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師徒二人磨蹭好的時候,司言文看起來已經在門外等了很長時間了。
可她面上看起來沒有絲毫不滿,怕是有也不敢說,畢竟這兩位都是殺神。
在林清書看來,蕭辭是一個嬌氣、還愛委屈的小哭包,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別人面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殊不知,許爾嵐雖爲魔族之主,但是經過這些年蕭辭在魔族的發展,他在魔族子民心目中的威望,已經遠遠抵不過蕭辭了。
三人一起出發了,去往了南疆皇宮的大殿裡,許爾嵐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魔域和南疆的距離遠得很,但許爾嵐在魔域和南疆之前穿梭一直很頻繁,因爲他自己有一個很獨特的傳送陣,這一次就是要藉助這個傳送陣,直接抵達魔域。
進殿的時候,林清書和蕭辭並排走着,而司言文的身位則是往後退了半步,一般情況下,這是上位者和下位者的站位。
司言文沒有說錯,迷風粉就是許爾嵐撒下的,他已經知道了林清書的真實身份,但是他沒有向任何人捅破,如果能得到林清書的幫助,自然是比那人要好的。
林清書這個人比較充滿邪氣,一旦決定了的事,容易豁的出去,很少的時候會反悔,相比之下,那個人就有一些束手束腳,顧慮太多了。
可是此時看到這個站位,他心裡又有了新的打量:看來林清書對蕭辭很是看重。
不得不說,蕭辭確實很有能力,他不止一次向蕭辭說過讓他真正歸屬魔域,爲他效力,可人家不同意,話裡話外說的都是林清書,沒有絲毫讓步,甚至短短十年,毀了他十多處暗樁,迅速在魔域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天機閣。
而且隱隱有要超過他的勢頭。
許爾嵐正欲說點什麼,可這三個人卻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就連開口的機會都不曾給他,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過。
許爾嵐氣得夠嗆。
他有些惱火:“別忘了,你們還要靠我去到魔域!”
“你是什麼東西?”在場的沒有別人,這句話是林清書說出口的。
她眼神冰冷,周身的溫度好像都降了,她生平最恨別人算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有人告訴你吧。”林清書一語道破,隨即而來的是許爾嵐有些慌張的眼神。
林清書說:“我不管那人是誰,也不知道你們想利用我來乾點什麼,不過最好不要威脅到我的利益,我的爲人……你應該在史書上見過的。”
“魔族之主的位置坐得夠久了嗎?你記着,現在是我允許你做這魔族之主,我纔是魔域唯一的王者,如果有天你觸怒我,我可以隨時殺了你。”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許爾嵐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憫鬼惡神被譽爲九州大陸史上第一強者,他不自認爲能與之抗衡,可就算現在的林清書沒有憫鬼惡神之實,憑藉着她九州女尊強勁的經脈,打起架來,他也很難佔得上乘。
“你也配威脅我嗎?”
強大的威壓竟然使許爾嵐有些喘不過氣,他背上開始冒出一些冷汗,這一刻,他才終於知道,憫鬼惡神不論去到哪裡,是何種身份,都是不可冒犯的存在。
千年以前的魔族非常無序,甚至被當做奴隸買賣,一盤散沙,所有人都瞧不上,可是林清書以一己之力,在各大宗門的手底下搶食,佔了九州大陸地勢最好、力量最充沛的一座山頭開闢疆土,這片山現在被稱作魔域。
許爾嵐當機立斷,立即佈下了傳送陣,他本以爲林清書會走,可是她只是笑了笑,隨意的揮了揮手,三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那股令人喘不過氣的威壓,隨着林清書的離開驟然消散,許爾嵐氣的咬緊後槽牙,一股不甘的屈辱感涌上心頭。
他太天真,本以爲還能言語上逞一番痛快,可是近些年林清書本本分分的做好絕塵宮的大長老,便讓他一時膨脹,忘記了魔域纔是她的地盤!
自然是她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的。
三人來到了凜川,不只是林清書,所有人都以爲這裡應該是煞氣橫生的模樣,可如今看起來卻全然不是。
凜川河裡不再是死水,而是開始流動着,不知道通往何處,水質清澈。
凜川河圍繞着聖陵而建,很早以前,她還沒有身隕的時候,整個聖陵包括凜川河在內,風景可觀。
聖陵的建地頗有考究,依山傍水,地勢極好,聖陵靠着山,凜川河則是靠着聖陵,而面前則是空曠平坦的綠地。
千年以前,這裡已經化作荒蕪了。
凜川河畔有些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土坑,是枯藤木被各位大能移走了,河水也不再是泛着腥味的血色,而是透着淡淡的藍,應當是被什麼人淨化過了。
沒變的是,凜川河面前的空地上依舊荒蕪,放眼望去,皆是黃土,目光所及之處,寸草不生,佈滿了屍骸,與現如今的凜川河反而格格不入。
林清書偏頭看了一眼司言文,果不其然,她的神色看起來很焦急,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人。
還沒等她找出一個結果來,蕭辭就有頭緒了。
他能看出來的,林清書自然也看出來了,微微點頭,默許他說。
於是蕭辭開口說道:“你尋找的人,或許……已經和凜川河融爲一體了。”
司言文聽後,表情愣愣的,似乎是還不明白蕭辭的意思。
而在另外一邊,南疆的皇宮裡,許爾嵐又遇到“麻煩”了。
眼前的乘風,不,準確的來說,並不是乘風,那只是他靈力化形,卻可以擁有實體的一個分身。
他正擋在許爾嵐面前,許爾嵐看着他那張白白淨淨的臉就來氣,質問道:“你有病吧?!怎麼哪都有你?!你怎麼過來的?!”
乘風則是沒好氣的說:“你一下問這麼多,我先回答哪一個?”
許爾嵐:“第一個。”
乘風:“……”
乘風頗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沒有搭理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還要說你呢!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嗎?天天跟着人家幹嘛?”
“我……”許爾嵐下意識的想說點什麼反駁,可轉念一想,頓時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關你屁事!”半晌才憋出了一句。
“怎麼不關我事?那可是我同門師出的師姐和師侄。”
許爾嵐冷嘲熱諷道:“呦,還師侄呢?人家早就爲魔域賣命了。安樂鎮的蠱知道不?就是他乾的!”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蕭辭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鼻子有些發癢,就用手揉了揉,林清書見了,便問一句:“生病了?”
蕭辭則是回答道:“沒,鼻子癢。”
見他這麼說,林清書也沒多問什麼。
乘風聽了許爾嵐的話,有些半信半疑,狐疑的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
他會來到這裡,就是因爲林清書的事。
她辦事速度一向很快的,絲毫不拖泥帶水,此次絕塵宮只是派她去小鎮上查看一下,卻許久未歸,於是南宮莫就又派了乘風去找。
只不過乘風偷懶,並沒有親力親爲去找,而是派了一個分身,追蹤他曾經放在林清書身上的靈印,沒成想就追這裡來了,剛一來就看到有三個人“嗖——”一下就消失了,再然後就是看到許爾嵐鬼鬼祟祟的要追上去。
如果這事兒真是他那小師侄乾的,那麼林清書一時間不上報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