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看到盤子裡放着形狀怪異的工具,泛着冷冰冰的寒芒。
瑪麗院長面無表情的望着自己,好像一個儈子手似得。
她再度看着那些工具,腿子不由得打顫。
那個在她子宮裡的小生命,就要被這些東西弄死,然後抽出她的體外,他已經回很疼,很疼。
“不,住手!”
關鍵時刻,宛月大聲喊叫。
她騰地坐起來,慌慌張張的穿好褲子。
與此同時,奕梓乾已經闖了進來。
墨痕就在外面等着,看到走過來的奕梓乾,吃了一驚,剛要開口,被奕梓乾狠狠一拳打倒在地。
“混蛋!如果月和孩子出了事,我便殺了你!”
奕梓乾眼裡放着寒光,冷冷一句,便推開了門,恰好宛月慌張的跑出來,撞了個正着。
“梓乾!”
當宛月看清來人時,踉踉蹌蹌後退一步,靠着牆站定,臉色蒼白,怔怔的望着奕梓乾。
椅子碧藍的眸子裡有惱怒,有失望,他盯着宛月,步步逼近。
“你說你願再傷害我,可是你卻在用刺刀刺我的心。月,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宛月渾身顫抖着,她還沒有從要親手殺掉自己孩子的恐懼中走出來,又遇到了奕梓乾。他知道,什麼都知道了。他要她情何以堪?
“你不要過來!”
宛月尖叫一聲。
抱緊雙臂。
奕梓乾被無窮無盡的失望包圍着,那絲絲不信任化作屢屢憤慨。他繼續走到宛月身前,雙手抓着她的肩膀,冷冷的問:“爲什麼,你不相信我?爲什麼?爲什麼?”
宛月的身體被晃着,她咬着脣,眼神悲哀而無助,身子一軟,暈倒在奕梓乾懷中。
“月,月,墨痕,你快給我找醫生來!”
奕梓乾咆哮一聲。
原本躲在裡面的瑪麗連忙跑了出來。
她不敢看奕梓乾,只是趕快施行搶救。
半個小時後,瑪麗出來了,她擦着汗說,大人和小孩都度過了危險期,估計明天就能醒過來。
奕梓乾看着昏迷中的宛月,臉色猶如失血時的蒼白,他想起她那無助悲哀的眼神,心裡一陣難過。她怎麼就不相信自己,要做這樣的傻事。
墨痕捂着半邊臉坐在椅子上,等奕梓乾出來,淡淡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宛月太可憐了,我不想她爲難。”
“難道我就會爲難她嗎?墨痕,若不是看在你是宸的大哥,今天我定會廢了你的雙手!”
墨痕苦笑一下,不作聲。
奕梓乾也坐在了椅子上,揚手,立刻有黑衣人走過來遞上煙。
悶吸了幾口,看着繚繞煙霧,疲憊的靠在牆上,問道:“說說月的情況。”
“宸曾今跟我要過中藥配置的避孕丸,每次之後都會喂月吃下去。所以,這個孩子,估計就是出事那夜的。”墨痕一邊說着,一邊謹慎的打量着奕梓乾的神色,果然,他看到奕梓乾聽到這些握緊了拳頭。哼,愛情不過是一種成人遊戲而已。奕梓乾也是男人,是男人,便無法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承歡別的男人身下,還懷了別人的孩子做自己的妻子,以後剩下孩子讓他叫自己爸爸!墨痕心底嘲笑了一番。繼而說:“她執意做掉這個孩子,一方面是爲了與宸徹底了結,一方面是爲了你。她說她要好好愛你,不能再辜負你。”
奕梓乾靜靜地聽着,半天喃喃自語:“她太善良,太傻了。”
“姐姐,姐姐,我姐姐呢?”
宛星邊喊邊跑了進來,後面跟着Bim。
看到狼狽的墨痕和陷在煙霧中的奕梓乾,嚇得輕聲問。
奕梓乾轉首看了一眼,譏笑道:“你做的好事,如今月躺在病牀上,你們都高興了。”
宛星被奕梓乾的冷清的目光嚇得不敢吱聲,只是求救的望着墨痕。
“不用擔心,沒事。”
宛星輕輕的走過去,坐在墨痕身邊。
“你們不是今晚要走嗎?我讓人送你們去機場。讓我的專用飛機送你們。”
奕梓乾冷漠的下逐客令。
“我想見姐姐。”
宛星小聲的扯扯墨痕的袖子。
“走!”
奕梓乾明顯的加重了語氣。他已經在壓抑心中的怒氣了。
墨痕對宛星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鬧了。
宛星自知理虧,倘若她知道姐姐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做。想想那個小生命被無情的抽離母體,宛星不由得流淚了。
墨痕溫柔的擦去宛星的眼淚,拉着她走了出去。一到外面,便告訴宛星,孩子還在,沒有出事。不過,宛星在靜下心來後又覺得有些不對,便問墨痕:“墨哥哥,是姐姐和姐夫快要結婚了,她爲什麼還要打掉孩子?”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墨痕嘆了口氣似地說了一句,拉着宛月,上了車。
飛機上,墨痕一言不發,宛星也不敢問。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爲什麼不簡單,難道姐姐懷的孩子不是姐夫的?如果不是姐夫的,他爲什麼要那麼緊張?
這些問題困擾着宛星,終於仍不住問出口。
墨痕望着宛星,他輕輕撫摸着宛星的頭髮,溫和的說:“你只管好好唸書,不要想這些問題,等你學業完成後,我會告訴你一切。你還小,什麼都不懂。”
“我不會小孩了。其實,我都懂。”
宛星說這句話時,兩個眼睛晶亮的像星星似地。
墨痕扯過一個笑容,淡淡說:“你只要記住,你姐姐爲了你和你媽媽受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愛她!記住了嗎?”
既然墨哥哥答應畢業後會告訴她一切,宛星便沒有固執,乖巧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