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躁動的讓人無法安靜。
又再追加了兩杯酒之後,白九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了。
舞池中,成羣的男女緊貼着彼此,迎合着強烈的節奏,肆無忌憚的扭動的腰肢。只有白九一個人坐在吧檯邊上,時不時的轉過頭看看,然後搖了搖頭又轉了回去,繼續一個人品着杯中的酒。
“怎麼了你?”剛從人羣中擠出來的周晉拍了拍白九的肩膀,“就一直這麼坐着?也不下場玩一玩?”
白九朝周晉揚了揚嘴角,然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把空杯遞給了調酒師,“再來杯一樣的。”
周晉朝這個叫做楊海的調酒師微微一笑,“海哥,給我來個和他一樣的。”
被稱作海哥的男人長的很周正,不像一般的調酒師那樣或是長得俊美或是長得邪魅,他屬於那種被丟在人堆後就再也巴拉不出來的人,平凡的無以倫比。
但是白九和周晉都很清楚,他是整個京都最好的調酒師,沒有之一。而且屢次在國際大賽上獲獎。
周晉曾經問過他,爲什麼要一直窩在Purple這麼個地方,他本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那個時候海哥和周晉也不是很熟,只是說Purple有他在別的地方追求不到的東西。
原本週晉還很奇怪,可是後來混熟了周晉才發現,他所指的追求不是別的,正是Purple的老闆娘,周晉的小姨媽——麗姐。
“這還真是此地名產啊。”得知真相的周晉當時還和麗姐打趣,不過不出所料,得到的迴應依然是那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沒錯,向海哥這樣平凡的長相確實配不上小姨媽的風姿,每年奔着這朵鮮花飛到Purpule來的蝴蝶蛾子多了去了,誰也沒把海哥看在眼裡。
可是現在,海哥表面上還是那個調酒師,但是實際上已經晉升爲周晉的小姨夫了。
好多人問楊海追到麗姐的秘訣是什麼?海哥每每都會靦腆的笑一笑,然後吐出四個字,“調酒而已”。
“調酒而已?”
“調情還差不多!”
周晉起先覺得這四個字只不過是託詞,後來才慢慢發現,楊海調的酒就像他的人一樣,雖然外表並不出衆,但是隻要一杯下肚,就會深陷其中。
“或許我想找的就是個老實人吧。”麗姐喝着楊海調的酒,笑着對周晉說。
楊海就是麗姐口中的老實人,但是卻並不是個簡單的老實人。現在有楊海在店裡,麗姐出現的次數也逐漸變少了。她有更多的時間去過她以前想過但是卻是別人賜給她的日子。
周晉覺得,這樣很不錯。
將手裡的酒杯晃了晃,周晉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白九。
“話說你這孤僻的性格到底像誰呢?”周晉託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看着白九,“你看人家老廖,一出現就扎到美女身邊,你倒好,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切,”白九不以爲然的說,“他那是和尚廟呆多了,看到個葷腥就想往嘴裡送。”
周晉一聽,倒是很贊同的點了點頭。有時候白九說的話,這一步到位一針見血的勁兒你不佩服是真不行。
“不過誰說我孤僻了?”白九擡高了下巴,眯縫着
眼睛看着周晉,“我孤僻你還整日和我廝混在一起?”
“我他媽那是同情心氾濫啊。”周晉大言不慚的說,“我就是看不得你那可憐巴巴躲在角落裡的樣兒,不然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啊?”
“喲。”白九一把將周晉的肩膀攔了過來,“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啊。”
“好說好說。”周晉朝白九擺了擺手。
“我呸。”白九這突如起來的一下直接吐了周晉一臉。周晉嫌棄的迅速的把白九推開了。
“你怎麼不說我幫你擋了多少桃花呢?”白九覺得,有時候做周晉的兄弟總能莫名其妙的躺槍,尤其是在他桃花氾濫的時候。
“這你可別說我,”周晉一本正經的說,“我們倆彼此彼此。誰也甭不待見誰。”
“切!”白九白了周晉一眼,然後將杯裡的酒倒進了嘴裡。
“不過話說回來,”周晉好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兒,端着酒杯一臉奸笑的看着白九,“泛華的劉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什麼怎麼回事兒?”白九挑了挑眉毛。
周晉好像一下子抓到白九的小辮子一樣,突然就興奮起來了,“沒事兒你挑什麼眉啊?”
白九木然的看了周晉一下,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酒杯。
“剛剛的晚宴,劉總裡外裡透漏的意思你還不懂麼?”周晉用胳膊撞了撞白九,“要是你白三少爺以身相許,那你和泛華的合作就會如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
白九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那你倒是獻身啊?你不是婦女之友麼?”
“我?”周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這都有婦之夫了,魅力減半,人家看不上。”
“德行!”白九轉個身子,背靠着吧檯,“能讓我白九獻身的人,還他媽不知道在哪兒呢!”
“哦?”周晉也跟着轉了個身,然後朝白九眨了眨眼睛,“這麼說是良人姑娘主動和你獻身的?”
白九遞給了周晉你個“就知道你會如此說的眼神”。
“怎麼?”周晉狐疑的看着白九,“我走之後不順利啊?”
“順利!順利崴了腳,現在在家躺着呢?”白九無奈的說。
“我去!”周晉一下子來了精神,“你倆居然這麼激烈啊?都折騰到這種程度啦?”
“滾!”白九覺得周晉這嘴啊,就應該直接被縫上。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周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跟不上白九的節奏。
“對。”白九長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無心反駁了,“你說什麼都對?”可是白九心中的無奈,又有多少是周晉這個兄弟能夠體會的。想到這裡,白九將杯子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到底什麼情況啊?”就在周晉還在不依不饒的時候,白九的視線一下子被舞池中的廖非凡吸引過去了。
此時的廖非凡已經停止了扭動身體,正劍拔弩張的瞪着一個站在他對面的男人,好像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出事了!”白九拍了周晉一下,然後徑直向舞池中間走去。
周晉一看好像真出事兒了,將杯裡的酒全都倒進嘴裡,也跟了上去。
“你他媽
瞪着我想幹什麼?”廖非凡前面的男人指着廖非凡的腦袋破口大罵,“你他媽出去問問,小爺我到底是誰?”
廖非凡眼睛雖然一直盯着對方的臉,可是表情卻看不出生氣,只是不像平時一樣嬉皮笑臉。
“再他媽看我,直接廢了你信不信?”男人的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老廖!”跟着白九過來的周晉已經在邊上聽了半天了,他忍不住吐槽,“你這是過氣太久了吧,誰你都敢惹。
“你他媽過來幹什麼?”一聽見周晉這不陰不陽的語氣,廖非凡就想罵他。
“我這不是爲了過來見你最後一面麼。”周晉旁若無人的拍了拍廖非凡的肩膀,“你都快被人廢了。”
“滾!”
“你他媽又是什麼鳥兒啊?”和廖非凡嗆聲的男人緊怕自己被忽略了,找了半天才找到說話的時機。“老子的事兒你也敢管。”
“周……周晉?”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想起。
周晉眯着眼睛一看,“我去,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說話的人周晉還真認識,而且不只周晉認識,站在他後面的白九也認識。
“瀾?”周晉有點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失蹤已久的前女友,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瀾?你們認識?”叫囂男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叫蘭的姑娘。
“恩,哥,既然認識就算了。”女孩拉了拉男孩兒的胳膊。
“好,那我就給你個面子。”說完男的傲慢的朝廖非凡伸出了食指,“既然認識,我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說完他拉着身邊兒的姑娘離開了舞池。
“額……”廖非凡莫名其妙的愣在了原地。“這……他媽……算什麼啊?”想明白的廖非凡用手推了一下週晉的腦袋。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啊。”周晉覺得眼前的事兒自己也不太好解釋。
“我這是算白佔你小子光了麼?”廖非凡覺得和挨別人兩拳相比,讓周晉覺得自己佔了他的便宜這件事兒更無法讓自己容忍。
“對啊,”周晉洋洋自得的往吧檯走,“你佔了我的光才保住了小命,不然早他媽就被人家給廢了。”
廖非凡不恥的“呸”了一聲,“他還能把老子怎麼樣?老子現在就是年紀大了、脾氣好了,不願意跟小孩子家家的一般見識。”
“年紀大了倒是真的,”周晉撇了撇嘴,“別的還真沒看出來。”
“你他媽找削是不是?”廖非凡沒想到,周晉居然越說越來勁兒。
“你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麼?快,對我來個三跪九拜。”周晉伸出手對廖非凡招了招。
廖非凡直接對着周晉的腦袋來了一個暴扣,“我拜個你大爺!”
周晉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大男人一如既往的廝打在了一起。
“你就任由他們這麼鬧去?”回到吧檯邊的白九看着一臉漠然的楊海。
“有你呢,鬧不到哪兒去。”楊海笑了笑,然後又給白九倒了一杯酒。
白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前的這個男人要比想象的更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對白九來說,更重要的是剛剛的那個姑娘。
“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