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震天回過身,朝手下一個眼神示意,後者立即打了個電話。他則老神在在的坐在手底下保鏢搬來的太師椅上,接過剛泡好的一壺茶,愜意的就坐在那兒,似乎等着要看襲墒昀的好戲。
很快,五義堂的堂口總部大樓四周傳來一陣騷動聲,接着,一羣黑西裝持槍出現,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袁震天冷笑一聲,“今天有一個算一個,沒我的命令,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響聲震天。
坐在底下的那些老大們不幹了,站了起來,紛紛指責:“天爺,我們不管你們五義堂的家事,我們只是來觀禮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諸位稍安勿躁,”袁震天懶洋洋的說:“只是呢,想請在座的做個見證,別說我袁震天以輩分壓人!既然拼的是實力,那咱們就只有都亮出來看看了!”
襲墒昀挑下眉,不置可否。
環視一圈四周烏黑的槍口,他輕笑道:“看來,這是連家底都亮出來了啊。”
袁震天嗤笑一聲:“那你可就小瞧我袁震天了!你以爲我憑什麼能坐這個位子,就憑這些人?”他搖頭,“遠遠不夠!”說着,他就將茶壺冷不丁的扔到了地上。
手下看到信號,馬上又打電話,可是……電話那端卻久久都沒能接通。
他狐疑的又打一遍,還是沒有人接。
袁震天依然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盯着襲墒昀,眼神裡流露出來的蔑視,只是讓後者微微揚起了脣角。
這時,手下悄然靠近,“天爺……那邊的電話沒人接。”
袁震天臉色一變,“什麼?”生怕會被對方看出什麼,他壓低聲音:“再打!”
“我都……我都打了好幾遍了,一直都沒人接。”
袁震天眯起眼睛,臉上的肌肉隱隱跳躍着。好歹也是個老江湖了,從襲墒昀敢單槍匹馬的出現,這中就隱約有了蹊蹺。
漸漸,他動了殺意,“要阿強帶人將出入路口封死!一個都別放過!”
“是!”
這時,襲墒昀笑出了聲,“怎麼,天爺埋伏在外面的人都不見了嗎?”
袁震天的臉色倏爾變化,接着,他冷笑,“還真的是你啊?”
此時,襲墒昀俊顏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袁震天,聲音冷到極致,“不是要拼實力的嗎?您老就只有這些了嗎?”
袁震天的大手緊緊抓着椅子兩端扶手,身上的怒氣也在一點點升騰,“呵呵,小娃娃,我看你還真是找死啊!”
“哎喲喂,誰這麼大的口氣啊?我倒要看看,是誰想動我們家昀爺?”
聽到這個慵懶得又有點痞氣的女人聲音,袁震天一愣,接着,低下頭狠狠的亂罵一通,“……%¥#@%……”
敞開的大門,早就失去了防備一樣,莊典典抱着懷裡一隻毛茸茸的小傢伙,悠哉的走是來。聽到他在那頭一通罵,她立即皺起了眉,“這都多大歲數了啊,遇事還這麼不冷靜,這可不好啊!”
袁震天看到莊典典時,早就沒了剛纔的沉穩,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躍着,“又是你?”
坐在貴賓席上的衆人,全都好奇的盯着這個小姑娘。剛纔,黃宇和襲墒昀出現時,天爺尚還能保持風度,淡定自若,爲什麼這個小姑娘一來,他就暴躁的直跳腳呢?
她到底是誰?
看到她的剎那,鍾堯透着邪氣的眸子裡,露出一絲有趣。
他慢慢將衣服後面的帽子戴在頭上,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一手託着下巴,饒有趣味的準備看戲。
這丫頭出現了,這場戲纔夠有趣嘛。
面對袁震天的質問,莊典典一臉受傷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大爺!咱倆下午才一塊做過遊戲,玩得還挺好的,您怎麼轉眼就翻臉不認人啊?”
“誰跟你做過遊戲?”袁震天狠狠的瞪着她。
也許是心理作用,剛剛換過的乾淨衣服上,開始冒出一股子海鮮腥味,薰得他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去!您忘了啊?”莊典典震驚,做人做到什麼程度,才能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當着這麼多大老爺們的面撒謊?
嘿!她還就不信了呢!她就非得治治他這毛病!
也不去打聽打聽她典姐這纏纏人的功力!跟sei倆呢?
莊典典把小白塞到了襲墒昀懷裡,三兩步的跑過去,繞到了長桌另一頭,與袁震天正好隔着桌子面對面,“呶,記得沒,下午那會咱倆就這樣站的!”
袁震天的眉梢在抽搐,此時此刻,除了暴躁還是暴躁,已經快要不能思考了。
觀衆席上的諸位老大也都愣住了,看着這個小姑娘跟只野猴子似的蹦來蹦去,還沒人過去管管。
莊典典講得很認真,“當時呢,我就拿了一隻蟹腳……”她在桌上找了一圈,發現一串葡萄,趕緊拎起來,揪下來一顆,然後對準袁震天就砸了過去,“我就扔到您老身上了。”
袁震天此刻的表情,一定很豐富,眼睛瞪得燈籠那麼大,瞠目結舌。
她……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莊典典繼續情景再現,“然後呢,您老好像不愛玩,就跟搭理我。”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即伸手指着,興奮道:“對對對!當時就這表情!臥槽!大爺,您老這演技可以啊!神還原啊!”
被她這麼一吆喝,大家都想看看袁震天臉上這會到底是什麼表情,觀衆席裡有的位置不太好,立即站起身,直朝這邊探頭,還非得任性的看清才罷休。
有的乾脆說:“天爺,你轉過來點,讓我們看看啊!”
袁震天捏緊石頭一樣堅硬的拳頭,胸口起伏着,兩眼快要噴出了火。
莊典典不辭辛苦,繼續幫助他重拾記憶,“我看您不想玩,我就又扔了一個,您沒搭理我,就再扔一個……”
接下來,就看到莊典典揪着葡萄,一顆一又顆的砸到袁震天身上,從額頭到屁股,想砸哪就砸哪。
“啊——”袁震天忍無可忍,終於暴出一聲怒吼,是那種最原始的充滿憤怒的野獸的吼聲:“老子要殺了你!”
莊典典倒吸一口涼氣,激動得直拍手:“對對!當時也是這樣,也是這句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