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典典從他的臉上,倏爾捕捉到了什麼了。
她心頭一緊,隱約有點疼,想要安慰幾句,楊嬸又端出兩樣小點心,“鍾堯啊,還杵那兒幹嘛啊?趕緊嚐嚐!咱和你牛嬸這廚藝可不是吹的!你吃就知道了,老帶勁了呢!”
鍾堯立即又是哄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謝謝楊嬸,最喜歡你們做的東西了呢!”
“這孩子嘴咋這麼甜呢!”
楊嬸樂呵呵的又進去了,臨走時說:“想吃什麼你就說!就當給自個兒家一樣!”
鍾堯甜甜應一聲:“哦!”
莊典典坐在對面,就跟一人肉道具似的,愣是沒人答理她!
她的內心,又開始崩潰了。望向鍾堯的眼神,都跟着有些扭曲了,拿起筷子,一下又一下使勁戳着蝦餃。
鍾堯先吃了個燒麥,一臉的幸福,“哇!好好吃!姐姐,你也嚐嚐!”
莊典典沒好氣的吼:“麪皮兒包米飯有什麼好吃的啊!”她惡狠狠的抓起一根雞腿,泄憤似的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的說:“是爺們就給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說完,端起濃湯,一口氣幹掉大半碗,再氣勢十足的將碗“啪”戳到桌子上,直接用袖子抹抹油膩膩的嘴巴。
一昂頭,眼神告訴他:看到沒,老子就是用氣勢取勝!
鍾堯瞧着,撲哧樂了。
從桌上抽出紙巾,扭過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包子似的小臉給拽過來,把嘴角兩邊的油給細心的抹乾淨,無奈道:“姐姐,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
莊典典手一揮,“誰說的!等着排隊娶老子的多了去了!一直能排到村頭二里地去!”
“呵呵,他們要是看到姐姐帶人去黑道頭子家裡的樣子,一定會被嚇到的。”
莊典典不以爲意,“沒辦法,老子就是這種容不得忽視的存在。”
鍾堯沒說話,臉上的笑,又輕柔許多,抹着她嫣紅的脣,他的動作竟慢了下來……
莊典典嫌他動作慢,剛要奪過來自己抹兩下就開吃,擡眼就看到了倚在門口的男人,眼一亮,招呼着:“襲墒昀!你打完電話了?快過來吃東西啊!”
聽到她的話,鍾堯沒回答,只是放下了手。
襲墒昀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一襲黑衣黑褲,顯得灑脫隨意。與那個常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不同,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不斷攀升的男性魅力。隨着年紀的增長,愈發的令移不開視線了。
他半闔着眸,淡淡掃一眼她面前的男人,走了過去,直接拎起莊典典,把她推到了較遠的位置上,他則坐上她剛纔的位子。
鍾堯扭頭望向他,臉上仍噙着從容明媚的笑。
莊典典被趕到了離食物最遠的地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真是太太太暴力了!
有這麼欺負人有這麼欺負人的嗎?不就是看她位置好點,離那些可愛的碗啊碟子啊近那麼一丟丟,他就要霸佔她的位置?
天啊!還有地兒說理沒有啊!
莊典典猛地一拍桌子,“我他喵的還就——”
襲墒昀看她,嘴角勾着的笑,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惡霸式笑容。莊典典做了個深呼吸,又慢慢坐下,帥氣的一揮手,“讓給你了!”
看到沒?老子就是這麼霸氣的存在!說讓就讓,愛怎怎!
襲墒昀將視線調轉,拿起筷子想要去夾一隻小籠包,恰好鍾堯的筷子也落下——兩人都伸向了同一只。
襲墒昀擡起了頭,眼神裡有種情緒在涌動,“你喜歡別人的東西?”
鍾堯的眉梢輕挑,朝他眨巴兩下眼睛,很有風度的將筷子放了下,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喜歡你就拿去好了。”
襲墒昀也不含糊,徑直將那隻小籠包給夾到了碗裡,“它本來就是屬於我的,用不着別人讓。”
這氣氛……
莊典典一時也有點搞不清這畫風了。
這兩人今晚是怎麼了?怎麼看怎麼都入不了同一畫框啊!有矛盾了?爲什麼呢?因爲一隻包子?
我……去!能不能再小氣一點啊?愛吃的話,她讓阿姐包它十籠八籠的!吃不完誰都別想走,讓你們矯情!
鍾堯笑眯眯的,身子骨妖嬈的靠了過去,貼着襲墒昀的耳邊說:“那你可得看好了,現在對這隻包子有興趣的,可不止你一個了。”
襲墒昀手上的動作一滯,斜眸望過去,眼神犀利似刀。
倏地,他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椅子與地面擦出好大聲響。他二話不說就來到莊典典跟前,抓起她的手就走。
“喂!幹嘛啊?我還沒吃完呢!”她嘴裡塞的麪皮兒包米飯,來不及再吃,趕緊手快的又順走一隻。
“沒意思,陪我出去吃。”他懶洋洋的說,態度霸道得讓她好想打一頓啊!
哎,一個個的,這都誰慣出來的啊?
望着離開的那兩人,鍾堯失笑,顯得十分愉悅。
那傢伙平時看上去清清淡淡看誰都懶得答理的樣子,想不到,還真是個暴君啊,把莊典典護得跟什麼似的,連逗一逗都不行!
笑過了,他低頭,一個人享受這一桌的大餐。
只是,在聽到外頭響起的車聲後,眼眸微微闔了下,又將那一絲情緒給很好的壓抑了住。
昨晚吃太撐,莊典典早起非常困難。
迷迷糊糊的下了樓,就看到昀爺已經神采奕奕的坐在餐廳裡了。
看到他又是一身正裝,知道他今天還是會去公司,莊典典就莫名的有點小失落,可更多的是有點心疼。
明明比她還小一歲呢,應該享受青春纔對啊!可他大學還沒念完,就得過早的扛起這麼多重擔!
“喂,你今天……”她想說什麼,又止住,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
襲墒昀望了她好一會,扭過身抓住她的手,將她直接拉進懷裡,盯着她寫滿心事的臉,輕笑道:“是不是捨不得我離開?”
我……我去……我去去去!
莊典典一臉便秘狀,張了張嘴,抗議的話就脫口而出,“襲墒昀你的妄想症又嚴重了呢!這是病,得治!可我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