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莎把盆子往地上一放,發出悶悶“通”的一聲。
寒觴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她還氣着呢。
哎,這女人氣性實在是太大了,一點都不好玩。
“把你的腳伸出來。”
“嗯?什麼?”寒觴詫異的看着牀尾處站着的黎莎,就像是逼—良爲—娼一樣,滿臉的不情願。
後知後覺的猜到了她要做什麼,寒觴難以置信的問,“你要給我擦腳嗎?”
這句話寒觴都有點不敢相信,想想黎莎恨他入骨,現在竟然要給他擦腳?
不過反過來想想也是,都能照顧他去方便,這擦腳算個啥?
寒觴很爲難的表情想了想,然後感覺就跟很勉強似得點了點頭,“恩……好吧!”
說完,一臉嬌羞的把兩隻腳全從被子裡伸了出來遞給她。喏,給你了,好好的擦!
看他那賤不兮兮的表情,黎莎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是啊,她就是瘋了纔會留下來照顧他,她幹嘛不跟着哥哥走了呢。
想着,認命的拿着毛巾給他擦腳,一邊罵着心裡一邊盤算着,等他的傷好了,這些,她要加倍的討回來才行。
出來混的早晚都是要還的,臭男人,別太得意了。
伺候完某人最後一項洗腳工作,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媽的,這護工的活,真不是人乾的。現在她連給自己洗澡的力氣都沒了。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再說。
“忙了大半天的累了吧?”
自認爲和她心有靈犀的寒觴問了出來。人家是被他給累的,他卻是臉上沒有一點的內疚,問也問的是理直氣壯。
若不是他眼睛裡的心疼被她看到了,她肯定會認爲寒觴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啊,把某人伺候完了,我這個護工也該下班了。”
黎莎依舊沒什麼好臉色,拉着長長的尾音陰陽怪氣的說完,扭了下有些發酸的後腰。
又給他把房間裡亮堂堂的水晶給燈關上,只留下一盞昏黃的角燈,就準備回去休息。
她做的這一切,寒觴全都記在了心裡,她雖然嘴硬不肯跟他好好說話,可是卻一點都不馬虎,還是把他照顧的是無微不至。
人在生病的時候,就容易多愁善感,尤其是看着自己最愛的人,爲自己前後的忙碌,那種由衷的感動和滿足,已經不是能用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表達出來的。
“你躺過來歇會,陪我說會話好嗎?”寒觴輕輕的揚着嘴角,拍了拍他身邊一大片的空位置。
這牀在以前,他從來就沒覺得大過。可是自從和她同牀共枕了之後,他總覺得,這張牀實在是太大了。特別是沒有她在身邊,大的他覺得落寞。
看着他身邊的空位置,黎莎看着看着卻失神了。
就在幾天前,她和寒觴晚上還情話綿綿的相擁入眠,然後一覺天亮。
她喜歡把自己的頭放在他的臂彎裡,緊緊的貼着他。他也總是會配合的側着身去抱着她,用下巴磨蹭幾下她的腦袋。
然後他還會舒服的把一整條腿都圈在她的身上環住她,但奇怪的是,她卻一點都不會覺得重。
他還會用手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那動作就像是哄嬰兒入睡一樣。
然而就在昨晚,沒有他拍背的動作,她不是還失眠了嗎?
不過兩個月而已……習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黎莎切斷思緒深吸了一口氣,鼻頭有些泛了酸,“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她簡單的撇下了一句,轉身欲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