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攬勝車裡,所有的車窗都關着,車外的人都看不見車裡的狀況,而車裡的人,則是能肆意妄爲的,注視着車外某人的一舉一動。
站在小區門口的花壇邊,嶽明珠一直望着舒念晨所來的方向,焦心等待着。
現在是大中午,天上太陽正猛烈,然而嶽明珠沒有撐傘,眼巴巴的望着一個方向,儼然成了一塊石頭似的,就連車裡的人都看見了她臉上滴落下來的汗水,嶽明珠依舊保持着動作,不受任何影響。
車內,翟域看着如此執着的嶽明珠,看着她,過去了十幾年,仍舊與當年昨日相差無幾的面容,翟域的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
想當年,他被追殺受傷,是嶽明珠救了他,收留了他兩個月。
那兩個月裡,他與她朝夕共處,她的善良溫柔,在他心頭落下了某道痕跡。
那個時候的翟域,第一次動了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嶽明珠心裡有一個男人,一個叫做舒民雄的男人,一個拋棄了她的男人……
驕傲如翟域,在知道嶽明珠沒有喜歡自己的情形下,並沒有向她表白過自己內心曾有的悸動。
年少的男人,卻又無法割捨下這處心頭的明月光。
那天,在舒民雄正式跟嶽明珠說分手的那晚,她喝得酩酊大醉,醉倒在他的懷抱當中……
那一晚,翟域知道今日,還能依稀記得她的模樣,美麗綻放時候,緊緊抱着他,喊着舒民雄的名字。
翟域多恨吶!
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居然喊着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他對她做過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嶽明珠,而嶽明珠喝醉後,完全忘記了那晚發生的事情。
或許,她潛意識裡,將那晚當成是一場夢境,夢見那是自己和舒民雄,最後的纏綿分離。
直到翟域離開,那晚的事情,沒有再被提起。
也許到現在,她早已經完全忘記他這個人了。
十幾年來,他接手家族,成家立業,完全忘記了這段在凊洲市的記憶。
可是,來到了凊洲市,他又忍不住去打探關於她的消息,知道她輾轉多年,又回到了舒民雄的身邊,他竟不知,是不是要爲她高興。
“主人,要離開了嗎?”
前面的司機,開口詢問。
車子停在這裡都快半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主人在等什麼。
翟域依舊看着外面的嶽明珠,蘊藏着風霜的眼中,藏着深深的複雜,以及幾許不爲人知的懷念。
須臾後,他總算有了動作,正要開口說走,卻見嶽明珠臉上的表情忽然明朗起來,臉上露出喜悅的顏色。
她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能讓她這麼開心的,是她心裡的人吧。
那個叫舒民雄的男人。
而他,在她心裡,曾經佔據過位置嗎?
翟域並不想看下去,然而在他轉回視線的那刻,又看見一道人影跟嶽明珠抱在一起,他又忍不住,重新看了回去。
這一次,他倒是意外的愣住了目光。
……
“媽,不是說了在家裡等我嗎,怎麼跑出來了。”
舒念晨看着嶽明珠在這裡等自己,還等的滿頭大汗,肯定是等了挺長時間,舒念晨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