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首長!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絕無半句虛言!”老奶奶站直身子,一副嚴肅莊正地向他行了一個軍禮。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一絲調皮的意味。
“行啦!我還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嗎?爲了逃避受罰,你哪一次不是使用這一招!我都退休幾十年了,還跟我來這一套!”雖然上官首長是在批評上官夫人,但這只不過是他拿她沒辦法時的反應。
“我也不想啊!誰叫你這老頭子雖是退休了,但卻總愛擺出一張既嚴肅又威嚴的臭臉,活像誰都欠了你錢似的。”老奶奶有些委屈地抱怨道。“你瞧瞧,除了熙兒之外,哪一個兒子、孫子、曾孫不怕你的!”
一提起冷玦,倆人不禁都陷入了沉靜。
過了一會兒,倆人才緩緩地回過神來。倆人默契地望了望對方,接着便是一陣嘆息。
“葉月,你說熙兒他……”一提到冷玦,上官首長不禁感到有些痛心,欲言又止。
“黎,熙兒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我們也唯有尊重他的決定。”除夕之夜星宇酒店發生的事情雖然被封鎖了,但是他們也還是能夠多多少少的聽到一些關於那一晚的事情。“我當然知道無法改變熙兒的決定。”上官首長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我只是擔心他啊!我真害怕他……”說着,上官首長不禁想起了冷玦父母不幸空難逝世的事情。
聞言,上官夫人也不禁傷感起來。九年前的那場噩夢,至今仍是歷歷在目啊!
“如果當年我不答應將敏兒嫁給路巖的話,也許我們也就不會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而熙兒也就……”上官首長突然感慨道。
“說什麼傻話呢?如果敏兒沒有嫁給路巖的話,你能有一個這麼聰明的外曾孫嗎?”聽他這麼一說,上官夫人忍不住打斷他的話,糾正道。
原來上官首長和上官夫人竟然是冷玦的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啊!
“夫人教訓的是!看我都犯糊塗了!”上官首長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向上官夫人認錯。剛纔悲傷沉寂的氣氛,瞬間消失了。
“其實,我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上官夫人望了望上官首長後,轉而俯瞰着街道上一對對幸福的情侶。“當年敏兒嫁給路巖之前,我們就要求路巖簽下你所訂立的契約書。我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我們的寶貝孫女敏兒和她的小孩好。我們一直小心翼翼地教導熙兒,就是希望他不要陷入路家與劉易斯先生家族的鬥爭當中。”上官夫人頓了頓,接着繼續道:“可是,結果呢?不管我們再怎麼的努力,熙兒還是介入了路家與劉易斯先生家族的這場鬥爭之中。”
“他是爲了他意外去世的父母啊!”上官首長也轉過身來,面向熱鬧的街道,有些悲憤地道。
“如果不是爲了追查清楚當年的那一場所謂‘意外’的空難的實情,他根本就不會陷入路家與劉易斯先生家族之間的泥潭中去。”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目光炯炯地凝視着煙火燦爛的夜空,思緒飄向了九年前……
夜,很深,也很濃。
漆黑的夜空,沒有明朗的月亮懸掛
着,也沒有閃閃放光的星星點綴着。
豪華的別墅小區裡,幾乎每一棟別墅都熄滅了燈火,各條道路上空無一人,唯有街道兩旁的路燈依然靜靜地照亮着前進的方向。
漆黑的書房裡,巨大的窗簾自然地散落在窗口前,將書房與外面的世界隔離。書桌上開着一盞昏黃的檯燈,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一張蒼老的臉嚴肅而平靜,目光黯淡無光。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死寂的氣息。
突然,沉寂的書房傳來了“嗞嘎”的開門聲。
下一刻,便見一個黑影悄悄地走到了老人的面前。通過昏黃的燈光,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個十歲左右少年,一張精雕細刻的俊臉有些白皙,眼眸中閃爍着淡淡的紫光,絢爛而神秘。
老人很快便發現了他的存在,驀然擡起頭來,有些詫異地望着他,似乎是在詢問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外曾祖父,我已經答應南美洲那邊的邀請,參加他們那裡爲期七年的受訓。”魅惑的紫眸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上官黎,鄭重地道。
“熙兒,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嗎?”上官黎認真地凝望了他一會兒,才緩緩地問道。
“嗯!”冷玦堅定不移地向他點了點頭。
“熙兒,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查出你父母空難身亡的原因的!”那一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瞬間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我知道,但我想親自去查清楚爸爸媽媽空難遇害的原因!”上官黎的勸說一點兒也沒有用,冷玦依然堅持己見。
“熙兒……”上官黎原本想要說些什麼的,卻不想纔剛開口便被冷玦給打斷了。
“外曾祖父,您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您不是和我講過‘在敵人強大的時候,我們要做的不是去和他硬碰硬,而是伺機而動。在這個漫長的等待時間裡,我們還要不斷地讓自己強大起來。唯有這樣,我們纔有可能將敵人給殲滅掉。’”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而我現在做的就是爲了使自己真正地強大起來,然後將敵人給一舉殲滅!”
“熙兒。”上官黎激動地站起身來,快步地走到冷玦的身邊,抓住了他的小肩膀,感慨萬分地望着他,道:“熙兒,你讓我這個做外曾祖父的感到非常的驕傲!”
上官黎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道:“但是,這樣的你也讓我這個做外曾祖父的感到無比的心痛!”
說着,向來嚴肅冷靜的上官黎忍不住落下了眼淚,爲了他眼前這一個堅強的外曾孫,也爲了剛剛逝世三天的外孫女及外孫女婿,特別是他的寶貝外曾孫。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突然因爲空難而“意外”的身亡,他的寶貝外曾孫也就不會踏上這一條與劉易斯先生家族鬥爭的道路。
如果不是因爲他心疼剛剛失去父母的他這個寶貝外曾孫,說什麼他也絕對不會讓他介入到路家與劉易斯先生家族的鬥爭中去的。
“外曾祖父,我答應您,我一定會平安地回來的!”冷玦伸出小手來,輕輕地爲哭得如同小孩似的的上官黎擦乾臉上的眼淚。
這樣傷心的外曾祖父,他從來
都沒有看見過。
屋外一片陰暗,下着毛毛細雨。田野溼漉漉的,瀰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給人一種朦朧的感覺。
屋裡,一個穿着粉色圍裙的嬌小身影忙碌地走來走去,一會兒打掃這裡,一會兒打掃那裡。
突然,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於是,殷雪華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從圍裙的口袋裡掏出米白色的手機。
清澈的眼眸瞟了眼來電顯示,不禁輕輕地蹙了蹙眉頭,接着才接通通話。“盈兒,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粉色格調的房間裡,穿着雪紡睡裙的冷雅正百無聊賴地趴在牀上。
“盈兒,你打電話給我不是爲了拌嘴的吧?”一聽冷雅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閒的太無聊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要掛斷了。”她正忙着打掃衛生呢,沒有這個閒空聽她抱怨生活有多麼的無聊。
“蓴兒,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啊!”聞言,冷雅非常不樂意地從牀上跪坐了起來,有些埋怨地道。
雖然很多的時候她找到她都是因爲自己無聊得透頂,但是她這一次打電話給她絕對不是因爲無聊極了。
“我這一次打電話給你,真的是有事要跟你講!”冷雅生怕殷雪華不相信,將字音咬得重重的。
聽她這麼鄭重地強調,殷雪華不得不相信冷雅是真的有事找她。
“什麼事?”於是,殷雪華便向她詢問道。
“就是明天晚上有一個化妝舞會,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說到正事,冷雅忍不住有點小小的興奮。
“化妝舞會?”殷雪華認真地想了想,接着繼續道:“我對這個沒興趣。要不你叫其他的人陪你去吧!”
“蓴兒,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拿到這三張邀請函,你就這麼的狠心拒絕我?”漂亮的鵝蛋臉露出了一絲難過,可憐兮兮地道。
“據我所知,另外兩張邀請函似乎是給叔叔和阿姨的吧!”殷雪華很不給面子地一下子就拆穿了冷雅的謊言。
“蓴兒,你能不要這麼的誠實好嗎?”跪坐得有些累的冷雅很不淑女地跌落在牀上坐好。
“不能!誠實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之一,我不僅僅要傳承它,還要將它發揚光大!”言下之意是——不可以。
“好啦,好啦!我承認另外兩張邀請函的確是給我的爸爸媽媽的。但是,你也知道他們倆人一和我吃完團圓飯之後就狠心地將我拋棄了。說什麼要重溫他們他們的蜜月之旅,又說什麼我跟着去會太累了。”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起這一件事,冷雅就氣得要死。
“什麼怕我累啊,分明就是將我當成了是妨礙他們過二人世界的電燈泡。”漂亮的鵝蛋臉因爲生氣而漲得通紅。
“所以,你就閒得無聊,要參加你一直嗤之以鼻的化妝舞會,並且還要搭上我?”聽了她的話之後,殷雪華大概有所瞭然。
“蓴兒,這一次的化妝舞會和以前的那些真的是不一樣的。以前的那些酒會、化妝舞會根本就沒法和這一次的相比好嗎!”冷雅側了側身子,有些激動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