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殿內,依舊飄渺着一股凝神靜氣的檀香味道。
歐陽清月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整頓心神,跟在了西門飛軒的身後。
皇太后躺在塌上,閉着眼睛,看起來,情緒有些奄奄的。
西門飛軒也不跪拜,只微微屈了身子,說道:“母后,兒臣帶了軒轅國的清月姑娘過來拜見母后。”
歐陽清月扯了扯嘴角,對於西門飛軒的無恥,有了進一步的深刻理解。
皇太后聞言,卻沒有睜開眼睛,只說道:“哀家很累了。”
西門飛軒見狀,微微皺了皺眉,卻不便發作,只說道:“軒轅清月姑娘大老遠的來,母后好歹看一眼。”
皇太后聞言,靜了片刻,終於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歐陽清月恭敬的跪在地上,一頭烏黑的長髮遮了她大半個身子。
皇太后看了歐陽清月一眼,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怒,她冷冷說道:“地上寒溼重,起來吧。”
西門飛軒聞言,急忙扶了歐陽清月起身。
歐陽清月起來站好,見皇太后看着自己眼底的情緒何等複雜,心中忽然生了一計,便說道:“皇上,月兒見太后略有憔悴之色,月兒有些按摩之法,或許可以緩解太后不適,月兒可否一試?”
西門飛軒見歐陽清月這般得體可愛,又給足了自己面子,心中一陣歡喜,說道:“這有何不可?月兒便去做就是。”
歐陽清月聞言,起身恭敬的朝西門飛軒行了一禮,這才說道:“這按摩之法,男子不便留觀。”
歐陽清月聲音越說越小,更帶着一絲少女獨有的羞怯,只看得西門飛軒神魂顛倒,立刻順了歐陽清月的話說道:“那朕便迴避一下,待月兒按摩完,只會一聲,朕自會派人來接月兒。”
歐陽清月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放心。”
西門飛軒雖有百般不情願,不想離開,可是自己一時衝動說出去的話,卻怎麼也收不會來,只得轉頭看着皇太后說道:“母后,月兒便交給母后了。”
皇太后聽出西門飛軒話裡的威脅,冷哼一聲,卻沒有答話。
西門飛軒也不計較,又深深看了歐陽清月一眼,說道:“月兒,你也別累着了自己。”
歐陽清月點了點頭,終於將依依不捨的西門飛軒送走了。
西門飛軒剛剛走出去不久,歐陽清月便噗通一聲跪在了皇太后的跟前,啪啪啪就給皇太后磕了三個響頭。
皇太后原本對歐陽清月沒有什麼好印象,此時見歐陽清月如此,心裡反而更加沒了底,遂問道:“歐陽清月,你受盡了皇帝的寵愛,給哀家行這麼大的禮,哀家可受不起啊。”
歐陽清月聞言,知道皇太后對自己有些誤會,便擡頭道:“求皇太后放月兒出宮去找鵬兒吧。”
皇太后眉角一跳,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嬤嬤。嬤嬤心領神會,立刻將所有的宮女都趕了出去,自己親自把守着宮門。
皇太后這時才緩緩問道:“你方纔說什麼?讓哀家放你出去救鵬兒?”
歐陽清月點了點頭,說道:“月兒夢見過鵬兒,鵬兒一定沒有死。”
皇太后聞言,所有的希望都在瞬間消亡,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做夢的事,如何做得準?”
歐陽清月急忙說道:“皇太后,即便鵬兒葬身懸崖,做爲妻子,月兒也當替鵬兒收斂一番,扶靈歸國纔是。”
皇太后聞言,仔細打量着歐陽清月,眼底滿是疑慮,似乎懷疑是自己將西門展飛騙道古蒙國給害死似的。
歐陽清月知道,要消除皇太后對自己的疑慮,唯有將所有真相都告知皇太后。
歐陽清月一咬牙,便將自己被賣給蒙毅之後,西門展飛如何追來,兩個人又經歷了千難萬險,最後逃往軒轅國的事情一一說了。
皇太后聽得驚心動魄,卻也對歐陽清月的印象有了些改變。
歐陽清月說道最後,有些哽咽,她舉起袖角擦了擦眼淚,才繼續說道:“鵬兒爲了引開那些莫名的追兵,便將月兒打暈藏了起來,等月兒醒來時,已經是在皇上的營帳之中,卻再也沒有見過鵬兒,更不知道鵬兒的下落,直到那夜,皇后給了月兒衣服和令牌,月兒卻在夜間辨不清方向,誤闖入慈心殿,才知道鵬兒已經落崖生死不明。”
皇太后深深嘆了口氣,問道:“歐陽清月,你如何認爲鵬兒未死?”
歐陽清月搖了搖頭,說道:“月兒也說不清楚,可是,那便是一種感覺,一種妻子對丈夫的心有靈犀。”
皇太后眼神沉沉的看着歐陽清月,問道:“據哀家所知,你與鵬兒並未行夫妻之實,這夫妻二字,你又如何當得起?”
歐陽清月擡頭勇敢的迎上了皇太后的眼神,說道:“夫妻之間,便不能有純粹的愛情了嗎?難道非要摻雜進肉慾,纔是真正的夫妻嗎?我與鵬兒互敬互愛,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歐陽清月雙眼
爍爍,閃爍着堅定的、清澈的光芒,這樣的俯仰無愧於天。
皇太后閱人無數,也不禁在這樣的目光中折服。
她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如今有何打算?哀家可聽說,皇帝是將你軟禁在了上書房中。你連這大夏國皇宮都不出去,更妄論去軒轅國找鵬兒了。”
歐陽清月也嘆了口氣,卻又堅定的說道:“正因爲此,今日,月兒纔會來斗膽求太后幫忙。”
皇太后微微挑眉,她心底可不希望和西門飛軒真正起什麼衝突,故而,一時間也沒有了話,只定定的盯着歐陽清月。
歐陽清月也看出了皇太后的顧慮,便說道:“皇太后,今日月兒在御花園碰到了歐陽紫雲。”
皇太后眉角微動,沉默的看着歐陽清月。
歐陽清月繼續說道:“小云好像認出了月兒,只是當時月兒自稱是軒轅清月,又因爲皇上及時趕到,故而,月兒沒有與她有太多接觸。”
皇太后聞言,似乎摸到了一點兒頭緒,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歐陽清月低頭道:“月兒也不相瞞,月兒在將軍府時與這姐妹關係便不大好的,此番皇上要立軒轅清月爲後的消息,小云定然是知道了,再加上今早的一番衝突……”
歐陽清月說着,擡頭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眼睛一眯,問道:“依你的意思是,你要藉助她的力量?你不覺得這太冒險了嗎?”
歐陽清月點了點頭,說道:“爲了能夠出宮,爲了能夠找到鵬兒,月兒就是百死也是願意的。”
皇太后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要哀家做什麼?”
歐陽清月見皇太后終於答應,也鬆了口氣,說道:“太后只需明日將月兒和小云一同撞在這慈雲殿裡即可。”
皇太后看着歐陽清月,知道她是要以身做餌,引誘得歐陽紫雲上鉤,剷除異己的將歐陽清月而處理掉。
皇太后凝視着歐陽清月,忽然覺得心底一陣涼意,歐陽清月心底何等細膩,她開始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上了她的當!
歐陽清月見皇太后久久不答話,擡頭見,猛的看見了太后眼底的疑慮,急忙說道:“太后,求您成全月兒吧,月兒這一顆心,早已係在了鵬兒身上,或許月兒手段毒辣,可是,也是逼不得已的做法。”
皇太后聞言,也知道歐陽清月說的都是實話,便嘆了口氣,說道:“那便如此吧,不過,可不許在我慈心殿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