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兇手,跑不掉的,在少爺未醒之前,希望奕少不要帶走。”
這句話,是說給旁人聽的。
奕梓乾和墨宸真真的關係,連那些保鏢們都不知道。
“我隨你們去醫院。我不希望宛月也受到傷害,況且,我們是世交,我有義務照看他。” ✿TTκan ✿¢O
奕梓乾冷漠的說。
“隨便奕少。老爺子那兒,還是希望奕少不要通知。”
崔冷冽快速說完,跳上了救護車。無論是海青,還是痕少爺,這個時候,他和風影不能離開少爺半步。
奕梓乾也跳上自己的車,跟在了救護車後面。
宛月到達醫院時,墨宸正在搶救中,一眼看到候在搶救室外面的奕梓乾時,止住了腳步。
“宛月!”
奕梓乾跑過來,將宛月擁進懷中。
宛月麻木了般任由奕梓乾摟着,只是眼淚如雨而下。
“不會有事的,不要害怕,你還有我,我們一起面對。”
奕梓乾捧起宛月的臉,輕輕拭去面頰上的淚痕,柔聲安慰,目光中全是憐惜,溺愛。
宛月機械的點點頭,在奕梓乾的攙扶下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看着急救室外閃爍的燈,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戴着口罩的護士匆忙的出出進進。突然,將臉埋進雙手中,似受了委屈般嚶嚶哭出了聲。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恐懼都化作了源源不斷的淚水流了出來,她哭的那麼傷心,每一聲都似釘子一樣砸進奕梓乾的心臟,他沒有勸阻,只是摟着宛月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暢快的哭出來。
兩個小時過去了,燈滅了,急救室的門開了,是崔冷冽,無力的取下口罩。
奕梓乾和宛月同時站起身,所有的保鏢都圍攏上來。
沒有人敢問話,只是期盼的望着崔冷冽渡了寒霜的臉。
崔冷冽慢慢地開口,聲音充滿悲傷。
“血庫裡沒有匹配的血液,少爺的血型很特別,海青醫生說,即使是相同的血型,也會有排斥的可能性。”
宛月有些站不穩,靠在奕梓乾身上,輕輕的問:“沒有其它可行的辦法?對,墨宸不是還有爺爺嗎?還有叔叔,大哥。”
宛月猛然拽住崔冷冽,晃着他的身子語無倫次的說着,眼睛也帶了光,疾速的說:“快,快給他們打電話。”
“來不及了!”
沉悶的聲音在大家身後響起。
衆人轉過身,看到穿了白大褂的墨痕,沉重的走過來,他剛剛從曼谷趕過來,路上已經知曉了墨痕的情況。
‘來不及了’四個字,似乎是對墨宸下了判決書,所有人震驚、痛苦、悲傷起來,宛月卻撲過去,扯住了墨痕的衣服,泣然道:“不,你不是墨宸的堂哥嗎?你不是國際頂尖的醫生嗎?爲什麼來不及了。哦,排斥,會有排斥,對嗎?那趕快給我們這些人作檢驗啊,或許,會有不排斥的。快,快呀!”
這時,奕梓乾也走過來,摟住宛月的肩膀說:“算我一個,我不想他的死帶給宛月無盡的傷痛。”
崔冷冽和保鏢們也都走過來,都願意試,哪怕放光他們身上的血,也願意救活他們的少爺。
墨痕扶了扶眼鏡,碧色的眸子一閃而過的謀劃,立刻點頭,讓他們立刻分頭檢驗。
而奕梓乾和宛月的是他親自做的檢驗。
檢驗結果出來了,終於有一個人的血液與墨宸的吻合,而且沒有排斥反應。
保鏢們都退回到樓下了,崔冷冽,風影,奕梓乾三人守在病房外,他們看着宛月的血從透明的輸血裝置裡流向墨宸的身體。
墨痕說墨宸的體質很特殊,血液不能經過處理,必須是從宛月身體內流出的未減溫度的血液。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墨宸剛進閻羅殿時的情景。
那時候,他剛滿十五歲,因爲大哥不同意他做‘死神’,所以他居然在鱷魚池赤拳搏鬥,一夜之間,殺死了一百多條鱷魚,當他渾身血腥的站在大殿上時,活脫脫就是從地獄深淵爬出來的惡魔。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見過墨宸流過一滴血,受過一處傷。堂哥曾對他說起過,墨宸的體質跟常人不同,居然跟一個傳說中的家族相似,但是,那個家族銷聲匿跡很多年了。
他的眼神再度瞟在墨宸那張堅毅卻毫無血色的臉上,輾轉至宛月蒼白的面上。
他的身體內,流着宛月體內的血,他們有着相同的血型而且不排斥,難道,註定了是難分難離嗎?、
奕梓乾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多希望此刻病牀上躺着的是自己,哪怕此生再也醒不過來,卻會因爲跟宛月流着一樣的血而幸福。多麼幼稚的想法,奕梓乾冰藍的眸子漾着憂傷的光芒,倚在門框。
病房內起了爭執。
宛月已經輸了700cc鮮血,墨痕要阻止,可是宛月死活不答應。
奕梓乾和崔冷冽三人進了病房。
“宛月,你已經盡力了,或許,墨宸能醒過來了。”
奕梓乾蹲在宛月牀邊,柔聲勸道。
宛月微微一笑,似飛倦的蝴蝶,美的不可思議。所有人都覺得,此刻躺在牀上的,是城堡裡沉睡了千年的公主。
宛月伸出一隻手,放進奕梓乾手掌,輕聲說:“如果,墨宸死了,我絕不會活着,這是我對他及所有人的承諾,你想我活着,就讓我試一試。”
“你寧願跟他一起死。”
奕梓乾悲瑟的嘆口氣,似乎是在問宛月,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他的悲傷刺痛着宛月的心,可是這一次,她不想再欠着墨宸。就在墨宸搶救的時候,她想起了墨叔叔,想起了他的好,他對自己像爸爸一樣的疼愛。墨宸是他唯一的兒子,她怎麼能夠自私到讓他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