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癡凡當即瑩亮了瞳孔,凝視祈歸:“那你所言的金屬什麼的,都是什麼意思?要怎麼構造,怎麼搭配?大炮是什麼樣子的?你可會畫圖?這樣我纔好讓工匠去造!”
祈歸無奈道:“造大炮我是沒本事的,但是我可以製造炸藥,比如吧,咱們坐船回來時候遇見的那座山,只要炸藥的分量足,一整座山夷爲平地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更不要說什麼千軍萬馬了。但是製造炸藥的這些配料不好找,我說出來,怕你沒有。”
“你說說看啊,你不說怎知有沒有?”
祈歸嘆了口氣:“首先,最重要的是木炭。木炭在炸藥裡佔得比重最多了,我們需要很多很多,數不清的木炭!”
“這個好說!我今夜就下令讓衆將士坎一整座山的樹木燒成木炭!”
“嗯,你先安排這個。這個有了,其他都好說,具體的,我今晚要想想,明天再跟你細細地說。”
“可以。”慕容癡凡忽而拉過祈歸的手看了看,道:“對不起,剛纔是我衝動了,那一掌是不是打疼了?”
祈歸靜靜看着他,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是自己見過最虛僞的,忍不住道:“你跟我說過,你若爲王我比爲後,這話,你也跟你姨媽說過吧?”
她清亮的眼眸宛若世間最美的水晶球,可以預言一切、洞悉一切,還能讓慕容癡凡的心湖爲之一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祈歸笑了:“其實,你我之間不過利益關係而已。你覺得我是你們預言中那個足以改變世界運勢的女子,所以纔會幫我續命。而我,只想回到我原來的世界裡去,根本無心你的什麼後位。你若想誘惑我,以後大可不必再說這樣的話。”
“你以爲我是騙你的?”慕容癡凡道:“我說真的,我承認我跟姨媽也說過同樣的話,說過後位必會給表妹留着,不過,我心裡只想給你,我也一定會給你的。”
祈歸深深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不要跟我談感情,不管真假都不要!因爲我的心不論真假,都不會放在你的身上!永遠不會!”
尤其,眼前這個男人雖有傾城之色,卻心腸過於歹毒!
而且他所謂的感情,目的性太強,利益性太強,祈歸根本不喜歡!
她轉身,道:“讓我好好休息,我明日具體跟你說大炮之法。”
慕容癡凡凝視着她絕美的側臉,只覺得與她之間的距離竟會如此遙遠,什麼時候起,他是真的想要走進她的心裡,而不是單純的利益了呢?
垂下眼簾,他掏出小罐遞給她:“讓雪靈蛇陪着你一宿吧,祝你好夢!”
她默默接過,不語。
須臾。
半夏端着祈歸的洗腳水出了門,祈歸親自將房門關的緊緊的,穿着寢衣上了牀。
還別說,這一套牀上用品睡起來真是享受啊!
雪靈蛇就親暱地纏在她的手指尖,調皮地伸着深紫色的信子,祈歸拿出靈芝粉喂他,忍不住嘆息:“小小煦,你會不會跟我一樣,也想起那個一身紫袍,英氣勃發的男人?”
雪靈蛇只會吃,不會回答。
祈歸徒留嘆息,閉上眼眸,淺淺地睡着了。
翌日。
前往江南鳳城的官道上,凌煦的馬車還在日夜兼程。因爲有了聖上的御旨,他們也都採取換馬不換人的策略,風雨無阻了!
一隊影衛已經奉了凌煦的命令去搜集木炭了,鳳城的大街小巷,也都貼滿了告示,令全城百姓在家中以油煉硫,煉好之後全都交給官府上門採集的衙役,或者家裡有硫磺者亦可直接奉獻硫磺,總之,不論貧富,每家每戶三日後都要交,富的多交,貧的少交。
因爲是玄月帶着戰王的令牌冒險走水陸最先抵達,將任務下發下去的,鳳城的官員也都知道了幾日後面臨的大戰,因此不敢怠慢。
不過一夜之間,整個鳳城爲了煉硫叫苦不迭!
祈歸一早起來,洗漱過後來到院子裡,就看見石桌上擺了一桌精緻的早餐,五顏六色,還挺可愛。
凌芷容站在院子裡對她微微笑着,道:“這是我令府裡的下人專程爲你做的。你嚐嚐看。一會兒吃完了,咱們一起去織造局。”
她昨天說過的話,他都記得!
祈歸微微一笑,點點頭:“好啊。”
落座之後,她才驚覺,早起到現在還沒有看見慕容癡凡的身影:“咦,我大哥呢?”
一邊的半夏當即道:“公子有事,說下午歸來,讓小姐今日自己打發時光,並且讓半夏貼身跟着。”
祈歸點點頭,看來,這個慕容癡凡一定是去採集木炭了吧?
“容哥哥,你吃了嗎,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一起吧!”
“好啊。”
凌芷容開心地坐下,執起筷子後就不斷地給她佈菜,讓她嚐嚐這個,嚐嚐那個。等到祈歸吃的肚子圓鼓鼓的,她笑着道:“容哥哥,我飽了。”
“呵呵,我也飽了。”
“那咱們走吧!”
剛剛離開原來的位置,半夏就直接追了上來,奉了慕容癡凡的命令貼身要跟着。
祈歸有些不耐煩,湊近了凌芷容小聲道:“我不喜歡有人貼身跟着,半夏真煩!”
聞言,凌芷容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繼而寵溺的笑了笑,他一手攬過祈歸的肩膀,將她瞬間往懷中一帶,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忽而腳尖輕點騰空而起!
半夏隨即跟上,可是凌芷容不知在半空中走了個什麼步法,輕易就將半夏甩在了身後。
祈歸緊緊抱着凌芷容的腰肢,就怕自己會摔下去,凌芷容忍不住在她耳邊道:“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她慢慢睜開眼睛,嘗試扒在他的手臂上看着周圍呼嘯而過的樹木,只覺得一陣驚險刺激。
凌芷容直接帶着祈歸飛檐走壁,從凌家的高牆飛了出去,當他攜着祈歸穩穩落在大街上一處僻靜的角落時,一張徵集全民煉硫的告示剛好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放開凌芷容走近了一瞧,好奇道:“咦?這是官府的告示嗎,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