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喜歡到,寧可爲他犧牲自己?”
影低頭看着懷裡面色慘白的百里無憂,溫柔開口。
其實答案,影心裡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認的。
百里無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病牀上,空氣裡,還瀰漫了消毒水的味道。
她沒死嗎?
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百里無憂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司湛北送她來醫院的嗎?
不對,他當時,好像麻醉藥還沒有過,根本動不了。
百里無憂薇薇皺眉,大概是因爲失血過多,只覺得口渴的緊,剛想坐起來,伸手拿旁邊的水杯。
“別動。”
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陡然在陽臺響起。
百里無憂嚇了一跳,她是在做夢嗎?那是司湛北的聲音?
她偏頭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司湛北一步步朝他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面無表情,還有濃濃的黑眼圈,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不對,他是司湛北,還是西門鶴?
要是是司湛北的話,怎麼會來看她?
想到司湛北昨晚厭惡的眼神,百里無憂的神情變得憂愁。
“不是要喝水,張嘴。”
司湛北冷冷的把水杯,遞到了百里無憂嘴邊。
“湛北,是你嗎?”
水汪汪的桃花眼,滿是幽怨。
“怎麼,你還想是西門鶴?”
男人眉眼一沉。
“湛北,你還不相信我?”
百里無憂的聲音很是沙啞。
“別說那麼多廢話,你看你啞成什麼樣子了,張嘴。”
司湛北沒好氣的吼道,他昨晚一恢復力氣,立馬就趕到了醫院。
雖然已經知道她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看到她就那麼一臉慘白的躺在病牀上,司湛北還是覺得呼吸都緊了。
他真的是個混蛋,居然逼自己最愛的女人去死!
而這個傻女人,還真的就當着他的面自殺,她是在賭嗎?
賭他,捨不得她死。
百里無憂乖乖的張開嘴,因爲躺着,即使司湛北已經很小心,水還是流了很多出來。
“你等下,我坐起來。”
百里無憂尷尬的想要起身,結果話剛說完,便看見司湛北直接自己喝了一口,隨即,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乾渴的喉嚨,忽然得到一股清涼,讓百里無憂的身子逐漸溫暖。
司湛北送完一口,又一口,很快,水杯便見底了。
見他還要倒水,百里無憂這才小聲說了一句,她不渴了。
“我渴。”
司湛北傲嬌的挑了挑眉。
和她那麼親密接觸,身體還是本能的有了反應,自然要喝水降降溫。
該死的百里無憂,明明心裡想要恨她,但是她一看他,他就真的恨不起來。
“哦。”
百里無憂喃喃的應了一聲,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司湛北怎麼突然親她呢?雖然是給她喂水,不過動作,會不會太曖昧了。
他原諒她了?
百里無憂心裡有些拿不準,又不敢隨便說話,怕惹他不高興。
現在看司湛北的狀態,似乎比昨天剛見的時候,要冷靜很多,百里無憂不想打破現在的寧靜。
哪怕他只是這麼安靜的陪着她,只要不討厭她,她心裡就是歡喜的。
“肚子餓不餓?”
看到百里無憂不說話,司湛北主動開口。
昨天流了那麼多血,今天應該好好補補纔是。
“不怎麼餓。”
百里無憂如實說道。
她到現在,腦子還昏昏沉沉的,只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昨晚她昏迷以後,到底還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她覺得司湛北現在,真的在關心她。
她不會是,還在做夢吧?
這麼想着,百里無憂擡起右手,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
“你在做什麼?”
司湛北蹙眉,病房就那麼點大,他的目光都在百里無憂身上,他看着百里無憂掐自己,覺得比掐他還疼。
“沒有,我就是看看,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你居然這麼溫柔和我說話。”
“百里無憂,在你眼裡,我是魔鬼嗎?你怕我?”
司湛北問完這話,忽然有些後悔。
她應該怕他的,昨天他就跟一個惡魔一樣,居然讓她去死,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那些歹毒的話,他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
“不,湛北,你別誤會,我不怕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怕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百里無憂說着,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你哭什麼,我不是在這裡?”
司湛北心裡莫名一慌,伸手就去擦百里無憂的眼淚。
百里無憂自然的擡手,一把握住了司湛北的手。
“你放手。”
司湛北的臉又黑了下來。
“老公,我不放,你明明還在關心我,對不對?”
“誰關心你了,我只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司湛北嘴硬道,他實在沒有辦法,接受昨天的自己。
他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之前想法,那麼極端?
昨晚在等百里無憂醒過來的時候,他一個人想了很多,之前那些瘋狂的仇恨,似乎一瞬間,都澆滅很多。
首先,西門開源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BUFF。
他口口聲聲說西門鶴想要取代自己,但是如果真的西門鶴想要害她,直接殺死他不就行了,何必還要等他醒過來。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漏洞百出。
而且西門開源說司老爺是西門鶴殺死的,這點也是着實讓司湛北情緒失控的關鍵。
不過冷靜以後,這個也是西門開源的一面之詞,畢竟老爺子早就把司氏集團的控股權都交給了司湛北,殺不殺老爺子,對西門鶴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還有就是百里無憂,他們兩個經歷了那麼多,孩子都兩個了。
怎麼可能那麼短時間,就愛上別的男人?
當初項黎沉追她那麼久,她也沒答應,更不會貿然喜歡一個,和他長得一樣的冒牌貨纔是。
而且西門鶴身上,有種與神俱來的王者氣息。
作爲商業翹楚,司湛北的氣場,已經夠大了,但是西門鶴站在他面前,司湛北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那種淡定從容,並不是演出來的。
這樣的人,冒充他有什麼好處?
西門開源的話,存在太多的疑點,但是司湛北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之前對他深信不疑,似乎像被人下了降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