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墨呆愣地問:“舅舅也沒辦法嗎?”她不希望有人爲她死。
鬱清流沒回答,看着歐文。
歐文呼吸微弱,艱難地說:“以後……如果可以,幫我多照看朱蒂一點……她還小……”
“師父……”朱蒂撲到他身上,痛哭起來。
“你是好孩子……好好的……”歐文擡起手,慢慢覆在她頭頂,“別、別記恨誰……”
說完,他的手順着她捲曲的頭髮滑了下去。
“嗚……”朱蒂痛哭失聲,“騙子……你說要給十四找老婆……看它下崽的……”
鬱清流正難受,聽到這話一愣:下崽?十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嗚嗚……歐文……
……
盛南軒下飛機時,正值深夜。寒風呼嘯,天上飄着鵝毛大雪。
他步下飛機,林磊撐着傘走過去,在他身邊邊走邊說:“夫人和少爺在醫院,兩人都被凍壞了。少爺重感冒發高燒,剛剛好了一些。夫人……夫人也是感冒,一直昏迷着,還沒醒。”
盛南軒握緊拳頭,臉色鐵青。
上車後,林磊繼續說:“我們的人死了三個,大部分受傷,有幾個還在重症監護室,估計挺不過去。曾帥也受了輕傷。鬱院長的一個朋友,好像是僱傭兵,也……去世了。”
盛南軒聽到這裡,身體微微動了動。
他想起在機場時,鬱清流說: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結果,居然沒有機會。
“去世的人……”盛南軒頓了頓,“厚葬。他們的家屬,好好照顧。”
“是……”方陽低聲回答。
盛南軒閉眼靠在座椅上,滿臉寒霜。
車裡的人都不敢說話,沉默地低着頭。
片刻後,盛南軒問:“霍誠呢?”
“丁遠把他身邊的人全部換了,他的家人也被我們控制了,他現在比較聽話。”林磊回答。
盛南軒沒再吭聲。
走進醫院,因爲是深夜裡,四周一片安靜。
盛南軒走到病房門口,擡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頭髮、脫下身上沾了寒氣的大衣交給方陽,這才推門走進去。
病房裡,龔墨和虎子一人躺了一張病牀,兩人都打着吊瓶。
兩人牀邊,分別坐了一名護士。虎子這邊,護士在給他量體溫。龔墨那邊,護士用沾了水的棉籤塗抹她的嘴脣。
盛南軒走進去,兩人都嚇了一跳,緊張地站起來:“盛先生……”
他小聲問:“醒過嗎?”
“小少爺晚上醒來喝了碗粥,夫人一直沒醒。”
盛南軒點點頭,走到孩子牀邊,見他小臉通紅,伸手一摸,燙得他縮回了手。
他忙問:“怎麼燙成這樣?”
護士急忙說:“已經好很多了,盛先生你……你可能是手太冰了。”
盛南軒的手僵了僵,再次伸手覆在虎子額頭上。虎子扁了扁嘴,在他手心蹭了蹭、緊緊地挨着他,似乎很舒服。
他看了一會兒,抽回手對護士說:“好好照顧。”然後轉身走到龔墨牀邊。
他坐下來,握住龔墨的手,龔墨的手也很燙。
護士看了他一眼,拿着棉籤繼續塗抹龔墨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