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夕包裡的手機響起之時,她歉意的對北謹初打了個招呼,拿着手機走出病房。
再看到是夜錦深的來電時,她眼眸暗了暗。
一天的時間過得這麼快,可是她一點都不想走,就想這麼一直靜靜的待下去。
但這是她答應過夜錦深的,她也知道這是夜錦深對她的最大寬容。
夜夕夕深深地吸一口氣,接聽電話,聲音微小“對不起,我馬上回去。”
然而,讓夜夕夕沒想到的是,夜錦深的聲音卻出奇的淡漠、溫和,“如果不想,這兩天可以不用回來。”
夜錦深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夜夕夕看着被切斷的通話,不明所以,夜錦深什麼時候這麼有人情味了?要不要變化這麼大。
“怎麼,要回去嗎?”這時,身後響起北謹初溫潤的聲音。
夜夕夕連忙收好電話,轉身看着北謹初,期待的說,“我想一起陪着爺爺,這是最後的時間了。”
北謹初聽到最後的時間,嘆一口氣,卻是有些爲難,“你一個女孩子熬夜不好,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沒事的,我經常熬夜,習慣了。”夜夕夕笑了笑,便徑直走進病房。
對她而言,這真的是她和爺爺的最後時間,也是夜錦深給她的機會。
就算困,她也要睡在病房裡,陪着爺爺一起睡。
北謹初看到夜夕夕倔強的背影,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現在也是無心公事,一心只想陪爺爺走完人生最後的路程。
於是,病房內,便有三個人守着。
沈堂鷹不時的詢問夜夕夕一些事情,但都是很小的。
夜夕夕也沒意見,反正一整天下來,她也習慣了這種僞裝、假笑。
她相信,現在她笑的有多痛苦,未來沈堂鷹就會有多痛苦!
當有一天他知道親手把他推進地獄的人,是她十年前親手殺死的女兒,還以陌生人的身份潛伏在他身邊、算計他,恐怖會很難受吧?
時間一晃,又到了第二天晚上。
夜夕夕以爲她可以繼續待下去,但手機在九點時響了起來。
看到是夜錦深發來的短信,她滑動屏幕,只見一句簡短的話語,“醫院正門左側。”
夜夕夕一看就明白,夜錦深來接她了。
她收起手機,不捨的看了眼牀上還沒有清醒的爺爺,脣瓣抿了抿,“謹初,我今晚先回去了,要洗澡換衣服,明早再回來。”
明明是對北謹初的說話,卻是望着爺爺說的。
北謹初站起身,溫柔的看着夜夕夕,“嗯,我送你下去。”
說着,他對一旁有些打盹的沈堂鷹打招呼,“我先送夕夕下樓。”
沈堂鷹站起身,臉色很好的看着夜夕夕,叮囑道,“嗯,回去吧,早些休息。”
沈堂鷹說話間,夜夕夕包裡的手機又響起來,他眉頭蹙了蹙,好奇的問,“夕夕有家人在r城嗎?這麼晚回去會不會被誤會,要不要我通一通電話?”
夜夕夕拿出手機,一邊接聽,一邊客氣的對沈堂鷹說道,“不用,不是家人,是公司的老闆,這兩天又要準備直播,所以讓我回去做準備。”
“我先走了,謹初你不用送我。”
夜夕夕說着,就慌忙的拿着手機離開,一路快速的下樓,“來了來了。”
病房內的北謹初想着夜夕夕離開時的慌張模樣,腦海裡下意識的想到那個晚上來接走夜夕夕的那個男人。
他溫和的目光暗了暗,呈現出一抹擔憂。
那個男人一看就給人很強勢的氣場,也不知道夜夕夕和他有着什麼樣的關係。
總之,無論如何,這次他都會保護好夜夕夕,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夜夕夕一口氣跑出醫院,直奔左側,到處尋望,卻沒看到夜錦深的車。
這時,一輛出租車卻開了過來,停在她面前,“小姐,總裁要我接你回去。”
夜夕夕一眼就認出保鏢,她好奇又不解,可看到保鏢好似在詢問她坐不坐車的姿態,她只好點了下頭,嗯了一聲,打開車門上車。
出租車很快快速離開。
而此時醫院樓道的某扇窗戶邊,沈堂鷹通過望遠鏡看着離開的車子,摸出手機撥打電話,“跟緊車牌號爲raxxxx的車牌,看看車上的女人在哪裡下的車。”
……
車子穩穩的開進別墅,夜夕夕打開車門下車,頓覺一股冷氣襲來。
她這才意識到昨天離開的時候穿的不多,而今天的氣溫明顯下降,她戳着手跑進別墅,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飯香味。
“過來。”餐廳內飄蕩出夜錦深不溫不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夜夕夕換好鞋,快速的走進去,一眼便看到夜錦深高貴優雅的身姿。
燈光下,那張臉格外養眼,矚目,每一個輪廓都勾勒着精工雕琢的美,總是能給人眼前一亮,讓人驚豔。
夜夕夕都搞不清這個時候她怎麼還會有心思去花癡,她擡起手重重的拍了拍腦袋,走過去坐到夜錦深對面,好聲好氣的問,“你這麼晚還沒吃飯?”
夜錦深目光清冷的落到夜夕夕身上,拿起一雙筷子遞給她,淡漠的說,“吃吧。”
夜夕夕怔了一下,卻是不敢怠慢的接過筷子,一邊吃一邊看着優雅用餐的夜錦深,無比好奇。
難道他這是兩天沒和她一起吃飯了,想和她一起吃?還是沒有看到她,吃不下睡不着?
“咳咳……”夜夕夕不禁被自己自戀的想法嗆到,她什麼時候也會自戀到這個地步?
夜錦深是那種想女人想到茶不思飯不想的男人?頂多也就是精蟲上腦了,把她召喚回來。
一頓飯,夜錦深沒有說話,夜夕夕也不敢說話,雖然她心裡還是很想着爺爺,生怕下一秒爺爺就離開,而她沒有陪他到最後。
但在夜錦深面前,她一點都不想表露出來。
他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寬厚,她回家來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姿態,肯定會招惹到他。
飯後,夜錦深上樓,夜夕夕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只不過他走的很快,他走進房間之時,他已經從更衣室裡走出來。
他的手裡拎着她的衣服,冷冷的甩給她。
“去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