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美薇與靳沫卿隨後進入宴會廳,夫妻倆也是郎才女貌,看起來恩愛一如往昔。
他們同樣彬彬有禮地微笑,遊走於人流之間,招待賓客,彼此寒暄。
晚宴正式開始的時間即將到了,這次晚宴的司儀正式b市電視臺某財經頻道的知名主持人,他湊到洛振宇助手耳畔輕輕詢問是否可以開始,助手得到洛振宇的授意之後,朝司儀點點頭。
不一會兒,金碧輝煌的大廳內,一片奢華的燈火瞬間幻滅,取而代之的只又主臺上的暖暖淡紫色光暈,司儀站在臺上,禮節性的開場白,然後是他身後的巨屏投影,上面變幻着一張張洛氏的相關圖片資料,司儀配合講解,開始概括性介紹洛氏這幾十年來的發展軌跡與輝煌成就。
介紹完畢,一片雷鳴般的掌聲中,洛振宇上臺致辭。
凌予站在臺下靜靜觀望,他有些不敢想,這樣高貴如帝王一般的男人,居然會是他的親生父親。
即然如此,他又怎會流落在外的?
就算自己只是個外遇女人生下的私生子,這種豪門緋聞茶餘飯後被挖角的也不少,世人們都見慣不怪了,尤其以洛振宇的財力,哪怕把凌予送去國外,也會安排好人細心照顧他,保護他。
看着萬千擁戴的洛振宇,凌予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帝王般的父親,爲什麼就這麼狠心要把他孤零零地送去孤兒院,過早地飽受人世滄桑。
內心的荒蕪對比此刻奢侈華美的宴會廳,凌予心中百般滋味。
黑暗裡,一隻小手沿着他的胳膊緩緩下移,滑進他的大掌裡與他十指相扣,他垂眸的一瞬,看見的,是靳如歌眼眸裡不離不棄的鋒芒。
凌予心中無限安慰,不知不覺間,他與靳如歌之間的默契越來越濃。
彼此間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哪怕沉默不語,內心裡的意思也能精準地傳達進對方的心裡,化不開的甜蜜。
就在他們彼此十指相扣,四目相對的時候,舞臺的燈光忽然滅了,下面的舞池緩緩亮起柔光,賓客們含笑四周散開,二人這纔想起來,好像剛纔洛振宇在臺上已經宣佈了,今日的舞會由他們開舞。
深情地華爾茲舞曲舒緩地流淌出動人的音符,凌予牽着靳如歌的手緩緩走到舞池中央,舞池的一片柔光瞬間跟着幻滅,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強力的光束,如無盡的永夜裡忽然投進的一道天光,直直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他們相視而笑,循着之前練習的默契與動人的音色翩然起舞。
大廳裡忽然變得很安靜,除了醉人的音樂什麼也聽不見。
賓客們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這對年輕男女,他們彼此深情的眼神,優雅的舞姿,還有舉止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親暱,似乎都像是將他們的心事一點點心照不宣地展現給衆人看。
他們如此完美,美到令很多人捨不得眨眼,美到讓單身的公子們掛心,讓待嫁的小姐們嫉妒,也讓隱匿在黑暗處的洛振宇,終於彎起了嘴角。
一曲罷,兩人會心一笑,然後手拉着手向衆人點頭示意,緩緩退出舞池。
別的曲子響起,大廳瞬間恢復了之前的明亮,璀璨耀眼的水晶燈籠罩着一片人間天堂般的晚宴。
“我們今天的任務結束了。”
靳如歌依舊挽着凌予,她似乎很珍惜現在的時光,與他一起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機會,她不想浪費掉一分一秒。
凌予嘴角掛着一抹寵溺地微笑:“去那邊吃點東西吧,餓了吧?”
下午激戰過後,到現在,這丫頭還沒吃過東西,她本就是個吃貨,不餓纔怪!
她調皮地吐吐舌頭,一臉嬌憨畢現,酡紅地笑臉霎時可愛,縱使今天化了成熟妖嬈的黑色眼線,也阻擋不住她天真爛漫的純真做派。
兩人緩緩走到餐桌前,望着眼前數不清的各色美食,尋找的目標各不相同。
凌予口味清淡,他取了只盤子挑了些素食,壽司,還有兩片不帶油膩的白斬雞。而靳如歌卻一隻往自己的盤子裡夾着各種肉類,還有辛辣油膩的咖喱炒麪。
凌予蹙了蹙眉,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之前他們在w市的時候,這丫頭吃葷吃多了又鬧胃痛又拉肚子的那次。
“還想讓悲劇重演?”
他輕輕提醒,換來她不滿地嘟嘴。
他無奈,這丫頭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你看今天的場合,你這樣吃,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被那些公子小姐們看去會笑話的,你今天是以洛氏孫小姐的身份出席的,給你外公留點面子吧。”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這麼說比較有說服力。
果然,小丫頭眼珠子轉了轉,恰好這時候走過來兩三個結伴的名媛小姐,她們拿起盤子,挑的食物跟凌予的差不多,多是些清單的,水果類,蔬菜類,看着賞心悅目,也不覺得油膩的。
靳如歌站在那裡看着她們,心裡鄙夷,她們平時私底下也是這麼吃麼,還是她們都是傻子,來這裡居然只是素?
恰逢一個小姐的目光流轉到靳如歌雙手端着的盤子裡,烤肥腸,火腿肉,燻雞肉,豬耳朵,鵝肝,還有墨魚跟培根肉,那女孩擡眼又看了看靳如歌,頓時嘴角抽了抽。
女孩子忍不住輕輕拽了拽同伴,其餘兩個女孩子會意看過來,一時間,兩個丫頭都對着靳如歌的盤子看了看,嘴角也跟着前一個一樣,抽了抽。
“咳咳。”靳如歌忽然紅了臉蛋,有些尷尬,將手裡的盤子塞進凌予懷裡,然後搶過他的盤子,轉身的同時,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對那三個女孩子說了句:“那盤肉是我幫他拿的,我吃素的。”
說完,也不管他們一圈人是什麼表情,一手端着盤子,另一隻手順勢在餐桌上取了一杯石榴汁,踩着高跟鞋就優雅如仙女般,步步生蓮地優雅離去了。
凌予頭頂掠過一羣烏鴉,看了看手裡的一盤肉,無奈地笑了笑,最後也是一手端着盤子,一手端着一杯石榴汁就循着靳如歌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