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又三日過去了,寒觴情況已經穩定了很多,生命體徵已經回覆正常,沒有再發生過緊急情況,所以黎莎和穆昊霆緊繃都那根弦也稍稍鬆釋。
寒觴出事將近六日,黎莎從崩潰到看見希望,再到能看見曙光,漫長的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
只是寒觴遲遲不醒,讓她心裡的這塊石頭,終究不能落地。
宮麒駿見寒觴情況已經穩定,黎莎情緒也已經平復許多,想來穆昊霆都來了,他待在這裡也沒有多大意義,便告辭回國了。
這幾天,黎莎倒是不拗了,加上外面有龍剛在,還有那麼多寒觴的心腹守着,她也安心,晚上該休息也就休息。
但黎莎仍舊是待在醫院裡,而穆昊霆和趙婧就回旁邊的酒店裡休息。
昏昏沉沉的睡着,隱約覺得耳邊有人叫她,黎莎睜開沉重的眼皮,龍剛的臉出現在眼前。
睡意全無,黎莎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寒觴出什麼事了?”
看她緊張成這樣,龍剛略感無奈的輕笑一聲,激動道,“莎莎,是主人醒了,他想要看看你。”
“醒了?他醒了?”突如其來的喜訊讓她措手不及,黎莎高興的手都開始打顫,掀開被子下牀,一路小跑奔向重症病房,龍剛緊跟在她的後面。
站在病房的玻璃窗前,她看見寒觴靜靜的躺在那裡。
他眼睛微睜,好像下一秒就有可能閉上一樣,藉着昏暗的燈光她看着他那一張病態白的臉,仍能感覺到他的虛弱。
似是感覺到那道驚喜且又擔憂的目光,寒觴的頭漸漸的偏了過來。
隔着玻璃四目相對時,黎莎哭成了淚人,想要遏制的眼淚,卻是一點都不聽使喚。
她不想讓寒觴擔心的,一點都不想。
寒觴看見她後,氧氣罩下的嘴角輕扯了一下,像是在對她笑,隨後,他嘴巴輕輕的翕動,好像是在和黎莎說,“你不要哭,我沒事。”
黎莎果然看見他嘴巴動了,立即止住眼淚。她就算不聽,也知道寒觴是什麼意思。她不哭,她要笑,要對着他笑。
兩人就這麼隔空的相望了一會,寒觴似乎是疲憊的有些睜不開眼,又漸漸的合上眼睛睡去了。
黎莎雙手緊緊的貼着玻璃,看着牀上虛弱的寒觴。此時此刻她真的想和他一起面對。
龍剛就站在後面看着,見狀上前來勸她,“主人已經醒來,你就安心吧!再等上幾天等他從重症病房裡出來,你就能陪着他了。”
黎莎也不回答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三日過後,寒觴情況徹底穩定,從重症監護室裡,轉到了高級病房。
而寒觴從做完手術已經有小十天了,精神上已經好了很多,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睡眠也漸漸少了。寒觴醒來,是在晚上。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抓的緊緊的,順着目光看下去,黎莎坐在一個凳子上就趴在他的牀邊睡着。
寒觴的眸底布上心疼,他將自己的手從黎莎的手裡抽了出來,反手覆上她的頭頂,一點一點的反覆摩挲,這些天,她一定吃不好睡不好,擔心自己。
黎莎昏昏沉沉的醒來,就看見寒觴的那張笑臉,頓時睡意全無。
“你醒了,你醒了!”黎莎拖着疲憊的身子往他跟前湊了過去,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上,一點點的廝磨。
滾燙的眼淚滑在寒觴的臉頰上,燙疼了他的心。
“不要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寒觴笑着,伸手摸着她的臉,“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想起那天的事,黎莎又氣又心疼,打掉他的手,紅腫的眼睛瞪着他,“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是對不起你自己。你不知道你有多危險,那子彈就差一點點打到你心臟上,搶救了多少次才把你這條命救下來。”
寒觴不以爲然的緩緩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的命大着呢!再說了,我捨不得讓你守寡,當然不會死。”
“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說笑,”黎莎翻他一眼,又嗆了他一句,“我纔不會守寡,你要是死了,我立馬就帶着你的錢帶着你的女兒改嫁!”
“……”
寒觴氣的沒又睡過去,磨了磨牙,“算你狠,可惜這輩子你是沒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