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半夜打算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她竟然意外的發現,窗邊站着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只見那一抹修長而挺拔的身影,如磐石般立在窗前,不曾動一下,只是偶爾發出一聲輕嘆,方能感覺到那裡原來還有個活生生的人。
厲渢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巴黎麼?他不是說半個月纔會回來麼,怎麼現在會出現在她的病房裡,柏思雪很好奇,但是隨即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卻只是當做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的去了洗手間。
然而,若說方纔還迷迷糊糊的柏思雪,在上完廁所後去不確定她剛纔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以至於她看見的只是幻覺作用下的一個影子?等等,難道她看見鬼了?
柏思雪此刻卻不怎麼敢出去了,她瞻前顧後,左右爲難,一方面,她害怕如果她看見的真的只是個幻覺,她還是會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她還是要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一切,承受這一切,而不知何時起,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厲渢的安心。
而一方面,她又坎帕她並沒有看錯,厲渢真的回來了,就算是那樣,他們除了無盡的爭吵,除了厲渢對她無盡的羞辱外,還有什麼呢……
柏思雪呆呆的站在盥洗臺前,望着鏡子裡的自己,虛弱不堪,十分陌生。
“喂,你沒死在裡面吧。”忽然,外面出來了敲門聲,說話的語氣十分不悅,但是透着一絲擔憂,當然,那是獨特的具有厲渢氣息的質問。
真的是厲渢,不是幻覺。柏思雪只覺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磨磨蹭蹭的打開了門,正想着應該裝作若無事情的和他打招呼吧,便覺得自己一下子站立不穩,已經被男人猛烈的帶到了懷裡。
柏思雪能明顯的感受到厲渢身上強烈而有霸道的氣息,燈光幽暗的病房內,厲渢那雙眸子,在月光下蒙着一層她難以讀懂的情愫。
“你……你怎麼來了……”不管想裝的怎樣的若無其事,柏思雪終於還是悲哀的發現,她真的做不到,只能本能的問出這個好奇的問題。
“我再不來,你還不得鬧翻天,是不是想和整個臺北市的有頭有臉的男人都鬧出點緋聞啊。”厲渢的語氣之分冰冷,可是抱着她的雙臂卻沒有放鬆。
厲渢一邊不悅的說着,一邊抱着柏思雪走到了窗邊,把她放到了舒適的大牀上,然後自己也順勢躺倒了她的身邊。
他離開還不足一個星期,可是意識裡,思路很久沒有見這個女人了,厲渢只覺得自己在見到波思緒的那一瞬間,在他情不自禁將她擁入懷裡的那一瞬間,所有的趕飛機帶來的疲憊,來自安建雄的種種壓力,都不見了,就在這一瞬間,只有這個女人和他。
他甚至希望時間靜止在這一刻,他就抱着這個女人沉沉的入睡。
聞言,柏思雪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她知道厲渢說的是什麼事情,自她來了醫院,所有和她接觸的人都儘量避開不去提這個事情,可是她知道,不提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想給我個解釋麼?”厲渢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
他早晨在接到了張媽的電話後,知道了柏思雪的情況,當即將手頭所有的工作安排交由助理去做,他則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他來的時候柏思雪正在熟睡中,看着她那張安詳單純的臉,他終於還是將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他決定給她個機會,如果解釋的令他滿意,也許他會考慮原諒她。
何況,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也不能再生氣,吳主任說的很清楚,柏思雪這種體制,若是再有一次氣急攻心,一定會流產的,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最在意的女人,他不想這樣失去。
“你願意聽我解釋?”柏思雪不可思議的看着厲渢,在看到厲渢堅定的目光後,她突然有些感動。
全世界的人都在鋪天蓋地的罵她的時候,難得竟然還會有人選擇聽她解釋,而這個人原本是她想象中最不可能的一個人。
柏思雪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厲渢,不知道爲何,厲渢就這樣躺在她的身邊,感受着厲渢的呼吸,感受着他熱忱的懷抱,柏思雪沒由來的覺得安心。
厲渢微閉着眼睛,聽的很認真,沒有打斷柏思雪,只是在她說完之後,才輕輕的問:“我只問你一句話,裴音川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聽起來無足輕重的一個問題,可是柏思雪能明顯的感覺到厲渢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強烈的起伏的胸膛下一顆懷着狠戾的心跳。
使勁的搖了搖頭,這一點柏思雪還是有把握的,她自己有沒有被人怎麼樣,她當然很清楚。
“我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事情,會招來這麼多禍患……”柏思雪心中悲痛,她實在是想不出這個要陷害她於萬劫不復之地的人究竟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難道她還不夠
慘麼?家庭敗落。她也被傷的四分五裂,爲什麼還是要一次次的遭受這種痛苦。
厲渢沒有說話,他很清楚讓這個女人淪爲此地的罪魁禍首是誰。當下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想欺負他的女人,就是在和他挑釁,他會找到這幕後的黑手,將這口惡氣還回去,絕不手軟。
“睡吧……”厲渢在柏思雪的背上輕輕的拍着。
“你相信我?”對於厲渢今天的態度,柏思雪有些不可置信。
厲渢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懷疑的理由,柏思雪再蠢,還不至於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和裴音川在一起被一大堆蜂擁而入的記者拍下,顯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對於這個敢如此安排的人,他充滿了好奇。
柏思雪此刻已經全無睡意了,不過厲渢這句話卻是她今天一來覺得聽到的最舒心的話了,最不會信任她的人此刻卻選擇相信她。
厲渢輕撫着柏思雪柔順的髮絲,在她耳邊呢喃道:“寶貝兒,好好睡吧,養好了身子,咱們結婚吧。”厲渢此刻心中滿是憐惜,沒有哪個男人會對如此溫順可憐的女人無動於衷。
尤其是這個女人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這個女人是他所有魂牽夢繞的源泉。
柏思雪狠狠的搖了搖頭,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觸碰着厲渢的臉龐,說道:“你確定我現在不是做夢?你確定這都不是幻覺?”
任誰也想不到,厲渢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如此的鎮定,如此的沉着,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好了,睡吧……”厲渢沒有再多說,只是將柏思雪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裡,哄着她入睡。
他的心情,亦不平靜。
他不顧安氏集團的利益,擅自從巴黎回來,這恐怕是他這些年來做的最衝動最瘋狂的一件事情了,不過他不悔,再多的金錢,名利,他都可以憑藉自己的手段得到,而這個女人,他卻不想錯過,更不想因此造成什麼遺憾。
還好今日孩子沒事,要是真的出點什麼問題,他一定會痛徹心扉不會原諒自己的。
待柏思雪熟睡後,厲渢輕輕的抽回了胳膊,下了牀,悄無聲新的走到了樓道。
厲渢在樓道的盡頭打了好幾個電話,他一定要揪出這個幕後的人。
然而就在他打電話安排事情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