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好像比陸錚還要着急。
一想明白服侍杜奕衡的內侍可能有問題後,便急忙問陸錚:“陸將軍可還記得那內侍是何樣貌,或者有何特徵,本宮可叫人私下去問問,或許能找到這人呢。”
四公主的態度,似乎太過着急了,陸錚不由側目。
四公主似乎也覺察出自己的態度有些太過着急了,陸錚這樣看她,更是叫她十分的不自在。
四公主躲過陸錚的視線,不與之對視,道:“本宮也只是想要儘早抓住逞兇之人,在宮宴上動手腳,實乃藐視天威,本宮這樣,也是爲了父皇……”
但大概自己也覺得自己這話沒什麼說服力,所以,四公主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好在陸錚也收回了打量的目光,這叫四公主暗暗鬆了口氣。
這時候,替杜奕衡檢查身體的暗衛站了起來。
陸錚立即轉過身去,看向暗衛,就見暗衛臉色頗有些凝重。
怎麼回事?
難道,杜奕衡不是簡單地中了迷藥嗎?
四公主見暗衛站了起來,卻不說話,而陸錚也是沉默不語,當即也顧不得陸錚是否會懷疑自己的動機了,急忙問說:“太醫,杜公子怎麼樣?”
暗衛聽見四公主這話,便看了陸錚一眼,見陸錚衝自己幾不可見地搖了下頭,便知道,這是不讓他跟四公主說實話。
於是,暗衛便編了個謊言,“回稟公主殿下,杜公子是中了迷藥,過幾個時辰,便可醒了。”
“真的嗎?太好了!”四公主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杜奕衡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只是中了迷藥,過幾個時辰,自然會醒過來,幸好……
與四公主的歡欣不同,陸錚則沉默了許多。
“四公主殿下,”陸錚重新轉過身,面向四公主,“臣要將杜公子先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清醒,今夜之事多虧了四公主殿下,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殿下能夠答應。”
四公主似乎知道陸錚所求爲何,當即便頷首說道:“本宮知道陸將軍所求爲何,將軍放心,今夜之事,本宮定不會跟別人說的,再者此事若說出去,對本宮也沒好處,陸將軍所言有理,杜公子這樣,確實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歇息,既如此,陸將軍便快些帶杜公子走吧,本宮也該回去了,咱們,便就此別過吧……”
“殿下先請。”陸錚只讓四公主先行,卻並未再說別的,四公主便知道,自己猜的沒有錯,陸錚確實是想要自己幫忙保守秘密。
實際上,就是陸錚不求她,她也斷斷不會說的,她怎麼會做對杜奕衡不好的事情呢。
四公主帶着幾分不捨,和慧心一道離開了。
一直看着她們主僕,確定她們主僕走遠了的陸錚,才又回過身來,對暗衛道:“先帶人回東宮,此事非同小可,儘快通知太子殿下,宮宴也快散了,我先回去一趟。”
暗衛頷首應是,然後,立即背起杜奕衡,先去了東宮,陸錚則回去了宮宴舉辦之地。
宮宴確實快散了。
不過,陸錚離開這麼久,也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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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是那些人原本就盯着他,懷疑是他帶走了杜奕衡。
徐子謙隔着人羣,恨恨地盯着陸錚,心裡不住地暗罵陸錚壞他好事。
皇上和皇后娘娘早已離去,朝臣們倒是也有走了的,陸錚派人給自己的母親傳了個話,說自己準備回府去。
杜奕衡出了事,陸錚擔心母親繼續留在這裡,也會遭人暗算,還是將人送回府中,才更放心。
林氏接到宮女傳來的話,知道兒子要走了,便也不打算多留,與交好的夫人說了一聲,便動身走了。
一出去,便見陸錚在不遠處等着她,林氏不由加快了些腳步。
待到了近前,先上下打量了陸錚一遍,確定陸錚沒喝多,林氏才放心。
母子倆一道往宮門外頭走去,宮裡的內侍和宮女將他們送到了宮門口,便退回去了。
陸錚扶着林氏上了馬車,叫林氏等等,然後便去了杜家僕從所站之地。
杜府管家見陸錚過來,忙拱手行禮,陸錚一把托住他,低聲道:“還請杜叔快些通知你家老爺夫人,就說你家少爺出事了,讓他們儘快回府。”
杜管家一聽陸錚這話,臉色登時就變了。
顧忌着宮門口處人多口雜,杜管家只得強忍住心底的驚駭,頷首應了聲是,然後趕緊招過心腹,讓他守在這裡,自己跑進去找人去了。
陸錚看杜管家進宮去了,便回了自家馬車那頭,他沒有騎馬,而是直接進了馬車裡面。
林氏起初還被他嚇了一跳,不過立即便想,許是他酒有些飲多了,不想騎馬,想進來歇歇,便也沒有多問。
馬車轆轆走了,過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宮門口,這時候,陸錚卻忽然叫了停。
林氏這時候可是忍不住奇怪了。
“怎麼了,錚兒?”她問。
“我得回去一趟,母親先回府去吧,”陸錚低聲說,“奕衡出事了,兒子今夜興許不回去,母親別等我,倘或累了便先睡。”
林氏一聽陸錚這話,頓時一驚。
杜奕衡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正要問,陸錚卻已經言明,“他在被人下了藥,有些麻煩,兒子先去杜府看看,待兒子回去,再與母親細說吧。”
“好,那你快去,快些去。”林氏聽陸錚這樣說,便也不問了。
陸錚下了馬車,很快人便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裡。
林氏心跳的厲害,只得用力按住胸口,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知道,杜奕衡的情況肯定是不樂觀,否則的話,陸錚不會那樣嚴肅。
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叫這孩子出事啊!
陸錚下了自家馬車後,並沒有如跟林氏說的一樣,去右相府,而是直接去了東宮。
等他到了東宮,便被暗衛引着去了太子殿下寢宮內的偏殿。
陸錚知道,太子一定也在。
果然,一進去,就見太子殿下站在榻前,周圍還有不少人在爲榻上躺着的人診治,而榻上之人,正是不久前送到東宮來的杜奕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