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寧的聲音很輕,很輕很輕,輕的讓仇子洛聞言,莫名心疼。
他此刻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獸,小心翼翼的向她徵詢着什麼。
仇子洛受不了心愛的男子忽然這樣,在她的心裡,胥寧一直是強大的,完美的,也是她一直崇拜的。
他吻着她的額頭:“我要你跟我姓胥,我要重新給你起個名字,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隱約間,仇子洛感覺,這似乎應該跟自己的身世扯上了什麼關係纔對,否則幹嘛要改名字?胥夫人說過,她原本就是姓仇的。
見她猶豫,胥寧莫名一陣心慌,捏着她的下巴咬着她的脣:“莉莉安,求你,我們不叫仇子洛了,好不好?”
仇子洛心軟,滿口應着:“好,不叫仇子洛了。”
說完,她好奇地看着他:“那叫胥子洛?”
胥寧面色一沉:“不要仇!也不要洛!這兩個字都不要!”
仇子洛噗嗤一笑,他這樣跟個孩子般撒嬌任性的模樣,還是她第一次見,忽然覺得,心裡一直崇拜着的男人,好可愛!
她笑:“那叫什麼?”
胥寧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子悅,執子之手,與子成悅。胥子悅,好不好?”
“執子之手,與子成悅?”
仇子洛清淺地呢喃,心中滿滿的感動,這個男人,是在跟自己約定,要快樂地攜手走完一生嗎?
“好,胥子悅,我喜歡。”
她重重地點頭,對於他的約定,滿口答應。
胥寧見此,當即在她的脣上狠狠蹂躪了一番,當她喘不過氣的時候放開她,然後掏出手機就吩咐人立即着手給仇子洛辦理更名的事情,還特別交代,要換的徹底,要以最快的速度換!
胥寧的父親似乎在美國有一定的勢力,更名這種事情,應該不難,而且胥寧的觸角也有涉及新加坡方面,成天滿世界到處亂跑,他的關係網還是相當強大的,尤其做文物走私的,官場上必然要認識些相互照應的人。
而凌予抱着靳如歌回到房間之後,她就一直賴在凌予的懷裡嚎啕大哭不肯罷休。
凌予拍着她的肩,柔聲安慰,說他們可能想多了,可能真的是巧合。
儘管他嘴上這樣安慰,但是他心裡根本不信。
靳如歌也不信,她心痛道:“如果子洛真的是我妹妹,你讓我情何以堪?嗚嗚我從小頂了她的名字萬千寵愛,嗚嗚嗚而她呢?害她這樣的人還是我的生母,我怎麼對得起她?嗚嗚”
凌予心裡也難受,洛振宇一死,他就洛美薇一個姐姐了,想起洛美薇的處境,凌予是真心地希望,她跟靳沫卿的女兒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如果那個女孩子是仇子洛,那麼這樣的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他是男孩子,從小受盡世態炎涼的蒼涼深深埋在心裡,不管多苦多難,打落牙齒活血吞,兩眼一閉就挺過去了。可是仇子洛呢?她只是個小姑娘,一出生起就在做女傭,想起早餐時候胥寧跟慕煙發火,透露出來的仇子洛這些年生活艱難的種種訊息,凌予的心裡就跟被人撕裂了一般疼!
“如歌,你別急,也別自責,這都不是我們願意的。如歌,這不關你的事情。也許事實真的不是我們所猜測的。”
凌予柔聲安慰着,直到現在,他還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如果當初洛美薇的孩子沒死,那麼洛振宇怎麼會任由自己家的血脈流落在外?
洛振宇何等精明,怎麼會幹出交換孩子的事情?他怎麼捨得的?
凌予沒有辦法再忍受了,想着慕煙對仇子洛的態度,想着仇子洛後面還要經歷的痛苦,尤其胥家父子都在做違法涉案的事情,跟着胥寧,仇子洛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仇子洛真的是他洛家的後人,身爲洛家現在的家主,凌予必須守護她!
不管仇子洛跟胥寧有多相愛,凌予絕對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之間永遠沒有中間點!
等到靳如歌哭的差不多了,他掏出手機給靳沫卿打了一通電話。
美國時間上午的九點,正是中國晚上的十一點左右,靳沫卿早就跟洛美薇一起躺下準備睡了。
接到了凌予的電話,他很詫異,知道洛美薇對凌予的心結還沒完全解開,於是也不好當着她的面,怕刺激到她。
畢竟他們夫妻的感情纔剛剛好轉起來,他披着大衣就跑進了洗手間裡接了凌予的電話。
懷着不解,他小聲道:“小予,怎麼了?”
凌予揉着太陽穴,看着窗前一片翡翠般的草莓田,碧嫩的葉子在風中招搖着,心事也在招搖着:“我要查一個人,她在新加坡的國立大學念大二,我想要她在學校裡的體檢報告。”
靳沫卿聞言一愣,心想,不會吧,這纔去兩天,就查出東西來了?
“行,我幫你找關係查查。”說完,他不免擔憂着:“小予你可別急於求成啊,安全第一啊。”
凌予嘆了口氣:“我把名字發你手機上,越快越好。”
“成!”
掛完電話,凌予給靳沫卿發了一條短信:“仇子洛,美籍華人,新加坡國立大學大二學生,要她的在校體檢報告,要明確體檢報告上的血型,以及她儘可能多的其它資料。”
發完短信,凌予心情格外沉重。
要仇子洛的血型,是爲了知道她有沒有靳如歌一樣的朝鮮族血統,而要她儘可能多的資料,則是爲了深入瞭解她,畢竟她有可能是他們家的血脈,只有深入瞭解她,之後才能好好地對她,彌補她。
很快,靳沫卿回了一條短信:“這人名字怎麼這麼奇怪?”
凌予看着手機屏,鼻子一酸。
連沒見過仇子洛的人,都感覺出這個名字奇怪了,那麼這個名字,就是真的很奇怪了。
他指尖動了動,想告訴他,有可能仇子洛是他跟洛美薇的女兒。
可是,發了一半,又刪了。
還是等到確認的時候再說吧,因爲這樣的事實,對誰來說,都是萬幸之中最殘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