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妥當,西門展飛才讓夜色和騰蛇過來,兩個人都受了些輕傷,見到西門展飛和歐陽清月安好,面上卻也掛上了笑容。
“主上,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騰蛇喜形於色。
西門展飛見這兩個手下安好,也由衷的感到高興,面上卻再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沉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西門展飛見夜色和騰蛇一副走了遠路的模樣,也素知這二人的個性,想必他們已經一邊找自己,一邊打探清楚了此處的環境。
果然,夜色立刻回道:“啓稟主上,這裡似乎是山洞下方的一個溶洞。”
西門展飛擡頭看去,這才注意到洞頂的鐘乳,目光又順着洞頂移動到了更上方,那裡鍾乳坍塌,一大片黑色的砂石堆起了一個斜坡。
西門展飛知道,這裡許就是幾人掉落下來的地方,當時,這下方應該有一條湍急河流,將幾個人衝散,卻又因爲土堆阻礙了地下暗河,這才減緩了水勢。也幸而這個溶洞,纔沒有讓幾個人葬身山洞。
西門展飛心裡想着,嘴上卻繼續問着,“可有出路?”
夜色和騰蛇同時搖了搖頭,夜色說道:“屬下與騰蛇走了大約五里地,依舊不見出口。”
西門展飛皺了皺眉,後背的箭傷被水一浸,越發的疼,眼前的暈眩感也越來越濃烈,他知道,他失血過多,體力消耗又大,不能再耽誤了。
“月兒,你可以走吧?”西門展飛雖然心焦,卻還是首先照顧了歐陽清月。
歐陽清月早已餓得潛心貼後背,天知道她已經餓了快一天一夜了,此時此刻,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可一看到西門展飛擔憂的眼神,卻生生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月兒沒事,走,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歐陽清月知道,只有儘快走出去,他們四個才能活。否則,無論是困死,還是等着被人挖出通道再襲擊,他們都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西門展飛見狀,也放下一顆心,牽了歐陽清月的手,命夜色和騰蛇開道,兩個人跟在他們身後。
因爲有了火把,路上到是好走了許多。歐陽清月緊緊牽着西門展飛,只覺得整顆心都是安寧的,似乎只要在西門展飛的身邊,自己就覺得安全和安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歐陽清月只覺得四肢虛軟無力,一個不留神,腳下踩到了一個石頭,整個身子立刻就歪倒了過去。
西門展飛眼疾手快,一把將歐陽清月拽入懷中。
夜色和騰蛇也都
停下了腳步,四周一時靜了下來,歐陽清月正要說話,卻聽西門展飛“噓”了一聲。
夜色和騰蛇也不敢再出聲,山洞裡越發的靜了,寂靜之中,歐陽清月似乎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嗡嗡之聲。
怎麼回事?
歐陽清月訝異的擡頭看向西門展飛,卻驟然聽他大呵一聲,“快跑!”
歐陽清月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西門展飛拽了起來,幾乎像風箏一樣飄了起來。
歐陽清月還待問個明白,耳邊轟轟之聲卻越來越明顯,像是誰在山洞裡開了火車一樣。
歐陽清月一回頭,猛的吸了口氣。
這是什麼?眼前一道白霧,飛濺着四散的水珠子,如同出籠的野獸,朝着四個人轟隆隆而來。
洪水!竟然是洪水?這山洞裡怎麼會有洪水?
歐陽清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驚,腳步就一滯,原本就跟不上洪水速度的奔跑,如今更是慢了一步。
西門展飛用力一扯,卻終究沒有趕過洪水。
歐陽清月只感覺自己被西門展飛護入懷中抱緊,整個人就已經被洪水裹了進去,水中的石子打痛了她的後背,口鼻連續嗆了好多口水。
歐陽清月不敢睜眼,只能死死抱住西門展飛的腰際,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歐陽清月反應過來,這洪水定然是因爲爆炸堵塞了河道,河水積蓄,終於衝破了阻礙的結果。
真是……倒黴啊!
歐陽清月簡直是欲哭無淚。爲毛最近的事情接二連三,她連一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這洪水如猛獸,歐陽清月四人就如同一片枯萎的葉子,不知道飄了多久,卻還是沒有浮出水面的機會。
歐陽清月只感覺胸中的一口氣,已經越來越薄,焦急得不得了。
河水忽然打了一個圈,西門展飛後背也不知道撞在哪兒,只悶哼了一聲,一口氣頓時吐了大半。
西門展飛急忙閉嘴,卻還是嗆了幾口水,臉頰頓時憋了個通紅。
歐陽清月見狀,雙目圓瞪,卻也是無計可施,兩個人浮浮沉沉在河水中,只能緊緊抱住彼此。
完了完了!這次真的是要完了。歐陽清月無力的想,自己這一口氣也快要絕了。
正悲哀的想着自己死了會不會再次穿越時,一張柔軟炙熱的脣,驟然覆上了自己的脣。
一口氣,頓時涌入口腔,歐陽清月用力抱緊了西門展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口氣。
等反
應過來怎麼回事時,一張臉,頓時也紅了起來。
沒有想到,和西門展飛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親密接觸,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歐陽清月和西門展飛,呼吸着同一口氣,隨波逐流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連口中這唯一的一口氣也快沒有了時,歐陽清月和西門展飛只感覺身體猛的一陣鬆快,彷彿被誰用手託了一把,雙雙浮出了水面。
西門展飛微微鬆開了歐陽清月,兩個人都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哪怕這空氣裡還帶着一股山流的腥味。
歐陽清月四下張望了一下,發覺自己還是身處在一個山洞,只是,遠處那轟隆隆之聲,卻好似什麼催命符似的,聽得歐陽清月心裡一陣陣的跳着。
“月兒,抱緊我。”西門展飛忽然開口。
歐陽清月完全信任的不過腦子,立刻抱緊了西門展飛。
隨着兩個人逐漸隨波逐流而下,歐陽清月終於知道了爲何西門展飛要自己抱緊他。
因爲,這個溶洞已經到了盡頭,洞口處一片清明,燦爛的日光帶着無比的誘惑,幾隻鳥兒破空而過,一片雨霽天青的美景,當然,前提是沒有洞口那驚心動魄的瀑布。
是的,山洞到了盡頭,可是,山洞卻是在一處山壁之上,垂直而下,便是飛流三千尺的美景。
歐陽清月倒吸一口氣,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西門展飛。
兩個人身形移動極快,轉眼就到了洞口。
歐陽清月只覺得身子一輕,一股大力推着自己和西門展飛就要下墜而去。
“啊!”歐陽清月驚呼出聲。
西門展飛卻一把拽住了山壁上垂下來的藤蔓,雙腿用力一蹬,一蕩,兩個人就此離開了瀑布口。
西門展飛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攀住崖壁,終於算是穩住了身形。
只是,這山壁太滑,西門展飛也覺得甚是吃力,更何況,他此時還有傷在身,胸前又掛了一個歐陽清月。
“鵬兒。”歐陽清月伸出手,也拽住了一根藤蔓,只希望以此能夠讓西門展飛輕鬆一些。
西門展飛擡頭看了一眼山崖之上,陽光刺目的痛,他一陣暈眩,手臂一鬆,立時下滑了一段距離。
“鵬兒!”歐陽清月驚呼出口,只覺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不怕死,她滿腦子都是西門展飛,天知道她多想代替西門展飛承受這些痛苦,有多恨自己,爲什麼會傻傻上當,爲什麼會時時都會成爲西門展飛的累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