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因爲天凌曾經有過一個深愛的女人,叫做幻珠,而現在他愛的是天蕊,幻跟天,兩個名字剛好組合在一起,我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胥安熙儘量控制情緒看着冷雲赫。
或者,應該叫林煦——林尋鶴親自給冷雲赫換的新名字,連同身份證件等資料已經一併讓人送了過來。林尋鶴說,煦——和煦,溫暖祥和的意思。
林尋鶴給兒子起的名字別有深意,溫暖——期盼他今後的人生,而祥和——化戾氣爲祥和。
冷雲赫知道自己換了這個名字之後,便知道,父親有心要他放手,要他跟過去說再見。
然,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卻是深深嵌入他的靈魂,讓他如何能忘?
他接過胥安熙手裡的紙條,凝眉呢喃着:“幻,天。怎麼,凌冽之前還有過別的女人?”
胥安熙點頭:“是,是祁氏的千金,祁幻珠。”
“祁幻珠?”林煦挑了挑眉:“他既然有了心愛的女人,又何必來跟我搶蕊蕊?”
下一秒,那張紙在他的手裡迅速褶皺!
林煦在心裡斷定了——凌冽配不上洛天蕊!
他陰蟄的眼神一如當年般寒冷深邃,只是眸色裡的神采已經遠比之前更爲狠戾!
海灘上的風兒漸涼,陰霾漸漸染上了夜色,優雅的壁燈更顯璀璨生輝,只是氛圍一下子如驚濤拍浪般。
胥安熙感受到林煦的情緒,下意識往北翎懷裡湊近了幾分,小聲道:“少爺,祁幻珠意外死了,所以,天凌後來纔跟大小姐走在一起的。”
“砰!”
下一秒,林煦一拳砸在餐桌上:“他心愛的女人死了,他怎麼有臉活在世上?!”
若是洛天蕊死了,不用說,林煦一定會選擇殉情,因爲他不捨得她孤零零一個人漂泊在黃泉路上!
北翎看着胥安熙蒼白的臉,將她拉到一邊:“熙熙,你先下去吧,回房去,我一會兒陪你用晚餐。”
胥安熙點點頭,趕緊離場。
走了兩步,她頓住,扭頭道:“少爺!現在我們在暗,他們在明,何不趁機殺了天凌?”
上次胥寧就想要殺她的,是她說出了冷雲赫的身世有問題,這才逃過了一劫,凌冽跟洛天蕊都恨她入骨,若是將來狹路相逢,凌冽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林煦淡淡說了一句,衝着北翎揮揮手:“你也下去吧!”
北翎微微欠身,退了下去,扶着胥安熙一起離開。
林煦一個人站在露臺上,雙手撐在雪白的圍欄,深邃的大眼如海面般璀璨一片。
他不會忘記,洛天蕊當時被他bi婚,自殺了。
對於這件事,他一直很愧疚!
是他差點bi死了她!
然,現在有了第二次的生命,他整個人近乎脫胎換骨了,他,會以她所需要的,喜歡的方式,去愛她,得到她!
b市。
凌兒坐在餐桌前,愁眉不展地看着凌予。
好一會兒,她纔開口:“兒子啊,這都20多天了,你說的收購洛氏的計劃,是不是擱置了?媽媽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上面呢!”
因爲下午就要出發去參加演習前的特訓,所以今早,凌予特地來跟母親道別。
凌予淡淡道:“媽媽,兒子出差不會有太長時間,回來的時候一定把東西原封不動都還給您。”
他口吻溫潤地說着,眸色波瀾不驚。
一邊的林尋鶴勾脣一笑:“姑姑,弟弟做事姑姑儘管放心,您可是生他的母親,他再怎麼樣,也不會辜負您的。”
自從林尋鶴跟凌兒相認之後,凌兒便留他住在了凌公館,而且還是住在冷雲赫之前的房間,就在凌兒套房的隔壁。
凌予表示贊同,說凌公館就是凌家人的地盤,哥哥應該住進來。
於是,林尋鶴當時沒有拒絕,只是讓忘川在一處高檔小區給蘇晴租了一套房子,一日三餐有傭人伺候照料。
凌予說,想讓哥哥把姓給換回來,林尋鶴笑笑,說他活了半輩子了,換不換都一樣,將來的孫子直接姓“凌”便好。
林尋鶴在凌兒的心裡,還是頗具分量的!
一來,林尋鶴是凌兒親哥哥的兒子,也是凌家最正宗的血脈,她看了林尋鶴一眼,嘆了口氣3a“尋鶴說的有道理,可是,姑姑這不是擔心凌予麼,姑姑就怕他這一去時間太長,洛氏的事情出了紕漏。”
她的話說的很好聽,可是,林尋鶴跟凌予都明白,她是在擔心自己的那些心血,擔心玫瑰島。
凌予配合地笑笑:“都是兒子不好,讓媽媽替兒子擔心了。”
別的,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凌予跟凌兒之間的關係很奇怪,他對她說的每句話,都完美的無懈可擊,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亦是如此。
曾經那個看着母親,就會有些木訥激動,想了又想還詞不達意的凌予,就這樣消失了。
凌予自己發現了這樣的改變,瑩亮的眼眸閃過一絲黯然,似在祭奠什麼。
而凌兒卻對此並無感覺,在她眼中,兒子從未變過。
林尋鶴忽而想起之前,靳如歌在車裡跟他說過的那些事情,對於這對母子之間的故事,他也是有所瞭解。
悶着頭,不說話,早餐用過之後,林尋鶴起身,推着凌予的輪椅往外走。
凌予坐在輪椅上笑:“哥哥,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他腿腳不好,吃完飯還逞強推他出來,陪他演戲,顯然,林尋鶴找他有事。
明媚的陽光將林尋鶴的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他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跟你保證,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這話說的一語雙關!
凌予當即就聽懂了,一是說林尋鶴愛慕靳如歌的事情,一是說冷雲赫可能不會罷手的事情。
他眨眨眼,笑了笑,自然是不願承認前者,也不願意在林尋鶴面前挑破了前者,只道:“我替我的一雙兒女,謝謝他們的伯父。”
“呵呵呵。”林尋鶴笑了。
將凌予推到車邊的時候,他緩緩退開,看着方言跟樂池兩人,將凌予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