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我哪裡家暴他了,我不過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自己摔倒的。”
百里無憂更是無語了,這個老醫生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收了司湛北的錢?怎麼一開口,就胡說八道呢。
“你還不承認,你跟我進來看看。”
老醫生十分生氣的拽着百里無憂的手腕,就給拉到了司湛北的病房面前。
男人已經換了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一臉虛弱的躺在牀上,手上還輸着吊瓶,看上去有幾分狼狽。
“他臉上的傷,不是我弄的,是被硫酸潑的,你放手。”
百里無憂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看在老醫生頭髮花白,一把年紀,她真的有點想要動手的。
“什麼,你居然還敢用硫酸,你這個女人,我一定要報警舉報你。你說好好的一個人,都被你傷成什麼樣子了!”老醫生聽到硫酸兩個字,激動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醫生,現在醫院都這麼閒,流行多管閒事?他不過就是一個感冒發燒,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百里無憂很不滿是老醫生的態度,難得她長得很像壞人麼?說到家暴,誰那麼大膽子,敢家暴司湛北。以前她和司湛北在一起的時候,只有男人欺負她的份。
“那這是什麼,你說說?”
老醫生被百里無憂這麼一激,覺得臉上掛不住,一把掀開司湛北的衣服,和她對持。
男人原本光滑的皮膚,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有大有小,十分猙獰。
“這,是怎麼回事?”
百里無憂嚇了一跳,她記得以前,司湛北的身上,可沒有這麼多傷口的。
“你問我,我問誰?這些都是鈍器所傷,是人爲的。”
老醫生一臉,看吧,我就知道你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證據就在面前,你無話可說了吧。
“高明,高明!”
百里無憂朝門口大喊了一聲。
一直在外面偷聽的高明,連忙走了進來。
司湛北身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他比誰都清楚。不過剛纔看在北少昏迷的時候,還一直拉着百里無憂的手不肯鬆開,加上剛纔百里無憂去公司那個生氣的樣子。
高明就想着,兩個人是不是吵架了。
作爲司湛北的貼身助理,他知道北少向來不喜歡解釋,可是北少暈倒了,都捨不得放百里無憂離開,說明他心裡,肯定非常在乎她的。
所以老醫生誤會的時候,高明就一直在外面裝死,想的就是讓百里無憂看到司湛北身上的傷口。
他的北少太苦了,高明也希望有個女人,能夠心疼一下司湛北。
“到底怎麼回事,他身上,怎麼那麼多傷?”
百里無憂看到司湛北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裡只覺得莫名難受。
“這位醫生,麻煩你出去一下。”
事關司湛北的名聲,高明禮貌的把老醫生請了出去。
“百里小姐應該知道,您和我們家少奶奶,也就是北少以前的妻子,長得很像,對吧?”
“別說廢話,挑重點。”
“少奶奶死了以後,北少開始自殘。那些傷口,都是他自己弄得。”
“什麼,司湛北自殘?爲了你們家少奶奶?”
百里無憂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笑話。
司湛北爲她自殘?怎麼可能。
“是的,您不知道,我家少奶奶走了以後,北少整個人都奔潰了。如果不是因爲小少爺的存在,或許北少就跟着少奶奶他們一起走了。”
想到三年前司湛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高明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們北少,真的好慘的。那半年,真的就不像是個人。百里小姐,您既然和我們北少在一起了,可千萬不要再傷我們北少的心。”高明u兒說越激動,居然就哭了起來。
病牀上的司湛北聽到哭聲,眉頭皺成一團。
“行了,你再哭,該把他吵醒了。”
百里無憂心情有些複雜。
高明要是沒有說謊的話,司湛北當初,還真的傷害他自己?
到底她“死了”以後,司湛北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高明口中的半年,又是什麼意思?
百里無憂心裡泛起漣漪,忍不住,朝司湛北旁邊走了過去。
她的小手,輕輕的按在男人腹部的一道傷疤上,那指間摩擦的感覺,刺的百里無憂心有些疼。
這些傷,都是他自己弄的嗎?
“司湛北,你是瘋了嗎?傷害自己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看着一道道猙獰得傷疤,百里無憂只覺得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雪兒。”
低沉的聲音,又從男人口裡冒出。
“雪兒是誰?”
百里無憂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卻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一步步走到司湛北的病牀頭,俯身看向男人的臉。
這張臉,她愛過,也恨過。
如今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心裡卻百轉千回。
“雪兒,是我老婆。”
老婆這兩個字,讓百里無憂的呼吸都暫停了。
“你老婆已經死了。”
百里無憂聽到自己顫抖的聲線。
“沒有,沒死,你不準說我老婆,不要走,雪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爲什麼當初不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誤會你那麼久,對不起,對不起……”
司湛北情緒有些激動,滾滾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他居然,哭了?
百里無憂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朝司湛北的眼角摸了過去。
冰冰涼涼的眼淚,讓她的身子,也跟着冰涼。
“司湛北,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現在知道錯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所受到的傷害,已經收不回去。
小寶的命,誰有賠給他呢?
等司湛北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病牀上,旁邊還趴着一個小傢伙,穿着校服,腦袋都埋在他的手旁邊,小手還拉着他的大手。
男人心裡一暖,擡手想要輕輕的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卻沒想到小傢伙先他一步,猛的擡起了頭。
“你幹嘛,快把手放下,都回血了!”
小傢伙一臉嚴肅的命令道。
“你怎麼就在這裡睡着了,也不怕感冒。”司湛北溫柔的看着兒子,視線掃了下四周,發現屋子裡,就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