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啊……咦,找到了,就是這個!我走了之後特意把這個留給了院長,因爲這上面的好多東西,他都用得着……”說着,福伯戴上了老花眼鏡,翻起筆記本來,半晌後,他將筆記本遞給周晉,指着上面的某一處,說,“看,就是這裡,小二的父親叫申祖平,而小二的本名,叫申雲梵!”
申雲梵?
周晉笑——
就是這個,他找到了!
在得知這一信息後,周晉裡打電話給白九報告這一情況。
“好,這邊事情處理好,我會盡快趕回來,在我回來之前,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周晉樂呵,“沒問題,那我的假,你可別忘了。”
“放心。”
掛掉電話,白九端坐電腦面前,認真看着電腦頻幕上顯示的數據。
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的而已。
除了這個,白九現在最關心的,除了辛良人,還有畢方口中說的,那個人。
那個人在他身邊,是他比較熟悉的人,表面是他的人,實際上卻是未央鼎天的人。如果是真的,那麼誰是這個人?在不清楚這個人是誰的情況下,他應該不相信誰?
寥非凡是他多年的兄弟,看起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可他曾經的確爲了竹青,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周晉是他發小,打小就穿一條褲子長大,可週晉人脈廣,而且只要一喝醉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別人要通用他知曉一些事情,不難。
何家明是他親自挑選的人,工作出色爲人處事也比較圓滑,現在有做了父親。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破綻,可往往就是這樣,沒有破綻,纔是最大的破綻。
除此之外,還有孫小斌南相濡等人……
操!
這麼想下去,沒等他想出來應該不相信誰,他的腦袋就因爲想這件事而破裂!
可,會不會是畢方給出的信息有誤?
未央鼎天不是不信任他麼?
所以,會不會故意放出一兩個假消息?
如果是的話,這一招,簡直高明!
……
另一邊,辛良人等人還在老農山山腳下,一羣人正在其樂融融的吃烤兔肉。
烤兔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辛良人。
“還有孜然了?有的話給我拿點過來,這玩意兒,要沒孜然辣子的話,不香!”
老農山的山腳下有住戶,然後這羣人就像是流氓一樣,把本不富裕的住戶給打劫了。不過,沒有打劫錢財,只是打劫了佐料。
斷戈吃這着肉,美滋滋的咧嘴,“真沒看出來,你有這等手藝,香!真香!”
“不過是烤兔子肉而已,瞧你們一個個給滿足的,我要那天露露手,給你們弄頓滿漢全席,你們還不都得把舌頭都給嚼了吃咯!”
“吹這麼大的牛也不怕閃了腰!”
“靠!這點面子都不給,太過分了!我告訴你,人艱不拆啊!”
和辛良人鬥嘴的哥們兒吧唧吧唧嘴,然後在衣服上隨意擦擦滿是油漬的手,恰似隨意,又似有意的說道,“你說你,這麼好的性子,幹嘛要隨白九了去,同老爺還有斷老大一塊好好幹,不比那強?”
啪——
斷戈一巴掌拍上說話那哥們兒的腦袋,不滿道,“話多,舌頭不想要了!”
這邊,辛良人像勸架
一樣,拉拉斷戈的衣服,道,“又不是多大的事,行了,再說了,人哥們兒說的有道理嘛。本來跟了白九,也是我一時糊塗,如果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必定爲咱們老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的挺像那麼回事兒,我要是先前不知道你是白九的女人的話,沒準兒,這會兒都信了。”
斷戈冷哼,“老爺特意交代,說你鬼點子多,所以故意讓我們在這邊按兵不動,然後等他親自過來接應我們。”
“親自來……怎好意思勞駕……”
“這個,就和我沒關係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呼救器一直都在辛良人身上,但她放的地方即爲隱秘,先前斷戈翻她包的時候,她鬢角直冒汗,就怕會搜她身。
結果就在那個時候,他們中間有人拎着十幾只野兔子回來了,見此機會,辛良人立馬自告奮勇去烤兔子去了。呼救器被找到倒沒什麼,可這都是男的,要被一男的摸到呼救器並拿出來,那真是丟人到姥姥家了!
其實,辛良人藏呼救器的地方一點都不邪惡,在左邊的內衣罩子裡。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胸部,右邊比左邊的大,都怪白九那廝,雨露均沾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辛良人現在的計劃,就是什麼也不做,等未央鼎天來了,她便偷偷按下呼救器,這樣,也算幫白九一個忙了不是?再說了,未央鼎天若不歸案,她和白九便沒有安生的日子,於公於私,未央鼎天都得蹲大牢!
只是,這未央鼎天到底什麼時候來?
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飛機螺旋槳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那個時候,辛良人已經窩在鋪滿雜草的雪地上,昏昏欲睡。
“良人。”
辛良人早就已經被吵醒,只是賴着沒起來,但這個人好生無趣,居然走到她跟前,用手推她。
不過,聽聲音,蠻熟悉的。
翻身起來,辛良人看着眼前熟悉的墨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拜託,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這破墨鏡給摘了?”
畢方笑,“你讓摘,我就摘。”
“那你摘了。”
“好。”
畢方取下墨鏡,露出一雙比天天星星還要晶瑩的眸子看着辛良人,溫柔道,“我的這雙是你的,你不讓別人看,我就戴墨鏡藏起來,你要覺得無所謂,我就不戴墨鏡,天天用這雙眼望着你。”
“好肉麻……不過,爲什麼是你來,未央鼎天呢?”
“他讓我來的。”
“你要帶我去見他?”
畢方點頭,“是的。”
“那你……”本來想問的,可眼下這個場合,似乎有些不太合適,於是辛良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雜草,頭也不回的往直升機走去。
上了飛機,畢方坐在辛良人旁邊,伸手抓住她的手。
辛良人想躲,可畢方卻說,“這一次,就允了我吧,以後,唯恐是我想要耍流氓,都沒有這機會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
之後,畢方說什麼,辛良人沒有聽見,因爲直升機起風了,螺旋槳聲音太大,給蓋住了。
可看畢方的口型,辛良人猜測,他好像是在說——
積德……
積德?
她很缺德嗎?
不,畢方說的不是積德,而是,記得……
如果可以,我希望
你記得我……
直升機在空中沒有行駛多久,便降落停了下來,降落之後,周邊停了一輛汽車,然後畢方和辛良人一起,坐上上去。
“我們這是在哪?”辛良人問道。
“鹽城。”
“什麼?”
畢方笑,“別一臉驚愕的看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未央鼎天一向喜歡不按常理出牌。”
“他在哪?”
“司機知道。”
“意思是,你不知道未央鼎天在哪?”
畢方點頭,卻面帶笑意的拍拍辛良人的小腦袋瓜,“未央鼎天是故意讓我來接你的,去不去,他都留有後手。良人,這一次,白九不在,就換我來保護你吧。”
“跟我在一起,準沒好事。”辛良人自認自己命不好,轉開腦袋,不再去看畢方,望向窗外。不過可惜的是,現在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就像未來一樣。
蹙眉,辛良人突然開口,“畢方,我騙了你。”
畢方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我記起來了,在大興村發生的一切,不僅是我的承諾,是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所以,你還是要選擇辜負我,對嗎?”
聽了畢方的話,辛良人低下頭,“對不起……”
“傻瓜,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爲什麼要同別人說對不起?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的確又一次的打擊。因爲以前,我總是期盼着你能把這件事想起來,以爲只要你想起來了,那麼你就回到我的身邊,結果不想,我與你的緣分,早就盡了。”
“畢方……”
“叫我茶茶好不好?不是已經記起來了嗎?記起來的話,叫我茶茶,要知道,那個名字,只有你一個人可以這麼叫。”
辛良人咬脣,“茶茶,答應我,好好活着。”
如果這一次去見未央鼎天是凶多吉少的話,辛良人希望畢方不要因她而出什麼意外,她沒有資格一直欠着畢方,即便畢方不讓還。可有些東西,就像是一根小小的魚刺,卡在喉嚨裡,不致命也不影響日常,但很不舒服。
話雖這麼說,人很少有坦坦蕩蕩的,可辛良人不想欠畢方那麼多。
“良人,遇見你,是對我而言,最美好的事情,即便遇到你的時候,是我最爛的時候。”拉着辛良人的手,畢方將其放至嘴脣,落下一吻,“你沒有選擇我,是對的,因爲我配不上你的好。”
“畢方……”
“噓,讓我說完,好嗎?我怕以後沒有機會。”
伸手,畢方爲辛良人理了理鬢角凌亂的髮絲,笑意盎然,“你和白九能不能快一點結婚?快一點結婚的,我好去參加你們的婚禮,我看到你穿着婚紗,最美的樣子,我想看你最幸福最甜美的笑容,我想用我這雙眼睛,再看看你。”
“良人,原本我想親手給你幸福的,但我給的幸福對你而言,可能不是幸福,所以現在,我給你滿滿的祝福。以後,不會再有KO那個壞蛋了,有的,是畢方是茶茶,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陽光下,不用東躲西藏幹一些犯法的勾當,可以和你面對面的聊天,肩並肩的看星星。”
“今晚過了之後,如果我還活着,我發誓,我會這樣……”
辛良人不解,“今晚,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給你一個真相,給自己一個解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