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付凱歌母子出去了之後，顧西周和歐曉燦這纔出了大廳的門，離了大別墅，往小白樓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歐曉燦一句話不吭。
“歐曉燦，怎麼樣，明天付凱歌就要訂婚了，你是不是感覺不好受啊？”感受着自己摟着一句僵硬的身體，顧西周忍不住醋意大發地問。
擡頭就看到顧西周那張在月光下嘲諷的臉，歐曉燦心中掠過一絲痛楚，不知是爲了付凱歌還是爲了顧西周……
也許是爲了顧西周吧——他不這樣打擊她就會渾身不舒服嗎？
算了，早已經習慣了，顧西周要是一天不虐她一下他就不是顧西周了！
無奈地笑了笑，歐曉燦的嘴角也浮出一絲說不出的嘲諷來，不知道是嘲諷顧西周，還是嘲諷她自己——
“是啊！感覺是有點不好受啊！就你那天才般的智商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還有什麼好問的？”
臉色一僵，顧西周眸中閃過一絲怒氣，他突然停下腳步，一把將歐曉燦的身子正過來，面對她，並逼近她，臉上帶着濃濃的憤怒：“歐曉燦，你難道真要這樣過分嗎？在我這個正牌丈夫的面前，這麼理所當然的對別的男人在乎，難道你心裡真的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不過真是可惜啊！歐曉燦，你喜歡的男人，永遠都只能是你的表弟！你是不是又忘了你臉上那耳光時誰打的嗎？我提醒你吧，打你那個人纔是付凱歌的正牌女人！”
一提到被錢琦琪打的事，歐曉燦就由委屈轉爲氣憤，她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究竟錯在哪裡，她和付凱歌根本就什麼出格的事都沒做過，相反顧西周他與杜鵑卻是明目張膽的出軌！
只見歐曉燦笑容一冷，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挑釁來：“顧西周，你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呢？我爲什麼要愧疚？該愧疚的是你吧！你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理所當然的在我面前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你好意思指責我？你的臉皮可真厚啊！”
“歐曉燦！”顧西周的眼睛都瞪大了。
長這麼大還沒人敢說他臉皮厚的，說他臉皮厚的人恐怕就只有歐曉燦一個人！
“我說的不對嗎？”歐曉燦偏偏無懼他的目光，頂上他。
顧西周的眸子裡頓時迸出一絲駭人的怒氣，“是，我以前是對不起你，但是後來我已經改了！我曾經想要好好的跟你在一起過日子了，是不是？你懷孕的那段時間，我對你不夠好嗎？可是我想和你好好的，你卻是怎麼做的？你跟我的表弟搞在了一起！你總是把我傷害了你掛在嘴上，可你又想過沒有，你對我的傷害有多深？你聯合起所有的人來以一副受害者的臉孔指責我，難道你就沒有絲毫的錯？”
一一到懷孕，歐曉燦的身子便猛地一震，那些暫時擱置的痛苦又一股腦地涌上了心頭，失去孩子是她心中永遠的痛，那次傷害也是她一生中永遠也無法被忽視掉的傷害。
現在顧西周又提起了，這無疑是將她表面已結疤的傷口又給撕開了。
她沉痛到重重地吸了口氣，然後帶着濃濃的嘲諷和淒涼口氣，說到：“是啊，我也有錯，顧西周，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你，愛上你！這是我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錯誤！”
話落，整個夜空仿似一下子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你說你愛我？”顧西周的神色有些震驚，神色莫名。
她會是因爲愛才嫁給他的？
她不是因爲她的家庭才嫁給他的嗎？她歐家將她嫁給他不就是爲了攀附豪門嗎？
她卻說是因爲愛他？
他有些無法相信……
“歐曉燦，你說你愛我，你愛我就是到付凱歌的牀上去愛我嗎？”他突然開口說。
歐曉燦身子猛地一震，慢慢地擡起頭，直視着顧西周的雙眸，眼裡帶着深深的受傷和失望……
顧西周一直都是這樣，總是能夠傷她最深。
一眼之後，她猛地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朝前就走。
“歐曉燦，回答我的話！”顧西周又一把扯住了她。
又停下了腳步，歐曉燦突然笑了，是嘲笑，也是冷笑。
這笑聲雖低，但卻帶着一絲淒涼和縹緲，在夜空中迴盪，聽得顧西周身體一僵，心裡竟然控制不住的泛起一絲酸楚和心疼。
她這樣一身豔絕的紅衣，配上着淒涼的笑，宛如一首遠古時代的離歌在唱響，頃刻間他有一種她就要飄遠了的感覺。
一把抓住了她，他將她緊緊擁住。
就像這一刻他再不抓住她，她就要飄遠了似的。
盯着她那滿是幽怨的小臉，顧西周突然發現，單就從容顏方面，凌心暖比以前竟然變化了很多。
他竟然沒注意到，她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消瘦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那最初紅潤的臉色也漸漸失去了血色，變得些許的的蒼白。甚至她的臉上，也像是戴了一層面具似的，慢慢地少了很多情緒，好像整個人的都變得淡薄如水了似的。
她，不再是初見面時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了。
她成熟了，依然年輕的臉上卻已經染了一層風霜了。
她已經從一個小女孩蛻變成一個氣質型的女人了。
是什麼讓她成長得如此迅速？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掌控她了。
此時的歐曉燦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下漂浮的是清淡如水的眸光和嘴角的一絲嘲諷和失望。
這眸光，這神色，令他心悸到心碎，整個人都變得陰鬱了起來。
“嫁給我委屈你了是嗎？你早就後悔了是吧？”半響，顧西周輕輕出口。
後悔嗎？
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後悔嗎？
應該這麼說吧，就算嫁給顧西周是個錯誤，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爲什麼要後悔呢？
只是她感覺自己太無能也太無力了，她無力去改變他，也無能去討好他，所以她不後悔嫁給她，但是她承認自己嫁錯了人。
張了張口，嘴脣微微有些顫抖，她卻冷冷地吐出一句比較違心的話來：“是的，我後悔了。”
女人在自己愛的男人面前不是都是這麼的口是生非嗎？
如果一個男人能領會到女人的這種特性，他就不會感覺受傷了。可是，這個男人是驕傲而霸道的顧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