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她不自在的拿起杯子,小心避開他的眼神,心跳忽然不受控制了。
顧小茹,你瘋了?不是說好不要再愛這個男人麼?
她一擰眉,直接就喝了一口牛奶。
“好燙!”
顧小茹變了臉色,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伸出手扇了扇舌頭,差點兒沒飆淚。
“你沒事吧?”
秦思齊也皺起了劍眉,沒料到她會這麼不小心,趕緊去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
顧小茹接過水杯,豪爽的喝完了一杯水。
“好疼!”
因爲是熱的,又是一大口,她差點兒沒疼得飆淚。
“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秦思齊擔心萬一燙出了水泡,她待會兒要怎麼吃飯?
“不用了。”
他忽然湊得這麼近,顧小茹只覺得萬分不自在。
“聽話。”
他就像在哄小孩子似的,顧小茹竟然鬼使神差一般的伸出舌頭來。
“還好,只是紅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的語氣裡有着嗔怪,眼神卻是心疼的。
“還不都是你?”她小聲嘀咕。
“我?”
秦思齊真有一種坐着躺槍的感覺,他是好意給她泡了一杯牛奶,這還做錯了?
顧小茹瞪了他一眼,怎麼也不想告訴他,就是因爲自己在想他的事情,所以纔會燙到了。
秦思齊算是聽出來了:這是有點兒無理取鬧的節奏啊?可是換個角度想,她這算不算對自己撒嬌?
瞥見他嘴角輕揚的弧度,顧小茹不禁有些看呆了。
“你說得對,都是我的錯。”
咦?他承認了?可他爲什麼要承認?他完全可以不理會自己剛纔的話啊!
顧小茹被他的態度弄糊塗了,難道他之前說要重新追求自己是玩真的?
看着她發呆的可愛模樣,秦思齊忍不住捧起她的臉,親了一下她的脣。
“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是的,自己心愛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若能無動於衷,那纔是怪事!
“阿齊,小茹,吃飯啦!”
聽到秦母的叫聲,顧小茹回過神來,她推開秦思齊,快步走到餐桌邊,幫着秦母擺碗筷。
“還沒搞定?”
不知何時,秦父走到秦思齊身邊,看着餐桌旁的兩個女人,眉眼間淨是笑意。
“我相信,小茹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否則,剛纔自己吻她的時候,早就捱了一巴掌。
秦父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家兒子,“之前畢竟是你先對不起人家姑娘的,所以你現在要加倍去對她好,纔有機會讓她重新愛上你。”
秦思齊贊同的點點頭,“我明白。”
秦父拍了拍兒子的肩頭,“加油!”
接着,父子倆一同走到餐桌前。
“小茹,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你可要多吃點兒哦!”
顧小茹輕應了一聲,當初背井離鄉的來到這裡,她沒少受秦家夫妻的照顧。
“你太瘦了,多吃點兒牛肉。”
秦思齊說完就給她夾了一大筷子的牛肉。
秦母見狀,開玩笑道:“還真是重色輕母啊!怎麼不見你給我夾菜?”
雖然知道母親是一句玩笑話,可秦思齊還是乖乖的給母親夾了一筷子牛肉。
“是,知道您生養我不容易,這是兒子孝敬您的。”
“若真是孝敬,你可應該下廚給我們做頓好吃的。”秦母笑道。
被點名的男人轉頭深情的望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我的廚藝不好,就怕您不喜歡。”
都說吃人的嘴軟,顧小茹也不願意白吃別人的飯菜。
“阿姨,您什麼時候有空的話,就和叔叔一起去我的公寓吧?我給您們做頓家常飯,算是回請您們。”
“呵呵!丫頭,不如你嫁給我們家阿齊,這樣我就可以經常吃到你做的飯啦!”
這話讓顧小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茬,只是呵呵的乾笑了兩聲。
“媽,您這樣說會嚇到小茹的。”
雖然自己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秦思齊明白自己現在不能把顧小茹逼得太緊,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小茹,說實話,我很喜歡你。直率不造作,不像有的女孩,表裡不一。”
心機婊她見的多了,花裡胡哨的她也看過不少,可是像顧小茹這樣坦率善良的女孩子,在這個快餐年代當真是太少了!
“阿姨,您太高看我了。”
這話說的她都不好意思了,就連吃飯的速度也都減慢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那些錯過你的男人,都是真眼瞎!”
此話一出,秦思齊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母親大人這是拐着彎的罵自己哩!
顧小茹忍不住笑出聲來,眼角的餘光朝秦思齊望去,正好對上他溫柔的眼眸。
“媽,您說的沒錯,錯過小茹的男人,都瞎了眼。”
若是以前的自己不白目,說不定他和小茹的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現在他也只有眼睜睜羨慕別人的份兒。
吃完飯後,顧小茹主動要幫秦母洗碗,拗不過她,秦母只好同意。
“小茹,吃飽了麼?”
顧小茹頷首,“今天的菜色很豐盛,我都吃撐了。”
雖說是背對着廚房門口,可顧小茹就是能感覺兩道視線在灼燒着自己的後背。
“怎麼了?”見她臉色有些不自在,秦母面露疑惑的問。
“沒事。”
總不能讓她說是自己懷疑秦思齊在注視她吧?這樣也太自戀了。
“小茹,阿姨有件事想問問你。”
“您問吧。”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阿齊了?”
顧小茹原本洗碗的手頓了頓,眼神也變得有點兒縹緲。
“我和秦思齊已經過去了。”
是過去了吧?可若是真的過去,爲什麼心臟處說這話的時候還會疼?
“小茹,也許我接下來說的話,你會覺得我是在替阿齊辯解,可我還是想告訴你,阿齊他是真的悔改了。”
故作淡定的把喜好的碗筷放到一邊,顧小茹說:“所以他現在做的一切只是贖罪?”
“唉!有些事,阿齊那孩子寧願悶在心裡,估計也不會告訴你。他現在做的一切既是討好,也是想重新追求你。”
“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他了。”冷不丁的,她在長輩面前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他們之間隔了這麼久的時間,還隔了一條人命,那不是說抹殺就能抹殺的。
“我知道,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是你心裡永遠的傷痛,同樣的,他也是我們心裡的傷疤。”
自家兒子的性子,她摸的還是很清楚,年輕氣盛,仗着自身條件遊戲花叢,而那時的顧小茹又是出了名的小辣椒,他和別人打賭,一定會將這朵帶刺玫瑰追到手。後來,他是成功了,成爲他女友的顧小茹對他百依百順,毫無脾氣,那三分鐘的熱度來得快,去的也快。新鮮感過去後,秦思齊故態復萌,甚至和那幫損友聊天的時候,說顧小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當初之所以追她,無非就是不想輸。
這話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聽了都會大受打擊,尤其還是顧小茹這樣自尊心強的女孩子,那天,她把他的話全部聽進去了,傷心之下跑開,卻因爲精力不集中而出了車禍,送進醫院後,孩子就小產了。
從此之後,她消失在他們眼中,而秦思齊也在尋找的過程中幡然醒悟,帶着滿滿的懺悔和愛意,他們舉家搬來了G市。
“阿姨,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說到那個孩子,顧小茹紅了眼眶。
“好好,不說了,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來就好。”
顧小茹也覺得自己不適合再呆在廚房裡,於是換下手套,剛出門,看到的就是閃爍着愧疚眼神的秦思齊站在門口。
顧小茹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快步走出了別墅。
“傻小子!還愣在這裡幹嘛?”
秦父沒好奇的推了兒子一把,示意他趕緊去追人。
秦思齊感激的看了父親一眼,拔腿追了出去……
自別墅出來後,顧小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她只是想着不能呆在有秦思齊的地方,否則,她會瘋!
當然,隨後跟出來的秦思齊一直跟在她身後,他知道此刻不是自己走過去的好時機,只能默默跟隨。
月光下,兩道身影被拉得老長,只是一個顯得憂傷,另一個是孤寂。
抹去滾落面頰的淚水,顧小茹停下了腳步。
“你還想跟着我到什麼時候?”
她沒有轉過身,即便秦思齊的腳步再輕,好歹她也曾是道上的小太妹,自然比一般女孩的感覺都來的敏銳。
被人抓包,秦思齊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與她並肩而行。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到我。”
“知道還出現在我面前?”
“因爲放心不下你。”
他的語氣有着前所未見的輕柔,眼底閃爍着繾綣柔情。
“我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會迷路不成?”
她沒好奇的瞪了他一眼,或許是過往的傷痛太深,以至於看到他,自己就難有好脾氣。
“你終歸是個女孩子,萬一路上遇到危險,那我就是罪人。”
“我會防身術。”
一般的小毛賊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她的身。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遇上一羣人,你就沒什麼優勢了。”
所以說,他跟着自己,就是爲了保護自己?
雖然面上還是冷着一張臉,但是顧小茹的心裡卻有些喜悅。
“你最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在我身上。”
如果是多年前的他,只會是不屑一顧的吧?
“如果對象是你,我不覺得浪費時間。”
他已經立好了目標:他下半輩子最大的投資就是把這個女人娶回家當老婆!
“秦思齊,開門見山的說:這次你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聽了她的話,秦思齊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難道我對你好都是別有企圖?”他委屈的問。
“難道不是?”她反問。
秦思齊看着她晶燦的眸子,越發不敢告訴她,他唯一的企圖就是她。
他的沉默就像一把錘子,狠狠的砸在她心上。
顧小茹,你還在期待些什麼?難道是過去還沒有被他傷夠,所以還幻想他對你有一絲一毫的真情?
“是我多心了。”
說完,她低着頭,說不出來心裡的難過,只是往前走了幾步,秦思齊還是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小茹,等等!”
顧小茹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眨了眨淚眼,她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只想趕緊回公寓。
下一秒,男人從身後追上來,一個旋轉,她落入了一具溫暖的懷抱。
“秦思齊,你放開我!”
她捶打他的胸膛,好似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秦思齊也不惱,任由她發泄。
“秦思齊,你混蛋!既然不喜歡我,何必來招惹我?”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我是不喜歡你,可我愛你啊!”
他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雷,震得顧小茹傻在了原地。
“你……你說什麼?”
她懷疑剛纔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否則怎會聽到秦思齊說愛自己?
“我是認真的!我愛你!”
他的眼神猶如浩瀚的星空,深深攫住了她的目光。
“秦思齊,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爲何一下子變得這麼快?只是因爲他告白的那三個字?
“小茹,不管你信不信,從開始到現在,我愛的人都只有你!”
“你……”
如果說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那麼自己打的腦子的確出了很大的問題。
“如果我不愛你,又怎會從K市追來這裡?如果我不愛你,又何必成天到晚的都跟在你身邊?如果我不愛你,又怎會想要和你做親密的事情?”
他的後半句讓顧小茹紅了臉,“你又不是沒和別的女人做過……”
瞧他把自己說的跟聖人似的,也不害臊!
“可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就沒有和別的女人交往了。”
“那我不在的那幾年呢?”
她就不信一個流連花叢的男人會忽然從良,一心一意的當個六根清淨的和尚!
秦思齊搖搖頭,“也沒有。”
“騙人!”她想也不想就反駁。
“我若是真的有過別的女人,與你重逢的那一天就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小茹捂住了嘴巴,她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秦思齊,這裡是大街上!”
這個混蛋!自己不要臉她還要哩!
秦思齊笑着拉下她的手,執起她的手背,輕輕印下一個吻。
“小茹,我們重新來過,好麼?以前所有欠你的,我會全部補償給你。”
“秦思齊,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認真的?”
秦思齊舉手做發誓狀,“比真金還真!”
聞言,顧小茹的脣角揚起一抹淺笑,“那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你這次再惹我傷心……”
“如果我再把你弄丟了,就罰我孤獨到死,無人送終!”
緩緩勾起嘴角,顧小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