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人在醫務室裡面拿了瓶消毒水些許綁帶已經一些止血消炎的藥,然後回到木屋給裡面,給躺在牀上的白九重新包紮傷口。
“我記得捅你的那把刀特別小,而且當時我壓根兒就沒有用勁兒,所以怎麼可能都這麼久了,你的傷還沒好?沒好就算了,就折騰了那麼一小下下,那小破傷口,居然還給撕把開了!”手裡忙活着,辛良人的嘴,也沒閒着,嘟囔個不停。
她倒也不是不知恩的主兒,之前那情形,她是知道的。
在船上的時候,她被保羅的人給困在夾板上,當時那種情況,她是不可能當着那麼多雙眼睛像來時一樣,拽着麻繩下去。保羅手裡的槍可是對準她的,稍微有點小動作,下一秒,就會迎來一顆以她腦袋瓜爲目標的子彈。
所以,這一次白九的英雄救美,很成功。
牀榻上,白九側着頭,目光正好落在低頭忙碌的辛良人身上。
雖然一直嘟嘟囔囔,可辛良人手上一直都沒挺過,在用剪刀把他之前被血浸透的紗布給剪開後,立馬用沾有消毒水的棉籤給他清理傷口。動作很仔細,很輕柔,生怕把他給弄疼了,所以有些難弄的地方,寧願不怕麻煩的重複幾次,也要慢慢小心的來。
其實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他曾經從六樓上摔下來,內臟出血,肋骨也斷了兩根。
那個時候,沒有人像辛良人現在這樣,小心翼翼的給他包紮傷口……
“好了!”
包紮好了傷口,辛良人下意識的擡起了頭,卻不料,剛一擡頭,便掉入了白九深邃的眼眸中。
俏臉微紅,辛良人皺眉嬌嗔,“看什麼看,又不是沒見過……”
“爲什麼指名道姓要我去救你?”
“啊?”
微愣,辛良人差點沒有跟上白九跳躍的思維,可很快的,她回答道,“我當時不知道你有沒有被張保羅給炸死,就試試。再說了,我肯定你不會有事,因爲我姥姥生前說,好人才不長命。”
“在你眼裡,我是壞人。”
“不,你不是壞人,但是,你雖然不是壞人,可你也絕對不是個好人。”
伸手,白九輕柔辛良人的小腦袋瓜,嘴角微微揚起,“下不爲例。”
“不準再說實話?”
“不是不准你再說實話,而是不准你以後再像今天這樣,火急火燎的去鬼門關。我的工作,和那些坐在辦公室電腦前打打字做做圖的白領不一樣,我的命很容易就沒了。打個比方,如果我今天真的被炸死了,而你又深陷危難之中,那麼,到時候誰去救你?”
聽到白九這麼說,辛良人看着他,抿着脣,沉默。
好半天后,辛良人才牽強的扯出一絲笑意,道,“你不會死的。”
“我是人,是人就逃不過一個死字,早晚的問題。或者,我換個方式問你,如果汪洋晚一步告訴我你等着我去救,而我正好也晚了那麼一步,那麼,你怎麼辦?”
伸手,辛良人
學着白九之前的樣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大力的點頭,“看在你這麼關心我的份上,我答應你,下不爲例。”
白九變了,他以前,不會這樣的。
以前,白九孤身一人,槍林彈雨硝煙戰場,只要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二話不說,和弟兄們一起就衝了上去,因爲不怕死,因爲重情義,所以華夏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成長起來。力量逐漸強大,本來就不懼死亡的白九,不管是遇到什麼樣的難事,他都敢放手一搏。
怕?
有什麼好怕的?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
可現在不一樣了,身邊有人了,在許久之前就拋之腦後的擔憂牽掛寄託什麼的,一股腦兒的冒出來。
所以,辛良人不能有事,不準有事,不可以有事!
大概是白九還把辛良人當成五年前的那個,剛從鹽水村出來的小姑娘,大概是白九對辛良人上心上到了一定的地步,所以他開始擔憂,擔憂自己保護不好辛良人。
一個男人,一旦萌生了這種心理,其實很可怕。
可更可怕的是,白九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其實,通過今天辛良人憑着一輛電動船就能去到火蜥蜴船上,然後識破火蜥蜴的詭計用無線對講機通知他們,到後來救人的這些舉動,白九就已經知道了,辛良人和以前不一樣了。再說的淺顯一點,就是之前辛良人在酒店裡給他下毒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
可知道歸知道,遇到了危險,還是會下意識的考慮應該怎麼讓她先走……
現在已經凌晨是五點鐘,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要起牀晨練了,包紮完傷口後,白九讓辛良人上牀睡一會兒,可後者卻說因爲之前睡的時間太長,所以現在睡不着了。
不睡着,難不成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白九啊,那個……”極其罕見的,辛良人像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一樣,羞澀的扭動腰肢絞着手指,小聲道,“那個,可不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白九便正色道,“可以,但是你要在上面。”
要她在上面?
什麼玩意兒?
沒有領悟到白九的意思,辛良人糾結了半天,然後歪着腦袋,萌萌噠的問,“上面?哪兒?”
“你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
白九不說話,默默的拿起之前辛良人給他包紮傷口用的消炎藥,認認真真的看起上面的說明。
而辛良人,愣在原地,還在糾結白九的話。
“哦!”
猛地一下,就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辛良人站起身子,伸手指着白九,瞪着眼睛,大聲道,“我知道了!你不僅想上我, 還想讓我在上面,你個禽獸!”
“……”
“禽獸先生我拜託你,在啪啪啪之前,能不能讓我洗個澡?”講真的,辛良人自己都嫌棄自己了,這邊天氣那麼熱,她整個人又酸又臭的!
酸臭就
算了,之前白九用手那啥她後,她等於直接穿了一條溼內褲在身上。
那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所以,強烈要求洗澡,不洗澡就不給上!
淡淡的,白九瞥了一眼正嘟着嘴抗議的辛良人,開口,“准奏。”
……
太陽島和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一樣,本是海上的孤島,卻因現在科技的發達和人爲的需要,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因爲買東西不太方便,所以除了島上本來就有的野果野菜,白九還特意讓人在這裡種了土豆和一些別的適合這裡氣候的蔬菜。島上的人,都是爲了加入華夏而努力奮戰的人,他們大多數都是自願加入的,因爲曾經的華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神話,想加入,那比登天還難。其中,還有極少部分的人,是白九親自從新兵裡面挑的,比如汪洋……
坐在沙灘上,辛良人用細長的海螺在沙灘上寫寫畫畫,不知道是因爲沙灘的沙子過於細軟,還是辛良人功夫過硬,那些寫在沙灘上的字,特別好看。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站在辛良人的身後,白九將她寫的東西唸了出來,然後問道,“無聊了?”
“還好,我只是閒的蛋疼而已。哎,你來看看我畫的這隻蝴蝶好不好看?我覺得翅膀畫大了,顯的畸形又可愛。”
蝴蝶?
白九半毛錢不給,直言道,“我以爲,是蛾子。”
“你有能耐你上,甭嗶嗶!”
轉身,白九留給氣急敗壞的辛良人一個瀟灑的背影,意思是,我不上,我也不嗶嗶。
看着那挺拔偉岸的背影,辛良人陰險的笑笑,然後悄悄的挖了一大捧沙子,狠狠的朝白九身上砸去!
沒有防備,白九中招,也不知道辛良人是不是故意的,那一捧沙子,直接砸在他的後腦勺上,沙子,都進到了耳朵裡面。
轉過身來,白九皺眉看着辛良人,也不知是氣是惱還是無奈,他側着頭拍着耳朵和頭髮上的沙,一言不發。雖然動作很帥,可辛良人看的心裡毛毛的,當即就慫了,屁顛屁顛的跑上前去,一邊幫忙拍掉那些沙,一邊討好的笑道,“是你先說我畫的蝴蝶像蛾子我纔拿沙子砸你的,這下咱們扯平了好不好?來來來,我幫你弄……啊!”
就在辛良人忙着幫白九弄頭上的沙子的時候,後者居然趁她不注意,打橫將她抱起,然後大步大步朝大海里面走去,最後撒手,將她丟在海里。
“操……好苦……咳咳咳!”
抱着白九的大長腿一路往上攀登,辛良人終於脫離苦海,貪婪的呼吸必不可缺的新鮮空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辛良人吐着舌頭,小臉可憐巴巴的皺起,“好苦……”
“該。”
“你不疼我了,說,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話罷,辛良人就像個怨婦一樣,伸手掐住白九的脖子,然後瞪着眼睛,氣呼呼道,“那個小婊子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