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熟悉安承烈的人,都知道他此刻的語氣正處在想殺人的邊緣,其實之前在夏丁丁說那句話的時候,侯天就一直在注意着這兩個人,直到安承烈剛剛那個舉動,才讓侯天確定他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不由得對那個瓶子裡頭的東西越發好奇,撿起那個被砸得有些變形了的瓶子,學着安承烈打開蓋子聞了聞,侯天的表情也變了,立刻蓋上蓋子,並丟到了一邊,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現在終於知道安承烈爲什麼暴怒了。

侯天快速的掃了一眼安承烈和夏丁丁,“明天一定把資科交給你。”

到此刻,侯天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任他見過再多世面,對這件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爲那個瓶子裡裝的不是別的,正是一整瓶屬於男人的精液,這……這個男人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阿烈?”夏丁丁被安承烈的怒吼嚇到了,又看到侯天的表情也不太好,一下子心裡覺得不安,下意識的就握住了安承烈的手。

安承烈反握住夏丁丁的手,“你現在什麼都別問,我什麼都不想說。”

“哦。”此刻安承烈握着她手的力氣之大,都把她的手給弄疼了,但是夏丁丁也察覺到安承烈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也明白了這件事應該很嚴重,不然他不會那麼生氣,想到這個,夏丁丁就什麼都沒說了,只是安靜的靠在安承烈的肩膀上。

三個人各懷心思的來到了侯天和安嘉彤的家,安嘉彤開門見他們三個人的氣氛都不太對勁,也聰明的什麼都沒說,一頓飯安靜的吃完,安承烈也沒多留,牽着夏丁丁的手就回去了。

剛剛一進玄關,安承烈就用力的吻住了夏丁丁,夏丁丁吃痛,睜着眼睛看着安承烈,安承烈同樣是睜着眼看着她。

他此刻的眼神裡,有一些夏丁丁看不懂的東西,但是他的吻很激烈,很霸道,手也一刻不停的在脫着彼此的衣服,一路吻咬,安承烈吻遍了夏丁丁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放過。

溼滑的唾液讓夏丁丁很快就動了情,他們邊走邊做,從玄關做到客廳,又從客廳做到廚房,再到臥室。

安承烈就像一隻不知疲憊的鬥士,一次又一次的要着夏丁丁,即便是夏丁丁被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得快失去了知覺,安承烈還再要她!吻她!在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烙下只屬於他的記號!

終於戰事漸止,夏丁丁因體力不支而沉沉的睡了過去,安承烈還清醒着,他望着夏丁丁的睡顏,深鎖着眉頭,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裡,一刻也不願意放開她。

其實剛剛在車上,安承烈除了暴怒之外,更多的是害怕,他好怕懷裡的這個女人有一天會不屬於他了,他好怕她會被別的男人搶走,所以他一遍一遍的要她,彷佛在向全世界證明夏丁丁是屬於飽安承烈的!只能是他的!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愛她愛到不能沒有她了呢?可能是從最初的相逢起吧!

將環住懷裡女人的雙手縮得更緊了,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對夏丁丁動邪念的男人,絕不!

一連過了好幾天,安承烈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在臥房了處理的,他完全不讓夏丁丁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夏丁丁對這樣的變化雖然有些無可奈何,但是還是依着他。

她知道他還在意那件事,雖然夏丁丁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安承烈對自己的重視和在乎,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因爲她也不願意離開安承烈。

直到有天侯天有事找安承烈,來到了家裡,他們倆纔去了書房談事情,這個時候,夏丁丁意外的接到了朱曉雲打來的電話。

自從和安承烈確定了情侶關係以後,夏丁丁就老實的告訴了朱曉雲,而安承烈住院的事情,夏丁丁也實話對她說要在陪他,朱曉雲很放心夏丁丁,也沒說什麼,只是囑咐她不要太累就好,也沒打過電話給她,所以這一次突然打來,夏丁丁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

朱曉雲在電話裡告訴夏丁丁說夏思哲不見了,夏思哲是夏丁丁的父親夏川跟他後來的老婆生的兒子,也就是夏丁丁同父異母的弟弟。

夏丁丁皺眉,不是她真的在乎,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弟弟,只是氣夏川爲什麼要打電話告訴朱曉雲?當初他爲了別的女人,而拋棄了她們母女倆,現在又因爲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不見了,而跑來找她媽?這是什麼道理?但是聽到後面夏丁丁就震驚了!

原來夏思哲不是自己不見的,而是被綁架的,而綁架他的人,據夏丁丁猜測應該就是李愛麗的人,因爲朱曉雲說,綁匪的條件就是,要想救回夏思哲,就拿夏丁丁來換,而夏川實在沒辦法,纔打電話給朱曉雲的。

夏丁丁冷笑,都是自己的兒女,兒子是人,女兒就不是了?而朱曉雲打給夏丁丁的原因是因爲她知道安承烈很有錢,想必認識很多人,所以想請安承烈幫忙,但是在這件事上,夏丁丁偏偏就不願意讓安承烈來幫忙!

在書房裡,安承烈和侯天正在談論關於阿峰的事情。

其實在那件事發生的第二天,他們就已經從阿峰的精液裡提取了DNA,也很快的查到關於他的一切資料,資料顯示,阿峰因爲從小受到陰影,一直就患有自閉症,隨着年紀的增長,病情也越來越嚴重,又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到最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關了幾年,傷了不少人,在一次押解去警署的途中讓他給跑了,出去以後,修改了自己的名字,當起了魔術師,但是他原來的身分,就是一個患有嚴重傷人傾向的精神病患者,同時也是在逃嫌犯,當然,這些安承烈和後天都不曾告知過給夏丁丁知道。

本來有幾次已經抓到了阿峰,但都被他給逃了,按理說憑他一個人,根本沒可能順利逃脫,而且現在員警也知道了他的新身分,也在通緝他,所以結論是一定有人幫他,至於是誰,雖然現在有了目標,但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事關夏丁丁的安危,安承烈寧願錯殺一千也不願放過一個。

正在兩個在佈署下一步計劃的時候,夏丁丁突然進來了書房,兩人就默契的收了聲。

安承烈迎了過去,牽着夏丁丁的手,柔聲的說着:“怎麼了?餓了嗎?”

夏丁丁猶豫了一下,纔開口道:“阿烈,我想回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來。”

安承烈微微皺眉,“讓嘉嘉陪着去附近買。”

夏丁丁搖搖頭,“其實我也想順便回去陪陪我媽,你知道的,她總是一個人在家。”

安承烈看了夏丁丁一眼,“那讓小四、小五開車送你去。”

夏丁丁笑着擺擺手,“不用了啦,又沒有很遠,我很快就回來,最晚也在晚上前回來,好嗎?”安承烈又看了夏丁丁一眼,沉默了一下,才同意她回去。

夏丁丁笑着親了安承烈一下,接着和侯天道了別,最後又溧深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了。

可是夏丁丁沒走多遠,安承烈和侯天的表情就都變了。

侯天皺了皺眉,“明知道丁丁在說謊,你還讓她離開?”

安承烈也皺着眉頭,“她肯定有她的理由。”

侯天不贊同的看着安承烈,“如果中間出什麼問題了呢?”

安承烈狠狠的瞪了侯天一眼,“那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的!”

在侯天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安承烈說這番話,而且他的眼神也從來沒有這麼可怕過,不過他現在還真開始祈禱夏丁丁不要出什麼事了,不然…

嘆了口氣,侯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安承烈,“你要的東西,打算什麼時候給她?”

安承烈打開錦盒,取出那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目光一柔,沉默了一會才說道:“等事情都結束了之後,相信不會等太久的。”

原來在夏丁丁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給了安承烈的第二天,他就找侯天去託人從法國某富商那裡高價購買,這枚象徵着永恆之愛的戒指,準備在適當的時機向夏丁丁求婚的,誰知……

安承烈目光一沉,看來他得抓緊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一次性給解決掉了!

夏丁丁從安承烈家裡來,就直奔夏川現在的住所,因爲現在朱曉雲也在那裡。

見到夏丁丁一個人來,朱曉雲的表情就變了,“怎麼是你一個人?他呢?”

“您別擔心,他是不會讓我一個人去冒險的,他正在做準備呢。”夏丁丁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安承烈已經爲她做得夠多了,所以在這件事上,她並不希望再多增添他的負擔,就讓她獨自來承擔吧!

說完話,夏丁丁就把視線移到了夏川的臉上,而那表情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夏川被看得很不在,“丁丁,其實爸……也不想打給你媽的,可是你看現在……”

夏丁丁冷哼一聲,“因爲你知道,不先說服我媽,我肯定不會過來的,你的算盤打得真好!”

夏川的目光明顯的閃躲了,“丁丁,你弟弟還小……”

夏丁丁挑起一邊的嘴角,“十五歲還小?我十三歲就出來打工掙錢,養家了!”夏川被親得羞愧難當,朱曉雲也過來拉了拉夏丁丁,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夏丁丁把朱曉雲拉到身後,又對着夏川說道:“我不恨你拋棄妻子,我也不恨你另組家庭,我反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當初的離開,我也不會這麼早就擔起家,伹是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今天換作是我,被綁架了,你會不會拿夏思哲來和我換?”

夏川被問得啞口無言,幾次張張嘴又合上,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或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啪!”

隨着一聲響亮的耳光聲,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向了坐在角落的王小琴,夏丁丁也捂着自己被打的臉看了過去。

王小琴指着夏丁丁鼻子罵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個話?都是你,綁匪都說了,除非拿你去換,就是因爲你,才連累了我們家阿哲!也不知道你在外頭勾搭了哪個野男人,惹得人家來找事……”

“啪!”王小琴還沒有罵完,就又聽到了巴掌聲,但是這次捱打的是王小琴,而打人的則是夏川,大家又把視線移到了夏川的臉上。

“你在這裡發什麼瘋?現在已經夠多事了,要瘋,滾進去瘋!”夏川怒罵着王小琴,

夏丁丁冷笑,“你不用在這裡惺惺作態,我不會領你的情,人我去換,但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這次我還能活着回來,從此我們再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再來找我媽!”

夏川聽到夏丁丁說的這番決絕的話,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似從來不認識自己的這個女兒。

但是同樣的,夏丁丁的這番話,讓朱曉雲非常不安,生怕女兒沒辦法活着回來,那她活着也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朱曉雲不安的搖着頭,“丁丁,丁丁我們……”

夏丁丁回身輕輕地抱了朱曉雲一下,並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媽,我嚇唬他呢,安啦,我不會有任何事的。”

可即便夏丁丁如此說,朱曉雲還是挺不安的,還想再說,夏丁丁就放了她,又轉身面對着夏川了。

夏丁丁伸出一隻手來,冷漠的看着夏川,“地址拿來。”

望着夏丁丁的臉,夏川猶豫了,他真的……要讓自己的女兒去換回自己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