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的日子裡,伊若薇除了開始兩天做了一些必要的、不必要的檢查,反正就是但求冷玦冷三少心安,讓林若蘭給她開了林林種種各式各樣的檢查後,每天,她都像是拴牛般被人拴在了病牀上,直到下午四五點鐘,輸完了液,纔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務,才得以恢復了限制的自由。特別是在睡到骨頭都跟着痠痛,看見牀都要打哆嗦的後面那些天,伊若薇仰躺在病牀上,看着那藥水一滴一滴又一滴,不緊不慢地往下滴着時,伊若薇的心裡就像是爬滿了成千上萬的螞蟻,不斷地啃咬着她的耐心,讓她煩躁地在病牀上就跟烙餅似的,翻來覆去。
“你說,這速度是不是慢了一點?我們來調快一點吧。”攤屍似的攤在牀上,伊若薇兩眼裡閃爍着的全是對自由的強烈渴盼,她小聲地對着坐在牀側津津有味地看着財經新聞的某人提議着。
“不好。”冷玦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直接乾脆地使用了否決權。
“可是這藥真的是很慢啦,簡直就跟沒動似的,你看,吊了老半天,它就像是鏡頭定格了似的,死活都不往下滴一滴了。”伊若薇邊擺弄着手背上的針頭,邊晃着輸液的管子,邊在嘴裡不停地嘟噥着。
前一天,林若蘭也不知道是給她開了什麼藥,竟然是好幾秒鐘纔可憐兮兮地往下滴出那麼一滴的狀態。伊若薇實在是心急,不安分也是完全沒有一點醫學常識的她,趁着沒有人注意,偷偷地把輸液的滴速調快了,而且是快到幾近流水“嘩嘩”地流的速度。
結果,沒出幾分鐘,她老人家就出現了胸口憋悶,嘴脣發紺、臉色蒼白,冷汗不停地給她冒呀,人眼看着就昏厥了過去。
多虧當時小陳護士正好進來送檢查結果,馬上就發現了不對,迅速叫來了醫生……阿彌陀佛,要不然她一條小命就這樣冤枉地一命嗚呼,歸到了西天的極樂世界。
也是自那以後,冷玦要求在給伊若薇輸液前,必須向他報備滴速。也是自那以後,伊若薇的住院生涯有如坐牢般被人時刻盯着,就是冷玦有事出去,他也會找人替他盯着她。
冷玦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擺弄針頭的伊若薇,才慢悠悠地放下了了手上的財經雜誌。事實上,每天吊的幾乎都是相同的藥,輸液的時間幾乎也是固定的。就是伊若薇實在是被吊煩了,每天嘴裡都得要來來回回這樣反反覆覆地咕噥着。冷玦也不惱,只擡頭先看了看輸液單上的標記,又擡碗看着表,數着滴管小壺裡的滴速,一分鐘後,淡淡地開口:
“不慢,滴速正好。你耐心點,很快就會完了。”
“慢死了!”天天把一個人困在病牀上真的是可以將一個人逼瘋的。伊若薇就差沒有撓頭做出抓狂狀了。
“有個更好的辦法,能很快就讓藥水全進到你的體內了。”看着她抓頭撓腮的痛苦樣,冷玦薄削的脣角勾起了一抹笑,很輕很淡地說。
“真的?”伊若薇簡直就是一陣驚喜過望,有如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突然發現了綠洲一般地
興奮。
“真的。”冷玦點頭。
“什麼辦法?”伊若薇差點就要把他當成上帝般膜拜了,差點就想撲到他身上抱着他感激涕零一番。
“把藥瓶瓶口撬開,你直接灌進肚子裡,你說是不是很快?簡直就是最快的一個方法了。”
“冷玦!”這男人簡直就是在找她尋開心,伊若薇氣得只想暴走了。可是,拴牛呀拴牛呀,一根輸管奪去了她和自由,與高牆下的牢籠沒有啥多大的區別。
只有到了下午四五點鐘,終於解放了她的那隻可憐巴巴的手,讓她重獲自由後,她才能小小地在病房裡來回地走走,活動活動四肢。因爲伊若薇住院的事情,不想造成像上次懷孕時住院時,被冷玉堂過來找麻煩的情況,伊若薇也是很理解,在這方面倒是沒有怎麼的抱怨過。
“你說我這其實算不算工傷?我可以向公司索取一些精神損傷、誤公費、名譽權受損之類的賠償呢?”實在是很無聊很無聊的時候,伊若薇會這樣很恬不知恥地跟冷玦開口討論這個問題。說完後更是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
冷玦並不接話,只是由着她說,在一旁認真地給她削着蘋果,再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餵給秘。
伊若薇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有些抱怨地說:“你好歹能不能附和我一下,不然我這樣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很沒有意思固若金湯。”
“怎麼附和?”冷玦禁不住想要翻着眼,所屬的那家娛樂公司雖然不是他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裡面一個很大的股東好不好?她這麼說,他不說話,她不寧叭怎麼着?
“你要這樣說,沒錯,就是要賠償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名譽權受損賠償費,就是要賠償。”
冷玦終於忍不住還是翻了一個白眼。但,看着她一臉期待的樣子,鬼使神差的,最後他還是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
“冷玦,你沒有發燒吧?”這回倒是伊若薇以着非常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然後探手在他額前探了探,“你沒有發燒吧?還是因爲冷玉堂把你打壓得太厲害了,所以讓你變傻了?”
這女人!
這一回,冷玦決定無論怎樣對她無視到底。
後來的幾天,冷玦因爲有事離開了,本來伊若薇的身體養得也已經差不多,並沒有什麼大事,一個人在醫院裡也是沒有什麼事的,但是,冷玦竟然還是給她請了個人來,專職盯着她。
也是自冷玦離開後,開始有不少的人來看望她,包括娛樂公司裡的關關,她現在正在帶的一個新人,白筠、王巖、冷曄也都一併來了,頓時讓伊若薇有種人口大爆發的感覺。這個時候,冷玦都是在夜裡出現,早上天剛泛起魚肚白就離開了。
後來,伊若薇出院了,冷玦不顧她的強烈反對,把她接到了幾人的秘密基地裡,每天讓歐陽諾諾家重金挖來的大廚專職負責她的一天三頓的營養餐,讓她養着。
漫歆這一邊,自從那次在醫院向伊若薇道 歉後,心裡就憋
着一股火。表面上做事幹淨利落的她仍和以往一樣維持着她能幹的外表,並在冷玦的面前表現大度,說什麼伊若薇現在身體需要,身邊需要有人照顧,他一直以來又都是她最親近的人,所以他在她身邊照顧也是無可厚非的。卻是在心裡對伊若薇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她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那一天,她正坐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也放下了手 批閱文件的筆,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前,看着向她走來的肖婕,“請坐。”
“漫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此時的肖婕氣血並不好,因爲夏默書出事,再加上自己之前與冷玦的豔照事件,此時的她也是名聲掃地,本來還想仰仗着夏默書翻身,沒想到他的出事又是如此的迅捷,簡直就是讓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想讓你看樣東西。”看着對面憔悴的女人,漫歆只是冷冷一笑,把一沓文件交到遞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肖婕疑惑地接過。自從夏默書低迷下去之後中,沒有了他的關係,現在已經甚少有人找她談接戲的事了。畢竟因爲夏默書事件上不斷地在發酵,原本一些以前媒體所不知道的事情也都被挖了出來,人們此刻就差沒有開批鬥大會來批鬥他們了。他們此時已經是公認的票房毒藥了。
“你看看。”漫歆仍只是優雅地一笑,“看完了,我們來談談 我們的合作方案。”
真的是新劇本嗎?
肖婕是帶着忐忑的心情打開文件夾的。但是,很快的,她臉上的那抹笑立刻就如狂風掃落葉般被掃得七零八落 了。
原來,漫歆所給她看的資料,是這段時間以來,伊若薇一直設計自己與夏默書接近,存心破壞肖婕與夏默書的關係,又是如何兩人出遊拉斯維加斯,如何上網發佈錄音的有信息,鉅細無遺。
其實對於開頭看到的那些,肖婕並沒有任何感覺,畢竟在這個娛樂圈裡混久了,有誰對誰是絕對的真心?這個圈裡最現實,最殘酷,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存在,往往都是各取所。伊若薇是個剛出道的新人,想找棵大樹當踏腳石,幫助自己往上爬,這都是人之常情,可越是看到後來,越是覺得她是處心積累想要破壞他們,將他們毀滅,出於一種心理上的需要獲得的平衡,她甚至把自己弄出的豔照事件也都一同歸咎到了伊若薇的頭上。
這讓她在震驚的同時無疑也是在他的心裡爲她點燃了一把仇恨的火焰。
“她爲什麼要如此處心積累地害我們?”當肖婕再次擡起頭時看向漫歆時,眼中已經有兩把火焰在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你眼前所見的這一切都是事實。”漫歆的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彷彿她現在所說的,就只是談論天氣預報如此的簡單。
“我們與她無怨無仇,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很顯然,肖婕已經把她與冷玉堂合作,設計讓伊若薇流產的這一件事給拋到了九宵雲外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