己的論文能過！
簡直是吾輩楷模！
要知道，作爲學術界大名鼎鼎的nature，不少準諾獎級別甚至諾獎級別的大佬，都被要求修改論文，張秋老師卻能淡定如斯，高人也！
其次，這份胸懷也值得稱讚。
雖說最近網上炒的他學術不端的事情是假的，但志微有一點沒說錯，現在學術圈的風氣確實是有些浮躁了。
科研，從來都不是光鮮亮麗、充滿情緒體驗的有趣的工作，大多情況下，和科研掛鉤的，是枯燥、重複、乏味，甚至迷茫、崩潰、失落。
這種情況下，願意沉下心去搞科研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經受不住這十年如一日的冷板凳，也熬不過成百上千次的實驗。
追逐功名，嚮往錢財，渴望被社會認同、讚頌。
在這樣的浮躁的背景下，不少人哪怕是發了一篇核心期刊的SCI都會吹噓大半年，而張秋老師，竟然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嗯。
虛懷若谷，淡泊名利。
吾輩之典範！
下一秒，常博文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地說道：“老師，我知錯了！”
張秋擡起頭，茫然地看着一臉悔悟的常博文。
？？？
你錯了？
錯哪了？
我怎麼不知道？
“得，你還記得咱們的合成路徑嗎？一會會有兩個我聯繫的企業的人過來，來學習咱們的技術，專利啥的我都申請好了，你把技術交給他們就行。”
張秋調試完了儀器，擡頭跟常博文說道。
“奧對，他們要是對你客氣，你就對他們客氣一點，他們要是玩歪的邪的，那你也不用給他們什麼好臉色。出了任何事，老師替你擔着。”
常博文點點頭。
張秋正要走，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跟常博文說道：“哎對，把你的銀行賬戶給我一個。”
“啊？”
常博文有些懵。
旋即，常博文好像明白了什麼。
“稿費？”
張秋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在了常博文的頭頂。
“稿費你個大頭鬼，能不能有點出息？稿費才幾個錢？我們寫論文是爲了什麼？是爲了那點稿費嗎？”
常博文捂着腦袋，委屈巴巴地說道：“對不起老師，我錯了，我們寫論文，爲的是發展科技，幫助社會和國家發展，實現人生價值，將個人夢想融入國家夢想，在時代的浪潮中展現我們的風采……”
啪！
張秋毫不客氣地又一巴掌拍在了常博文的頭頂。
“實在點行不行？我又不是你的思政課老師，這也不是讓你答思政課的試卷，我也沒說寫論文不是爲了錢啊！”
“爲了錢，有錯麼？沒錯啊！憑什麼搞研究的人就得勤勤懇懇朝九晚九一週六天，過着苦行僧的生活？”
“爲了錢搞科研，一點錯都沒有！常博文你記住，我們賺的錢，合理合法，這就夠了。在賺錢之餘，我們也確實創造了更大的社會價值。”
“我張秋，其實也從沒想過成爲什麼頂天立地、拯救蒼生的超級英雄，我只想過着小富即安的生活，當個富家翁。”
常博文在原地怔怔出神。
張秋的話，讓他的心泛起了那麼億點點的波瀾。
然而下一秒，張秋一句話出口，頓時給他整不會了。
“我也想低調，但實力不允許啊！”
常博文：……
小富即安你個大頭鬼！
……
張秋離開了實驗室，轉身去了禮堂。
禮堂的正前方，是巨大的舞臺。
舞臺上，一堆學生正在忙碌着。
他們在一個女人的安排下，在臺上佈置着。
“對對對，這個點貼的在往左十釐米左右，那個麥克風架子再往右一些，對對……”
張秋走近了些，輕輕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
女人轉過身來。
看到是張秋，女人的眼裡頓時充滿了幽怨。
“喲！這不是大忙人張秋呢麼！我都以爲你不來了呢！答應了我要來領唱，然後人就找不到了，嘖嘖。”
清月一陣陰陽怪氣。
張秋摸了摸頭，一臉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這，這不是最近確實是太忙了麼！網上的輿論有多瘋狂你也看到了，昨天我那個學生還鬧着要投湖自盡呢！”
“喲！這麼嚴重！那張老師要不再去忙？反正我也沒準備你的位置。”
清月沒好氣地說道。
但張秋的心裡卻是一暖。
舞臺上的話筒架子上，每個都標着名字。
其中一個上面，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
而且，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因爲清月中午給他發了留言，說今天下午就是第一次彩排，他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深陷輿論漩渦的人物，清月這種時候還讓他來當主唱，很容易引發大衆輿論的風波的。
“我現在可是涉嫌包庇學生、僞造論文的，你就不怕對你的音樂會產生負面影響？”
“我相信林晚晚的判斷，你不是那種人。而且早就說好了要你來主唱，你沒說不來，我不能背信棄義。”
清月搖了搖頭，道：“讓你提前練的歌你練了吧？”
張秋有些茫然地反問道：“歌？什麼歌？”
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