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鼠標移到發送的位置，頓了一下，選擇了保存草稿。
姚藍推開門，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她見童思瑤眼睛紅紅的，腫得像核桃一樣，頓時一驚：“你怎麼了？！”
童思瑤扭頭，對上衣櫃上的鏡子，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解釋道：“剛剛看了部電影……”
“什麼電影哭成這樣？”姚藍拄着柺杖走到她面前，看向電腦，上面什麼都沒有。郵箱已經關掉了，只剩下一個桌面。
童思瑤站起來，說：“就是一個愛情片。男女主因爲門戶相差太多，家裡人反對他們在一起，結果兩人都死了……我就想到我和奕霆，他家那麼有錢，我們也差好多。雖然不至於一起去死，但也可能沒好結果，越想就越難過……”
說着說着，她又哭起來，淚水刺激得眼睛疼，讓她哭得更加厲害。
姚藍急道：“沒好結果就算了！值得你這樣哭嗎？快別哭了！有些事情不一樣要有結果嘛，有經過不也好了？不然的話，你一開始就不該和他在一起啊！別哭了，你要讓我急死啊！”
童思瑤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笑道：“好，我不哭了。”
她抱住姚藍，抽噎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姚藍撫着她的頭，疑惑地問：“怎麼了？你們吵架了？遇到了什麼難題？被他家人刁難了？”
童思瑤不願她擔心，擡頭說：“沒事，你別站着了，去休息吧。思璐該要下課了，我去做飯。”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自己午飯都忘了吃。現在飯菜還原封不動地在竈上呢，可不能讓姚藍髮現，不然她又該擔心了。
她扶着姚藍去客廳，邊走邊問：“你今天換藥了嗎？”
“換了。就在醫院上班，還找不到人換藥啊？”
童思瑤抿着脣，讓她坐在沙發上。
姚藍看着她：“你不要傷心了，男人嘛，這個去了，那個還來。談個戀愛，用不着要死要活的。要是我也像你一樣，就沒你和璐璐了。”
童思瑤一愣，擡頭看着她：“媽媽也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嗎？”
姚藍的表情，有片刻恍惚，彷彿在回憶什麼。
片刻後，她回過神來，定定地看着童思瑤，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媽？”童思瑤疑惑。
“你呀……”姚藍鬆開她，扭頭在沙發上找遙控器，沒看她的臉，“養大你，不是讓你爲男人哭的。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死無大事。當你面臨生死的時候，你還會在意愛情嗎？”
童思瑤愣愣地看着她，想不到她居然說得出這種話。媽媽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去做飯吧。”姚藍側着頭，仍然沒看她。
童思瑤點點頭，起身去了廚房。
姚藍回頭，看着她的背影，輕輕一嘆。
慢慢地，她放下遙控板，拄着柺杖回房。
她打開櫃子，從深處掏出一個盒子。盒子上有她和童原的結婚照，她伸手撫了撫，打開蓋子，裡面裝着很多東西。有她和童原的結婚證，一家四口的合照、單人照，還有幾件貴重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