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樂看着旁邊的小夏,輕輕地挑了一下眉頭,“那讓司機來接我回去,也是你的工作嗎?”
小夏沒有想到傅嘉樂會這樣問,但還是很鎮定地回覆了她,“但凡是寧醫生吩咐的事情,就都是我的職責範圍。”
傅嘉樂似乎是看出來小夏是不願意告訴自己,也就沒有再問。她也不是一個喜歡勉強別人的人,而且也並不是沒有其他的途徑可以知道。
只不過現在甜甜正在紐約忙她的終生大事,她不好意思打擾,否則應該早就知道了。
其實,對於寧遠,她也已經從甜甜那裡知道了很多了。她知道他是家裡最聽話的孩子,小時候因爲怕他爺爺奶奶在老家會孤單,還在他們M市的老家陪伴過爺爺奶奶一段時間,後來等到他爺爺生病過世,父母把奶奶接到了A市他纔回來和父母一起居住。
他天資聰穎,所以課業一向十分出色,十七歲的他就已經連續到了大學,不到二十歲就修完了本科所有的課程,拿到了學位後他沒有從商,而是說服父親讓他去了加拿大讀了醫學研究生,之後回國就來到了市立中醫院,初出茅廬時就已經發表了多篇名聲赫赫的醫學論文,主要在於用中醫方法解決現代醫學沒有能夠攻克的一些疾病,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成績斐然。
然而,她卻是和寧遠完全相反。因爲家境本來就很好,加上家裡也有一個弟弟可以繼承家業,所以她絲毫沒有什麼壓力,從來都是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學什麼專業就學什麼專業,反正就算她不學無術父母也不會怪她,只希望她可以快樂。而且,他們也知道她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學壞。
雖然當她選擇了醫科的時候讓父母很詫異,但是卻也支持了她。有這樣開明的父母,她這些年來,不論想要什麼,都從來都沒有失望過。只除了,一件事。
傅嘉樂在心裡無聲地嘆氣,只希望上天可以繼續眷顧她。
回到了寧遠的家,保姆阿姨見她受了傷,連忙過來伺候着,又讓廚房給她做了清淡的晚餐,可是傅嘉樂沒有什麼胃口,所以隨便吃了幾口就上樓回房間了。
洗澡的時候她讓保姆阿姨用保鮮膜把她的傷口包了起來,可是結果還是進了水。她也沒有管太多,讓保姆阿姨又幫她擦了一些抗菌藥就躺到了,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裡傅嘉樂覺得渴的厲害,想要爬起來去倒水喝,可是身子卻是沉重的怎麼也起不來,連眼睛都睜不開,就這樣掙扎着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一個聲音溫柔地在喚“嘉樂”,似乎是寧遠,可是她卻不能夠確定。
“嘉樂,嘉樂?你發燒了,起來換衣服去醫院。”
那個人的聲音太溫柔,她彷彿被催眠般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心想難怪自己那麼渴,胃裡也像是燒灼了一般的難受,原來是發燒了。
她眼睛還是閉着睜不開,渾身也軟綿綿的,只得任那個人擺佈,舉高了她的雙手,了她身上那件被汗水浸的吊帶睡衣又重新換了一件。過程中她略微有些掙扎,儘管燒的她神志不清,可是卻還是記得男女有別,還記得她的身子只有她未來的老公能看。
可是現在全被這個人給看光光了,她又急又氣,卻又掙脫不開,反而被人抱了起來,臉被了那人的胸口,而她聽到了那個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後,竟然鬼使神差地又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傅嘉樂感覺喉嚨乾渴異常,還閉着眼睛她就喊着口渴,然後就感覺到有一根習慣遞到了她的嘴邊,她本能地後近乎地了一陣,止了喉嚨的渴她才放開。
“哈……”
耳邊聽到了一個笑聲,這讓傅嘉樂怔了一下,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循聲望去,卻是呆住了——牀邊竟然坐着一個穿的花裡胡哨的陌生男人,眉目很妖冶,髮長及肩,有一雙桃花眼,正望着她蕩着一絲促狹的笑,而他的手中還託着一個水杯。
傅嘉樂這才意識到是這個男人喂自己喝了水,她緊張地瞠大了眸子,“喂!你給我喝了什麼?不會是什麼走私來的吧?”
男人聽到她的話,有些愕然地做了一個挑眉的動作,“你什麼意思?”
“我又不認識你,你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還餵我喝水,我很難不去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啊。我聽說過很多用國外走私來的去迷昏別人然後摘取別人的重要器官去賣的新聞。”這種事情經常在網上被人,所以她耳濡目染後不得不不對現在的情況警覺起來。
男人卻是忍俊不禁道:“我要是真的要摘你的器官去賣,我就不會等到現在,讓你還能醒來和我說這些了。況且,你現在待着的地方,是我家的醫院,我還沒有笨到在自己的地盤明目張膽地做壞事去落人口實。”
被他這麼一說,傅嘉樂才發覺自己是在醫院。而且,這一家不是寧遠哥哥所任職的醫院。
“你半夜高燒,寧遠把你送來了這兒,守了你幾個小時,他助手打電話過來他才離開,把你暫時託付給了我,等一會兒他家的保姆會來醫院照顧你的。”
“寧遠哥哥送我來醫院的?”那麼說,她迷迷糊糊中聽到的那個聲音,真的是他的?
可是,他又爲什麼不直接帶她去他任職的醫院,而是來這裡呢?
“不然呢?你以爲是誰?還有,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時候一口一個小佑哥哥叫的可甜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把我忘得乾乾淨淨,還把我當作壞人,真是叫我傷心欲絕。”
季佑寧嘆着氣做出了一副傷心狀,惹得傅嘉樂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連和寧遠哥哥的事情都忘了,何況是你?”
“那你忘了當初讓他簽結婚保證書,說要嫁給他的事情了嗎?”
“……”這混蛋知道的也太多了吧?他和寧遠哥哥的感情是有多好?爲什麼就連這樣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你和寧遠哥哥的關係很好嗎?”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想從男人的眼底探索到一些什麼。
“當然,我們是從中學到大學的同學,連都是一起的,又是一起進了McgillUniversity,只不過他讀了商科,我學的則是臨牀醫學。雖然那時候不在一個院系,但是也經常聚會。後來沒想到他也讀了醫科的研究生,他也入股了我的醫院,我們常常在一起討論當代醫學問題,可以說是情比金堅。”
聽他這麼描述,讓傅嘉樂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四個大字——“青梅竹馬”!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難怪甜甜說寧遠哥哥大學裡都沒有交過女朋友,然後離婚後又一直沒有動靜,原來他心裡不愛女人啊。”
季佑寧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妮子,“誰說寧遠不愛女人了?”
他是真不知道這個妮子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怎麼一會兒誤會他是摘取人體器官的壞人,一會兒又覺得他和寧遠有不正當關係。難道西班牙人的三觀那麼扭曲,讓她直接被改變了?
“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你們青梅竹馬、情深似海、兩情相悅、你儂我儂。”傅嘉樂語氣哀怨地說道。她想起了昨天問起小夏寧遠有沒有親密的女性朋友的時候小夏一副三緘其口的樣子,當時她還以爲小夏是真的不願意告訴她,原來是因爲難以啓齒啊!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同性戀已經司空見慣,而且也逐漸被人認可,在國外也很多國家允許同性戀結婚了。連她自己也很喜歡看男同的漫畫,甚至還偷偷地畫過。可是,爲什麼像寧遠哥哥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也是同性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優秀的人都不愛異性?”
真是叫人難以置信啊……要是讓寧遠哥哥的父母知道的話,大概會直接吐出一口老血吧?
傅嘉樂胡思亂想地出了神,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一驚一乍的,簡直直接可以不用化妝就上臺去表演國粹變臉。
一直盯着她看的季佑寧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額頭——這個妮子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喜歡天馬行空,跳躍性的思維讓人措手不及。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那次他們一夥人約了寧遠一起去打籃球,她竟然也跟了過去。那時候她才七歲,雙手就摟着寧遠的脖子,小小年紀已經是一臉的嬌俏明媚,在寧遠上場的時候很拼命的喊着“寧遠哥哥加油”“寧遠哥哥我愛你”,惹的一干笑不已,後來動不動就拿寧遠開玩笑,說他預定了一個童養媳。
那一年,寧遠16歲。
“小妮子,你現在是不是還是很喜歡寧遠?”
被他說的一愣,傅嘉樂很快就斜了一下自己的雙眸,“誰說的?我現在喜歡的是別人。”
她纔不要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告訴這個男人呢,他可是有可能成爲自己的情敵的。
不,或者說,他已經是一個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