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擡眼看着他，她不是傻子，凌予什麼性子她會不知道？
這男人，爲了留住她，該做的都做了，該放下的尊嚴，面子，形象，全都放下了。可是就是面對這樣的凌予，她的心裡纔會更加糾結。
凌予莞爾一笑，忽然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她面頰一紅，有些羞澀地別過頭去，可是身子卻還是被他單手緊緊禁錮在懷裡。
小祈歸笑嘻嘻道：“媽媽，爸爸是喜歡你纔會親你的，你應該要高些纔對，老師說，一家人要相親相愛。媽媽，你也親爸爸一下吧！”
感覺頭頂隱約有烏鴉飛過，靳如歌詫異地看了小祈歸一眼，然後笑笑，湊上他稚嫩的臉頰用力“吧唧”了一口：“小祈歸，媽媽喜歡你。”
小祈歸嘻嘻地笑着，然後又湊上去回親了靳如歌，親完以後說：“媽媽，我也喜歡你。只是現在該輪到媽媽親爸爸了。”
靳如歌原本以爲小孩子心思沒這麼細膩的，隨便岔開話題就可讓他忘記，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還記着！
蹙了蹙眉，靳如歌露出爲難之色。
小祈歸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哀傷，連口氣也是充滿委屈地：“老師說，每一個小寶寶都是爸爸媽媽的愛情結晶，媽媽不肯親爸爸，是因爲媽媽不喜歡爸爸嗎？既然媽媽不喜歡爸爸，那是不是小祈歸就不是爸爸媽媽的愛情結晶呢？”
靳如歌聞言，求救的小眼神一個勁瞥向了凌予。
她完全沒想到，這孩子的思想還有點早熟呢，居然還會知道愛情結晶？不是國內的教育都沒有歐洲國家開放的嗎？
可是凌予收到了她的眼神之後，當即就避開了，非但不幫她想辦法應付小祈歸，反倒是順着小祈歸的話往下說：“可能是吧，可能媽媽不喜歡爸爸，所以不願意親爸爸。小祈歸不難過，就算你不是爸爸媽媽的愛情結晶，爸爸媽媽一樣喜歡你。”
話音剛落，小祈歸的雙眼裡就噙滿了淚水：“難怪媽媽不要我，原來我不是你們的愛情結晶。”
“吧唧！”
重重地一聲響，頃刻間落在了凌予的一側臉頰上，靳如歌腳跟落回地面，心口撲通撲通直跳，面對凌予都明顯震驚住的眼神，她迅速別開臉去，看向一邊。
此刻，也不管是不是會被熟人看見了，反正凌予剛纔的眼神裡有意外，有震驚，有驚喜，帶着炙熱的溫度，電的她睜不開眼。
小祈歸拍着小手，很開心地總結着：“剛纔媽媽親我的時候，都沒有這樣吧唧響，親爸爸就這麼大聲，說明媽媽喜歡爸爸比喜歡我還要多呢！爸爸，對不對？”
凌予面色妖嬈地點點頭，在小祈歸的臉頰也啄了一口，贊成道：“小祈歸說的對，爸爸也覺得剛纔媽媽親的很大聲，爸爸的臉頰現在還有點疼呢，媽媽太用力了，太喜歡爸爸了。”
死皮賴臉地一番解釋，驚得靳如歌差點瞪掉了眼珠子。
這男人！
很快，他們排隊買好了票，通過檢票口正式進入動物園區的時候，靳如歌忽然想起來什麼，歪着腦袋看着凌予：“小舅，我記得我們國家的旅遊景點不都是有對軍人的便捷售票窗口嗎？”
一般的公衆消費場所，都會有貼着“軍人優先”這樣的售票窗口，只要凌予把軍官證拿出來一亮，剛纔不是不用等那麼長時間了嗎？
等那麼久，她腿都酸了。
凌予眨眨眼，微愣了一下，隨即很是無辜地說了一句：“有嗎，哦對，我剛纔忘記了。”
說完，他將小祈歸放到地上，然後小祈歸就主動跑到兩人中間，一手牽一個，臉上滿是抑制不住地興奮：“我們小託班裡京華城那該有小朋友的爸爸媽媽一起來接放學的，我總是看見他們一手牽爸爸一手牽媽媽，今天終於我也可以這樣了。”
說完，他擡起滿是期待的眸光看着靳如歌：“媽媽，找一天你也跟爸爸一起送我去上學好不好，要當着小託班全部小朋友的面，讓我這樣一邊牽一個，好不好？我的媽媽長的比他們的媽媽長的都漂亮，就像仙女一樣呢！”
靳如歌聞言，心裡一疼：“那媽媽明天就送你去小託班好不好？”
小祈歸重重地點頭，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就收到了凌予的一個警告的眼神，瞬間收斂了笑意，改爲一臉哀求：“媽媽，這三天我不上小託班了，三天後媽媽再跟爸爸一起送我去好不好？”
“啊？”可是，她跟凌予說好的，跟慕希宸也說好了，三天後就回去了：“媽媽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三天後就要走了，小祈歸乖，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媽媽儘量在這三天裡好好彌補你，滿足你，好不好？”
雖然小天凌樂觀懂事，但是靳如歌心裡有數，撐死了也不過就是三四天，時間長了，小天凌也該哭着找媽媽了。
小祈歸看了眼凌予，委委屈屈地問着：“爸爸，媽媽是不是三天後就不要我們了？”
凌予靜靜看着他，明知道利用孩子不應該，而且見孩子落淚也心疼，卻還是狠了狠心說：“三天後媽媽要是走了，怕是我們父子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媽媽了。”
“哇！”小祈歸當下就哭出了聲。
靳如歌狠狠瞪了凌予一眼：“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小孩子說話？明知道他怕什麼，還嚇他，你什麼意思？”
她肯定，這男人就是故意的！
凌予一臉坦然，無謂地聳了聳肩：“我只是陳述事實，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師，不可當着孩子的面撒謊的。再說，就算我現在對他撒謊，三天後你走了，他不是更加傷心難過嗎？如果註定了是絕望，又何必給孩子希望？”
說完，凌予附身擦掉小祈歸臉上的淚，把他抱懷裡哄着：“不哭了小祈歸，想想以前爸爸陪着你的日子，我們沒有媽媽，不也一樣過來了？只是，相較於別的小孩子，有點可憐而已。”
“凌予！”靳如歌徹底怒了：“你能不能不要跟小孩子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