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星斗滿天。
山裡的夜晚,極其寧靜安穩。
莊典典因爲了太多酒,這會早就已經趴在了襲墒昀的肩頭上睡着了。他揹着她往回走,戴着藍牙耳機在通話。
“我後天會去公司,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以後再處理。”
在他身後,莫小菊也是放慢了腳步,身子微微有些搖晃。
媽的,這酒還真他媽的夠勁!不過才十幾杯而已,她就已經有前眼前發暈了。
“姨婆!”翟逸眼疾手快,趕緊扶住她,恭敬道:“姨婆,您老慢點走,別摔着。”
襲墒昀回過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翟逸,你送她回去吧。”
“沒問題!”
翟逸扶着莫小菊回房,可還沒走回去,莫小菊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翟逸石化了。
許少庭送走了爺爺,趕緊匆匆折回。
莫小菊在宴會間喝了很多酒,他想制止,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這會實在是放心不下,馬上趕去她的房間。
房門沒關嚴,他徑直推了開。
“是誰啊?”
這時,翟逸從浴室裡面走出來,看到許少庭時,微微愣了,“咦,許哥……”
許少庭的眼神倏爾變化,原本斯文俊逸的面容,在看見他赤裸着的上身時,瞬間就被一層怒氣覆蓋。
且來勢洶洶。
他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拳。
“啊!”翟逸痛得低下了頭,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他,“你幹嘛打人啊?”
許少庭眯着眸,“打的就是你!”
說完,又要衝上前,翟逸趕緊退到桌子後面,“許哥!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啊?有話好好說行嗎?大家都是斯文人,這動手動腳的實在不妥當!”
他一指牀上的人,再指指他,“說?還有什麼好說的?”
知道許少庭誤會了,翟逸連忙解釋,“哎喲!姨婆喝多了,吐我一身,我把她扶回來後,趕緊就去把髒衣服給脫了,還不等清理呢,你就進來了……”
許少庭的拳頭,慢慢放了下,扭頭看看喝醉的人,臉頰上難掩一絲尷尬,“這樣啊……剛纔是我太沖動了,翟逸,對不住啊。”
“哎,沒什麼……反正我也是被人經常這樣誤會……”
說話間,有股子心酸無人知啊!
看出許少庭實在是尷尬,他忙說:“許哥,你能照顧一下我姨婆嗎?我得回去洗個澡……”
“嗯,你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好了。”
翟逸應聲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了許少庭和醉倒的莫小菊。
這讓許少庭突然想到了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他和莫小菊的第一次單獨相處,就出現了那樣的結果……
坐在牀邊,望着已經不省人事的她,他停滯片刻,伸出手,撫過她的臉頰,輕輕撫着,生怕會驚動了她。
比起記憶中的那個16歲少女,現在的她要更加靚麗漂亮,十足的女人味,也讓他……
“嘔——”莫小菊突然坐起來,乾嘔兩聲就跌跌的撞向衛生間。
“小菊!”他跟過去,扶住她,莫小菊抱着馬桶吐了半天。
“水。”他遞過水杯,她迷迷糊糊的漱口,興許是覺得身上出汗太難受了,她便不管不顧的就要脫衣服。
“洗澡……”她喃喃的說,身上的裙子登時就被扯下來。
許少庭眸光緊了緊,眼前的這具身體,早已退卻青澀,完全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韻味。而他也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了,以一個成熟男人的眼光來欣賞,莫小菊絕對是那種特別吸引視線的類型。
這時的莫小菊打開水,站在沐浴下方,閉着眼睛,洗頭洗澡的動作完全出自本能似的。
許少庭呼吸一滯,強迫自己轉過身去,但是,怕她摔倒出現意外,便也不敢走太遠,一直就在浴室外。
莫小菊稀裡糊塗的洗好後,摸到浴袍就套到身上,再搖搖晃晃的走出去。
眼看她就要這麼鑽進被子裡,許少庭急忙扯住,“頭髮還沒吹乾呢,這樣睡覺容易着涼。”
莫小菊直到這時才慢悠悠的睜大眼睛,看到他時,愣愣着,隨即又傻笑出聲:“呵呵……你是許少庭……”
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說不出爲什麼,許少庭只覺得心裡癢癢的。好像在不經意間,她又觸到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你坐好,我給你吹乾頭髮。”他說。
“哦。”莫小菊乖乖的坐在那裡,像個聽話的乖寶寶。
許少庭不禁露出微笑,莫小菊喝醉後的確是這樣,許多年前他就見識過,乖的不像話。
吹風機嗡嗡的響着,他極有耐心的將她頭髮吹乾。過程中,莫小菊就這麼一動不動。
她頭髮短,很快就吹乾了,他收起吹風,笑了笑,“現在可以睡了。”
莫小菊這時卻擡起頭,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定定地瞅着他,“那時爲什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她問,他猛然愣住,望向她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視線時,他低下頭。沉默了良久,他才說:“你太小了,還不懂什麼是愛情……我怕你將來會後悔。而我,可能承受不了那樣子。所以……”
“不懂什麼是愛情?”喃喃的重複着他的話,莫小菊驟然失笑,“我用了……”
伸出手指,她吃力的數着,“我用了五年時間才搞明白的東西,你憑什麼……憑什麼用了短短几個月,就給我否定了?”
許少庭的眉間褶印加深,緊緊咬着牙,他沒說話。
“你連個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判定那不是愛情……大叔!你這樣很自私你知道嗎?”
說到最後,莫小菊的眼睛模糊了,“我去送你,你明明就看到了,可你卻當作沒看見……頭也不回的上了車……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總有一天會長大的,請你給我時間……給我時間長大,變成一個優雅成熟的女人……”
“可你不見我……你不肯給我這個機會……我哭着在你的車後追了好久……你都看不見嗎?”
她的話,刀子一樣,扎進他的心裡。
許少庭猛地將她扯進懷裡,牙齒緊咬着,拼命的壓抑着心底的某種東西,他說:“我以爲我是對的,一直都是這樣以爲……直到再次遇見你,才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