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的,對面男人的視線好像看了過來,又像是錯覺。
可晴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因爲她知道,他看的並不是自己。
但很快,可晴又打起精神來!那又怎麼樣?就算是他心裡有了別人,也妨礙她喜歡他,想要把他拐到手啊!
莊典典一會坐着,一會又躺下去,無聊得快要不行了。
這時,只見幾名黑衣人匆匆來到襲墒昀跟前,在他耳邊說着什麼,他蹙下眉頭,跟着他們過去察看了。很快,秦嘯也帶人過去了,一時間,整個寨子好像又變得忙碌起來。
直到,頭頂開始響起悶雷聲,一個接一個,繼而是閃電,狂風。
“走吧,快進屋,一會就下雨了!”可晴拍拍手,理理被風吹亂的發。
莊典典則擔心的看向那邊,一堆人圍在那裡,不知道在商量什麼呢。她下意識的就去找襲墒昀的身影,興許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轉過了頭,對着她露出一絲淡定從容的微笑,眼神示意她先進去。
莊典典笑了,一扭臉,又活蹦亂跳的隨着可晴上樓回房。
風很大,雨更大。
這場雨來得又猛又急,颳得窗戶都在搖晃,可晴忙用繩子將窗栓給纏緊,嘴裡嘀咕着:“真是活見鬼了,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不下這麼大的雨啊!”
莊典典也不當自己是外人,直接就霸佔了她的牀,側臥在牀上,一手託着腦袋,聽着外頭的風聲雨聲,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這麼大的雨,豈不是走不成了?
可晴又坐在室中央開始搗草藥,閒聊道:“我發現你身體的復原能力挺強悍的,我在你手臂上割了一刀,居然沒幾個小時傷口就癒合了。”
莊典典一聽,騰地就坐了起來,“臥槽!你到底是什麼女人啊?說給人家刺一刀就刺一刀了!”
可晴無所謂的聳下肩,“有什麼問題,不是已經都癒合了嗎?再說了,你是三哥帶回來的女人,我憑什麼管你死活啊?”
莊典典被噎了半晌,突然發覺,她這麼說還挺有道理的。
於是,典姐不氣了。
沒錯,僅僅只是這樣。
莊典典牀上躺得無聊,來到她旁邊,蹲下來看她用杵搗草藥,“這裡的雨,一般要下多久啊?”
“不好說,有時候來一場要三五天,多則七八天。”
“要那麼久?”莊典典急了,“那不是要被困在這兒了?”
“那總比在雨天走山路好吧!”擡起頭,她說:“說不定,會遇到泥石流哦!”
“臥槽!你個烏鴉嘴,能說點吉利的不?隨便在路上撿個古董寶貝什麼的也行啊!”
可晴笑得有些扭曲,“你們宗家那麼有錢,有個那麼有錢的爺爺,你還撿什麼寶貝啊!你自己不就是嗎?而且……”她上上打量莊典典一番,笑得更扭曲了,“我覺得,你這身子骨也是寶貝!要是能給我的話……”
嘶~
莊典典倒吸一口冷氣,趕緊跳離一大步,“我去!你這女人什麼興趣愛好啊?”
她又回到牀上,直接蹬掉鞋子,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喂,我先在你這兒睡會。”
可晴好笑的說:“不怕我趁機害你啊?”
莊典典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有種你就來啊,大不了,我做鬼了再來找你……”
可晴撇嘴搖頭:“真是怪胎。”
她低下頭,又繼續擺弄草藥。
外頭是狂風暴雨,屋子裡安靜下來後,只能聽到鍘草藥和搗草藥的聲音,莊典典漸漸閉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外頭響起了一陣騷亂,樓梯間也傳來了腳步聲,很急促。
“喂!喂!快醒醒!”
耳邊是可晴的聲音,很焦急。
莊典典迷糊的睜開眼睛,“什麼事啊?”
“快起來!”可晴將雨披扔過去,她也已經在穿戴,“山上不對勁!”
莊典典趕緊跳了起來,先不問爲什麼,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這才問:“怎麼回事?山上怎麼了?”
可晴手忙腳亂的把櫃子裡一些瓶瓶罐罐一股腦的都扔進大揹包裡,再背到身上,“媽的!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這烏鴉嘴!”說着,她給了自己一嘴巴,懊惱得很。
“你是說……”
我去!
莊典典哪裡還敢怠慢啊,第一時間衝進廚房裡,把所有吃的東西都打包,還有清水一併裝好,同樣一大包,鼓鼓囊囊的背在了身上。
這時,房門被人踢了開,一前一後衝進來兩個人。
“典典!”襲墒昀率先衝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還在往兜裡塞饅頭的女人,他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快走!”
“嗯!”莊典典也不多問,緊緊握住了他的大手,隨着他跑了出去。
秦嘯站在原地,掃過一眼後,扭頭就對還在裝藥罐往身上背的可晴說:“走!這些都不要了!”
“不行!”
可晴推開他,還在死命的裝,“這些都是很難才採到的,我不能丟掉!”
“不要了,我說不要了!”
“不行!不可以!我必須要帶上!”
秦嘯從沒有見過可晴這副樣子,準確點說,是除了對他以外的人或物,呈現如此癲狂的狀態。
“該死!你真想因爲它們送了命嗎?”秦嘯抓住她的手,“你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得多!”
可晴愣住,扭頭看他,慢慢的,眼裡有了淚花。
手裡的瓶子跌到地上,她垂下頭,聲音有點哽咽:“好,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秦嘯立即抓着她的手,將她身上包接過來,背在自己身上,邊跑邊說:“我們必須要儘快離開!”
可晴聲音顫抖着問:“滑坡很嚴重嗎?”
男人滯了幾秒鐘才說:“於向凡沒有撒謊,寨子四周果然埋着炸彈!一個不小心若是觸發,會比山體滑坡更糟糕。”
可晴不說話了,臉色蒼白着顫抖,她抓緊了他的手,緊緊跟上了他的腳步。
等他們跑到外面時,暴雨之下,四周已經亂作了一團。小孩子的哭鬧,老人們死也不肯離開,誓要與這塊土地共存亡,還有不停哭泣的女人,還哀嘆無力的男人……這一幕一幕,像根鞭子,抽在了秦嘯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