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焦七又舔了一下杜墨耳後的紅痕,道:“你耳朵後面有塊紅色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像魚肉,不過味道不像。”

杜墨晃了晃腦袋道:“那是塊胎記,你不要再舔了,再舔我把你扔下去。”

“不舔就不舔。”

焦七發現了一個更好玩的,他對着杜墨的耳朵緩緩呵出一口氣,杜墨的耳朵就會變紅,待紅色褪去,他再呵氣,耳朵又變成了紅色。

順着耳朵發散到全身的癢,讓杜墨全身一激靈,他皺眉道:“你……”

才找到新遊戲,焦七還沒玩夠,他趕緊擋住杜墨的話頭,道:“我沒有舔,你不要冤枉人,而且我剛剛已經同意了一次你無禮的要求,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得寸進尺!”

忍受着焦七一路的騷擾,杜墨心裡也跟着癢了起來,他就沒見過這麼撩人的鮫!

江亭府是臨海大城,人口衆多,與安靜的小漁村想比,天差地別。

走在石板路上,看着道路兩旁吵鬧的店鋪和叫喊的小商販,焦七皺眉道:“你們人類怎麼這麼吵?”

“他們就這麼一直喊,喊一年嗎?”

“嘖嘖,你們人類可真能生,生了這麼多,一眼望去都是人,不會認錯嗎?”

……

才揹着焦七走了幾里路,杜墨就有些吃不消了。

這具身體之前是虛胖,現在是虛,合該好好鍛鍊一下才是。

在經過了兩家成衣鋪,三家布店之後,杜墨終於反應過來,焦七不知道哪裡賣衣服,他趕緊拉着焦七進了街邊的康記成衣鋪。

許是杜墨出門沒看黃曆,註定今日要遭遇各種坎坷。

二人才進店鋪,便趕上了一出二女互懟的戲碼。

康秀敏是康記老闆的親妹妹,今日聽說店裡出了新樣式的衣裳,便帶着丫鬟來瞧瞧。

她看中了兩件衣裳,都被後來的客人選走了,作爲東家,康秀敏自然不能砸了自家招牌。

前腳她剛決定忍下來,讓店裡的裁縫再做兩件更好的,後腳她便發現那搶衣服的人竟然不給錢!

一看那人便不是正經人家的女人,康秀敏上前攔住人,問道:“你怎麼不給錢?”

“哼,”那女人也帶着個小丫鬟,她斜了一眼丫鬟抱着的衣裳,道:“我來康記拿東西,什麼時候要給錢了!”

“你……”康秀敏雖然算不上大家閨秀,但也稱得上小家碧玉,她還從未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

眼見二人要吵起來,店鋪的管事趕緊上前,小聲解釋道:“大小姐,這位是蘭翠芳的月娘,東家下個月便要納她爲妾。”

看着月娘那搔首弄姿的樣子,康秀敏便氣不打一處來,她皺眉道:“你一個□□,還想進康家的門,你做夢!”

“康老爺早就許了我了,”月娘一會兒整整頭髮,一會摸摸指甲,慢悠悠道:“我與老爺乃是兩情相悅,郎情妾意,你若是執意攔着,可就要棒打鴛鴦了。”

心中想着她是個千人騎萬人踏的□□,康秀敏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她氣道:“你這種人有什麼臉面談情義,還不是看上我哥哥的家產。”

康秀敏的哥哥妻妾成羣,個個都生姑娘,他也年過四十,自然越來越急,納的妾便越來越多。

月娘不足二十,有些姿容,此時正得意的很,她瞥了一眼康秀敏,道:“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康小姐你都二十有三了,還未成親,莫不是也看中了家財,想在康家養老不成!”

康秀敏眼光挑剔,早過了適婚的年齡也相不中人家,月娘聽她哥哥說過幾次,自然記得清楚。

聽聞這話,康秀敏面上通紅,她憋了半晌才道:“你真真是不要臉,我的事才輪不到你管!”

“哎呦,你看看你面色通紅,虛汗下流,莫不是月事不調?若是你有時間可得找個大夫好好看看。”月娘道。

店鋪裡的管事、夥計、買衣服的客人都默不作聲,靜靜看二人的熱鬧。

只有焦七張口道:“月事不調是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焦七,杜墨稍稍挪了挪步子,想與他拉開距離。

焦七不明白衆人目光中的意味,他拉了拉顧自低頭的杜墨,道:“我問你呢,月事不調是什麼?”

杜墨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丟臉過,他閉了閉眼,不想回答。可是若他不答,焦七肯定會問起來沒完。

嘆了口氣,杜墨決定破罐子破摔,他附在焦七耳邊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好好的場面被他攪亂了,月娘嫌棄的瞥了焦七一眼,道:“哪來的鄉野村夫,一副窮酸樣。”

月娘如今定了人家,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看誰都像恩客,更何況焦七穿着帶補丁的衣裳,一看就是沒錢的。

焦七聽了杜墨的解釋,恍然大悟,他點了點頭,看向月娘,道:“你來月事了。”

“你,你胡說八道!”月娘就是因着這個月總吐,才懷疑自己有孕,央着康老爺納她爲妾,若是這會兒來了月事,一切就白搭了。

這時跟着的丫鬟附到她的耳邊,道:“月娘,你裙子後面紅了。”

剛剛傲氣逼人的月娘,轉瞬間便落荒而逃。

好戲戛然而止,沒人在乎焦七是何時注意到那一抹紅色的,看客們也都散了,月娘得罪了康家的小姐,想來日子也不會好過。

康秀敏的臉還有些紅,她平了平心氣,嗔怪的看了一眼焦七,帶着丫鬟進了裡間。

頂着夥計們異樣的目光,杜墨給焦七挑了兩身衣裳,趕緊出了店鋪。

待康秀敏遣丫鬟出來尋人的時候,二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杜墨正伺候焦七穿新買的鞋襪,焦七則看着手裡變小的銀子很不開心,他皺眉道:“剛剛那個女人叫我鄉野村夫,是不是這裡的女人都喜歡有錢人?”

“沒錢便不能生活,人人都愛財,沒什麼不對。”杜墨道。

“那我得想辦法弄點錢,等我錢多了,就能娶個漂亮的女人,生一堆小鮫人。”焦七似乎已經看見了美好的未來,他拍了拍杜墨的肩膀,道:“到時候,你可以給我看孩子。”

給他穿完兩隻鞋,杜墨拉着他站起來,道:“你不是還有不少珍珠嗎,我看它們成色都不錯,能賣上好價錢。”

與杜墨出了賣鞋的店鋪,焦七才神秘兮兮道:“這些珍珠是寶貝,賣不得,咱們得想別的法子。”

這時路邊湊過來一個乞丐,乞丐全身髒污,衣裳破爛,手裡拿着半個破碗,他掃了二人一眼,錯身向後面一個身着綢緞的人乞討道:“公子,行行好吧,給兩文錢買點吃的。”

那人本想將乞丐趕走,但發現這邊有人看他,便撇了撇嘴,扔了兩個銅板到破碗裡。

焦七扯了扯杜墨的衣服道:“哎,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他要錢別人就給,這是不是有什麼說道。”

見乞丐看過來,杜墨拉着他的胳膊道:“焦七大人,天不早了,咱們趕緊回漁村吧。”

待二人走遠了,乞丐眯了眯眼,將銅板收起來,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聽了杜墨對乞丐的介紹,焦七便息了當乞丐的心思,他嘆了口氣道:“我就會養魚、種海帶,咱們還是回漁村吧,回去養魚也能賺錢。”

提到魚,杜墨便想起他生啖活魚的樣子,杜墨道:“人類都不會如你一般吃魚,你若不改一改,不會有女人看上你。”

“行行,”焦七道:“以後我就先把魚摔死再吃,不過死魚的味道可沒有活魚的好,肉都不勁道,我還是喜歡吃活的。”

眼看着要走到城門口,杜墨一拉焦七的衣袖,道:“以後吃烹熟的魚,我給你做,一定比你那活魚好吃。”

既然決定養魚爲生,二人不得不回去買了些調料、米糧。

時值中午,腹中飢餓,杜墨想在路邊吃碗麪,想到焦七不會用箸子,他便打消了念頭。

若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喂焦七吃麪,最後被吐一身,他寧願再死一次。

央着焦七買了兩個包子,杜墨纔對付了一頓午飯,當然有一個包子被鮫啃了一小口這種事就不用提了。

回到漁村的住處,不等杜墨收拾好東西,焦七便拿着鮫綃氣哼哼的找過來,道:“家裡進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