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把人送到我這裡來?”
顧小茹打開門,看大的就是炎彬攙扶着秦思齊的模樣,臉色變得很難看。
炎彬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把人就這麼鬆開了,位置還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
“喂!你……”
顧小茹是可以不管秦思齊的死活,但她還是下意識的接住了他傾倒的身軀。
秦思齊有183的身高,體型看上去清瘦,衣料下卻是十分有料的身材。
想到曾有的親密,顧小茹頓覺得尷尬和害臊。她故意低下頭,不讓炎彬看到自己臉上此刻的表情。
炎彬的眸底只是閃過一道光,也就當做沒看到她的神色。
“人我已經送到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
那意思就是:假如你不想管他,就讓他靠着你門口睡一晚算了。
“欸!你別走啊!炎彬!”
無論她如何叫喚,炎彬也不曾回頭,偏偏這個大男人把自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差點兒沒跌趴在地上。
“喂!死了沒?”她沒好奇的問。
秦思齊沒有說話,只是哼唧了一聲。
“沒死就用點兒力。”
這話說的多少有幾分曖昧,不等顧小茹反應過來,頭頂忽然罩上一片陰影,她擡頭,就被人吻住了。
“唔……”
顧小茹不知道他是借酒裝瘋還是根本沒醉,這個吻很是激烈,她連呼吸都很困難。
雙手死命的推拒着眼前的胸膛,然而,男人強有力的手臂卻像銅牆一般掙脫不開。
好不容易等他吻夠了,顧小茹難掩羞憤的打了他一巴掌!
在這個靜謐的長廊裡,連彼此的呼吸都可以聽到。
“秦思齊,你若是要發瘋,就滾回你家去!”
他們現在還在大門口,這男人居然就把自己按在牆上壁咚,這得是多大的膽!?他不要臉,她還要!
秦思齊定定的望着她,俊帥的容顏浮現出一個紅掌印,饒是走廊裡昏黃的燈光也映照的清清楚楚。
“消氣沒?如果沒有,你可以再打。”
說完,他當真把自己另一邊的臉也湊了上去。
“你……”
顧小茹驚愕的倒退了一步: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了?
“小茹,你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秦思齊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這麼多年了,他已經厭倦了這種進展緩慢的關係。
“我不是說了麼?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我就考慮原諒你。”
其實,顧小茹也分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恨他多一點兒,還是愛他多一點兒。倘若她的心裡只有恨,那她剛纔就不會迴應他的吻。
“除了這點。”
如果真的讓她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他的心會比現在還痛!
“秦思齊,當年的事情我都已經不想和你計較了,咱們就不能好聚好散,一別兩寬?”
她不懂,當時她追在這個男人身後時,他不屑一顧;現在他們分開這麼久,她已經死心了,他卻窮追不捨。
“小茹,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秦思齊愧疚的低下頭,雖然每次說到當年,顧小茹都變成了刺蝟一般扎人。
果然,下一秒,她眯起了眼睛,眸底劃過一絲仇恨。
“秦思齊,你還有臉跟我提當年?若不是你的無情無義,我又怎會失去我最珍貴的人?”
她是那麼的期待啊!哪怕當年這個男人對自己那麼壞,她都咬牙忍住了,只是覺得,時間總會讓他看輕自己對他的愛,結果呢?他是看到了,只是看輕了……
“小茹,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再有孩子的,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小茹憤聲截斷了。
“秦思齊,你給我閉嘴!這輩子,我做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愛上你!”
說完,她當着他的面,狠厲的關上了門。
秦思齊身子僵硬的站在門外,他隱約能聽到公寓裡傳來的哭聲,是那麼的撕心裂肺!就好像有人拿着什麼東西,也在他的心頭翻絞,痛不欲生……
翌日早上,顧小茹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坐在鏡子前,她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紅腫起來,就像兩個大核桃,可見昨晚是真的很傷心。
她放在梳妝檯上的手緊緊握住,似乎在極力剋制什麼。
稍晚些,她給人事部經理打了一個電話,說今天要請假,這麼憔悴的樣子,出去見人也會把別人嚇到吧?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她換了一件淺綠色的休閒裝,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靠着牆壁睡着的男人。
這個混蛋!睡就睡吧,偏偏還把身子橫在自己的門口,一腳屈膝,一腳平放的模樣讓她怎麼過去?
或許,顧小茹自己也沒注意到,在看到秦思齊雙眼下的黑影時,眸底閃過一絲心痛。
“秦思齊,醒醒!”
她蹲下身來,輕輕聳了聳他的肩,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着不正常的紅。
“喂!秦思齊,你沒事吧?”
顧小茹心裡一慌,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好燙!”
她急忙縮回手,試圖將他叫醒。
“秦思齊,別睡了,快起來!”
這個笨蛋!就算是要自虐,也不要在她門口啊!
被顧小茹這麼一推,秦思齊幽幽睜開眼,卻覺得頭暈目眩,連眼前的人都變成了雙影。
“小茹……”
不是沒有看到過他憔悴的模樣,可是,伴隨着憔悴而來的,總是他眼底的情深與懺悔。
如果他當初肯對自己誠實一點兒,他們又怎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顧小茹吸了吸鼻子,“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這麼紅的臉,絕對不是吃藥能解決問題的。
她扶着他,一步步朝前走着,這讓靠在她身上的秦思齊緩緩勾起嘴角。
他還記得,當初他們認識的時候,他被人圍攻受傷,也是她扶着自己這麼走出去的,那時他還不明白,這麼瘦弱的肩膀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都是因爲愛……
“對不起……”
秦思齊的聲音哽咽,酒醉加頭痛讓他極不舒服,但他還是想對身邊的女人道歉。
“都過去了。”
她不想一輩子都在他的世界裡打轉,也希望他能自己走出來。
“怎麼會過去?不會的!不會的……”
說完這話,他便暈過去了,完全沒有看到顧小茹震驚的神色,更沒聽到她焦急的呼喚……
等到他再醒來時,進入眼簾的是一片白,鼻尖也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
清朗的女聲傳入耳中,他稍稍側過頭,看到的就是顧小茹,她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定降溫了,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昨晚爲什麼不回去?”她站在牀邊,問。
明知道她剛纔的舉動不帶有任何感情,然而,秦思齊就是貪戀那一抹溫暖。
“你……坐下。”
顧小茹一怔,只是想到他是病人,也就懶得和他爭執。
“既然你醒了,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去給董事長打電話。”
顧小茹口中的“董事長”自然就是秦思齊的爸爸,他已經隱居幕後多年,除非公司有重大事宜,否則不會出面。
“等等!”
別看秦思齊是個病人,可他拉住她皓腕的力氣還是很大的。
“放手!”
顧小茹不悅的瞪視手腕上的那隻手,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肢體接觸,至於早上送他來醫院,也是不得已的。
秦思齊看到她眼底的厭惡,瞳孔縮了一下,頹然的放下手。
“小茹,我想喝水。”
這是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頸環心底有懷疑,顧小茹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扶他坐起來,喂他喝水。
秦思齊喝了幾口,聞到了顧小茹身上好聞的茉莉香,一時間有些迷醉。
“小茹,謝謝你。”他微笑道。
看到他臉上顛倒衆生的淺笑,顧小茹的心房狠狠的顫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男人真是生的很俊,老天是把所有的好都給了他……
“就算今天暈倒在我門口的不是你,我也會救對方。”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可是,聽在秦思齊的耳朵裡,卻誤以爲是:如果今天倒在她門口的是別的男人,她也會像幫助他那樣幫助對方?
放在牀邊的手緊握成拳,他極力剋制自己。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小茹,能夠留下來陪我說會兒話麼?”
顧小茹背對着他,說:“秦總,我不像您是公司大boss,可以隨意不上班,而我只是個打工的,還要養活自己。”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養你。”他急急的說。
他養她?顧小茹嘲諷的轉過身。
“你憑什麼養我?秦思齊,別忘了,很久前你就放棄這個機會了。”
她的話像把錘子似的,重重砸在他心上,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你現在之所以能夠和我說話,是因爲阿鑫和擎宇都不知道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你說,如果他們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容淺笑盈盈,只是眼底沒有絲毫笑意。
聞言,秦思齊身子一僵,他現在和齊亞鑫以及歐擎宇的關係都還不錯,但就像顧小茹說的,那是因爲他們不知道他和顧小茹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一旦被知曉了,只怕,他再想接近顧小茹,那都是癡心妄想!
“秦思齊,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什麼?他一下子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只覺得有更深層的恐懼纏繞着他。
“或許,我早該雲淡風輕的看待我們曾經發生的一切。”
她付出了那麼多,結果也就只是這樣……
“小茹……”
他哽了聲,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