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難得的靜謐。
一向熱鬧的後院,這會只有幾個人,將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的男人圍在當中。
展風就這麼目不斜視的坐在圓石桌前,一手端着茶壺,一手端着茶杯,正在倒茶。
許少庭在他的正前方,對着他微笑道:“其實,我們也不是想要逼問什麼,只不過呢,展公子這兩天的確是有點奇怪,大家就是關心下你的心理健康而已。”
展風放下茶壺,端着茶杯,輕輕送到脣邊。
見他不爲所動,隊形陣仗又換。
襲墒昀繞到他身前,犀利的眸光盯着他,“依展大俠前x組織no.3的身手,應該很少有人會偷襲成功吧?更何況,是在宗家,能打得過你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的。說您這傷是沒睡穩妥從牀上摔下的也好,是走夜路摔的也罷,這都說不過去。”
展風喝了半杯茶,放下來,又拿起他心愛的貓眼石,再掏出塊帕子來,認真的擦了起來。
襲墒昀挑了挑眉,算是見識到了這傢伙的韌勁。
“我來我來。”
仇天又繞到他跟前,盯着他,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嗎?展風,你出身山貓族,從小就接觸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很容易被……呵呵,你懂的。所以,這傷如果不是人爲的,那就……呵呵,當然,我們這裡並不提倡鬼怪神力一說。”
展風掀了掀眼眸,對於眼前的男人,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就你懂得多!”
仇天眼前一亮,立即坐在他身前,“這麼說,我猜對了是不是?”
其它人也都靠過來,七嘴八舌的。
秦嘯:“展風,你小子別繃着了,趕緊說說是怎麼回事!”
洛克:“你看你這一臉傷,對方要是沒個幾成功力能被揍成這樣?”
仇天:“我就特別想知道,誰在爲民除害!”
展風放下杯子,皺着眉頭看幾人,“都很閒嗎?外頭那麼多事等着你們,不去處理,偏在這裡堵着我幹嘛?”
許少庭一笑:“展風說得也是,他不想說,咱們也就別再爲難他了。哦對了,今天早上我碰到艾瑪,她特別開心的告訴我,她和展風進展的超級順利!”
展風的臉色變了變。
秦嘯淡淡的說:“既然這樣的話,是不是應該替咱們的好兄弟準備一下婚禮了?”
展風倏地擡眸瞪着他。
襲墒昀笑着點頭:“行啊,這事就包我身上吧,怎麼着也得給展風操辦一場世紀盛婚。”
展風騰地站了起來,“你們幾個夠了吧!”
洛克聳下肩:“他們想怎麼樣,我是不會參與的,但是紅包我可早就準備好了。”
展風皮笑肉不笑的,“那我還要謝謝你嘍?”
洛克:“不客氣。”
仇天上前,搭上展風的肩,被他嫌棄的撇到一邊。
“這幾個男人的尿性你也知道,與其爲難自己不如痛快招供,大家也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了。”
許少庭也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呷一口,不緊不慢的說:“前幾天,石板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之後,暮空真人又突然出現;再之後,河童去見了金教授一面後,金教授就熱血沸騰的把自己關在了實驗室,兩天兩夜沒出屋……呵呵,後來,出現了一個叫作蓮花的人工智能小兄弟。”
他頓了頓,目光還是體貼溫和,嘴角的笑意還是善良無公害,“現在,我們只差一條主線,就能夠把這些疑點通通串聯起來了。”
展風不吭聲,他答應過喜寶了,做大人的怎麼可以失信於一個小孩子呢?
他展風做不來。
襲墒昀坐在另一側,“當然,你不一定要告訴我們。不過,艾瑪要是去找了典典……你也知道,典典最熱心了,特別是還未脫單的兄弟姐妹,她如果想把誰綁在一起,那是勸都勸不住。”
秦嘯:“你們也都別逼展風了,依我看,他其實早就對艾瑪有意思了,臉皮薄,不敢承認而已……”
“是不是我說了,這些麻煩你們就能幫我搞定?”
展風再也沉不住氣了,沒想到,這幾個男人要是囉嗦起來,真能把人往死裡逼!至於承諾什麼的,也是要結合實際情況來看,眼下,就是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
襲墒昀微微一笑,朝他點頭:“大家都是兄弟,兄弟有難,定當兩肋插刀。”
許少庭:“你的麻煩,就是我們大家的,不幫你排憂解難,還能叫兄弟嗎?”
秦嘯:“感情的事,是絕對沒辦法勉強的!”
洛克:“走你自己那條孤獨的路吧。”
展風默默地看着眼前這幾位口口聲聲喚他“兄弟”的男人,今天算是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了!
仇天剛要張口,展風就狠狠瞪他一眼,“你閉嘴!”
數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仇天硬生生的把詢問擇偶標準的話給嚥了下去。
展風垂着眸,緩緩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我只說一遍,你們憑個人能力去理解,我不負責解釋……”
那一上午,後院格外安靜。
莊典典在喜寶的房間裡,正在給小姑娘講童話故事呢,喜寶聽得聚精會神的。
這時,門被推開,襲墒昀走進來。
“……牛頭馬面兩位大哥,去把那人的魂兒勾來以後,直接就給押到了地府!那閻王爺一看,哎呀,不對啊,你們抓錯啦……”
襲墒昀撫了撫額角,“莊典典,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講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你藏在衣櫃第二排第三層的薯片,我會全部收繳!”
莊典典神情一凜,趕緊對女兒正色道,“所以說,封建迷信要不得!來,咱們還是再講回白雪公主三打白骨精……”
襲墒昀真是哭笑不得,“二大爺找你有事。”
“哦,那我先出去了,喜寶就交給你嘍!”
待莊典典出去後,喜寶坐在牀上,兩隻小腳丫晃啊晃的,笑眯眯的說:“哎喲,爸爸,你不要太認真啦,媽媽剛纔講得好開心呢。”
襲墒昀拉把椅子坐在女兒面前,“哄媽媽開心是不是有點辛苦?”
小丫頭聳聳小肩膀,“還好啦~”
反正莊典典是自娛自樂的高手,從來都不會冷場的。
深深望着女兒,襲墒昀猶豫着要怎麼開口時,她卻出聲了:“爸爸,你都知道了?”
襲墒昀一滯,隨即微笑着點頭。
“哎呀,展叔怎麼可以這樣子呢?明明答應人家不會說的!”
“這不能怨展叔,面對巨大壓力他已經扛了很久,很了起了。”
襲墒昀拉過女兒的小手,俊逸的面龐上是溫和的笑,“喜寶,雖然你和別的孩子,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同,但你永遠都是爸爸最疼愛的小姑娘。”
喜寶眨巴眨巴眼睛,擡起小屁股就爬到了爸爸懷裡,握着他的大手,“爸爸,你不要緊張,喜寶在十六歲之前,一直都會是你們的喜寶。”
襲墒昀垂下眼眸,“小丫頭,你這麼說爸爸才更緊張。”
喜寶昂起小腦袋,小手撫了撫他的臉,“爸爸乖~你永遠都不會失去喜寶的。”
聽到女兒這麼說,襲墒昀縱然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可就像展風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許喜寶的路有點特殊,那也是她的命運,他不可能一直都牽着她的小手,倒不如,珍惜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光。
“喜寶,這件事不要告訴媽媽。”他輕聲說。
喜寶看一眼爸爸,馬上嫌棄道:“襲先生,你不可以這樣寵你的太太哦~”
襲墒昀失笑:“沒辦法,我這輩子都被這女人給吃定了。”
喜寶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襲墒昀揚眉,大手輕輕擰了把她的小臉蛋,“這都誰教你的?”
“哪有讓人教啊,電視劇裡天天都有演,奶奶可迷了呢。”
襲墒昀捏捏眉心,“以後少看些毀三觀的東西,看看喜洋洋灰太狼,大頭兒子什麼的挺好的。”
喜寶的大眼睛裡頓時流露出嫌棄,“都是不懂事的小鬼看的東西,誰要看啊!”
他失笑,想了下,叫了聲:“龍爺?”
小傢伙胸前掛着的玉石微微閃爍了下,算是龍爺對他的迴應了。
“以後,能麻煩您老人家指點一下喜寶的課業嗎?”
龍爺的反應一直都是懶洋洋的,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倒是重生的蓮花很積極,立即與襲墒昀的意識對接,在一位博學多才的人物形象出現,“這件事,就交給敝人吧!”
襲墒昀一笑,“那就謝謝了。”
“不客氣,這是身爲一位才子該做的。”
龍爺鄙夷的聲音出現:“你給爺滾到一邊去!小丫頭是你能教得了的嗎?”
蓮花不服氣,“怎麼不能?我上天文下地理古今中外水陸空,沒有我不知道的,憑什麼教不了?”
龍爺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嫩娃娃~就憑你爺爺我是開天闢地的始祖!”
蓮花:“大爺,咱可不帶拿歲數壓人的!”
龍爺無視他,對着襲墒昀說:“這小丫頭,以後就交給爺了,他日若不成人中龍鳳,你儘管砸了爺!”
襲墒昀微笑:“龍爺,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