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求情。”唐璟居高臨下的看着言溪,並沒有因爲言溪身體受傷而感到有一絲一毫的手軟,表情淡漠。
言溪雙手手掌撲在地上,眼神凌亂,這下糟了,唐璟不會放過她的……
言溪猶如喪家之犬,怕到高之晗腳邊,再次帶上虛僞的面具,哭着求她:“之晗,只有你能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我打你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替我求求情吧……”
言溪幾近絕望,心裡又氣又惱,竟然自己淪落到要想這個賤人求情!
下賤人,如果我沒死,看我怎麼收拾你!
但是,礙於唐璟給她的壓力,她不得不把最後的希望全部寄託於眼前的賤人身上,只要有一線生的可能,她都不會放棄。
高之晗看着趴在她腳邊的此時楚楚可憐的言溪,她身處於左右爲難的兩個階段,總是狠不下心來,唐璟是好意,可言溪也很可惡……
她抿抿嘴,對唐璟:“言溪也知道錯了,你放過她吧,更何況她受的懲罰已經很嚴重了……”
“是啊是啊,璟,之晗已經原諒我了,你能不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願意做牛做馬的伺候之晗……”言溪見高之晗鬆口了,立馬轉過身體,筆直地跪在唐璟面前,試圖有轉機。
唐璟幽暗的眸光裡破碎出一道冷意,直直地射向高之晗。
高之晗視線觸碰上唐璟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眸,不自覺的錯開,她知道唐璟是不滿意她剛纔爲言溪求情,總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言溪連喘氣都不敢,仰着沒有血色的臉頰,擡頭仰望唐璟,懇請他放過。
“之晗,言溪差一點殺了你,你確定原諒她?”唐璟嘴角牽起一抹譏笑。
他真的爲言溪的善良感到心痛。
高之晗眸光一亮,腦袋裡閃過一道白光,驚愕的擡眸:“你是說,開車想要撞死我的人是她?”
高之晗不敢相信地指着地上的言溪。
原來唐璟教訓言溪不只是因爲她出手打人,而是因爲她就是要害他於死地的兇手?!
“嗯。”唐璟輕聲用鼻音發出聲音。
“即使是這樣,你還要原諒她?”唐璟好笑的問起。
這麼多年,他身邊訓練過的不管是殺手,還是新人,做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高之晗是他培養衆多人中的一員,爲何跟他們的差距這麼大。
不過換句話說回來了,高之晗如果真的失去了本身的純真,那麼在他眼裡可能就不會顯得獨特與唯一了。
高之晗咬着下脣,她不明白,自己一味地退讓,已經做到最大限度的把唐璟讓給她了,她爲什麼還要下次毒手!
“爲什麼要殺我?給我一個理由。”高之晗聲音平靜的可怕,問跪在地上的言溪。
言溪連連搖頭:“不是我……我沒要開車殺你……真的不是我。”
言溪聲音裡帶着哭腔,更多的是委屈。
璟的褲腿,爲自己辯解。
唐璟狠狠踹開言溪,默然的視線掃過她的臉,聲音冷冷:“不可原諒!”
“璟,我冤枉啊!你要調查明白,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想殺你……之晗……求求你幫我說幾句話吧……求你了……我就連殺你的念頭都沒有……”言溪給高之晗一個接一個的磕頭,臉上寫滿了冤枉。
也不知道言溪是不是裝出來的,看樣子不像……
“真的不是你麼?”高之晗聲音裡夾雜着不確定。
“不是我,不是我……”言溪不停的搖頭,看來真的是要走到盡頭了。
“你的生死在之晗手裡。”唐璟的陰冷的話似乎給言溪一點希望。
還不等高之晗有任何的反映,她眉頭緊蹙地盯着地上的女人,唐璟再次開口:“對別人仁慈,日後她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唐璟給她造成了無形的壓力,生死大權一瞬間掌握在她的手裡。
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意義,放過她吧。”高之晗垂下眼簾,“好在我沒事,她也受過教訓了。”
“你忘記我之前是怎麼教你的了?她是怎麼打你的,給我打回去!”唐璟黑眸一片陰暗。
高之晗怔了怔,如果不讓言溪受點懲罰,唐璟是不會放過言溪的了。
高之晗抿着下脣,俯下身,擡起言溪的臉,閉上眼睛,揚起手,看都不敢看的就給了言溪一巴掌。
言溪身體不堪重負的倒地,賤人,趁着唐璟在,竟然敢打我!
她咬牙切齒的忍下,頭髮凌亂在眼前,重新跪好,來日方長,一定不放過她!
高之晗抖着手,明明是她打別人,卻怎麼覺得自己的手更痛,還很害怕。
“太輕了。”唐璟眯起陰鶩的額眼眸,冷冷的說道。
高之晗抿着雙脣,只好又一巴掌對着言溪的臉打下去,這次她加大了重量,手掌心已經打麻了,言溪被打的臉,出現了五個很明顯的紅手印。
她捂着臉,耳朵裡轟轟響,擡起頭,惡毒的眼神瞪着高之晗。
“繼續打!”唐璟厲聲說道。
還打麼?高之晗不敢下手了,抓着衣服看着楚楚可憐而又恨她到了極致的言溪,遲遲不肯下手。
言溪聽見唐璟的額命令之後,眼神中的怨恨不敢再表露出來,只能再等着高之晗下手。
高之晗最後一巴掌幾乎用了全部力氣,落下之後,言溪的嘴角往出不斷的滲血,她動也不敢動一下,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血,嗓音沙啞的哭着搖頭:“璟,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盛生性懦弱膽小,狐假虎威,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早就會承認了,可這次是被冤枉的,要怎麼承認……
“可以了麼?”高之晗怯怯的問。
“嗯。”唐璟微微點頭。
“滾。再有下次,絕不姑息!”唐璟對言溪冷斥道。
言溪吃力的站起身:“謝謝璟原諒我……”然後艱難的邁着步子,落荒而逃了。
高之晗經歷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之後,身體癱軟無骨的坐在病牀上,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言溪……
這原本不是什麼好奇的事,卻在她這裡意義不同,尤其是今天唐璟親自出面解決這件事。
“怎麼了,嚇到你了麼?”唐璟走過去,改了剛纔的陰戾,聲音很輕,俯下身,手指別過她眼前的亂髮。
她不僅僅是被嚇到了,而是在反思自己做得對不對。
“你確定害我的人是言溪嗎?”高之晗的聲音明顯是質問的語氣。
“是。”唐璟盯着她看了幾秒,心裡有一個其他的打算,但還是肯定的回答。
“爲什麼你要這樣保護我?”高之晗問到了問題的關鍵。
唐璟擰起了眉毛,他應該怎麼說,說喜歡她,所以保護她?
還是說自己在培養一個利用的工具?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麼?唐璟,你有未婚妻,即使你保護我,也不應該對你的未婚妻……”高之晗只要回想起言溪剛纔落魄、狼狽、可憐模樣,就覺得唐璟殘忍。
事實上,唐璟只是命人去抓言溪,而言溪身上的流下的被強暴的痕跡,應該是言溪在掙扎過程中惹怒了他的手下,才做出來的,唐璟來看高之晗完全是碰巧看見言溪。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高之晗,你最後一課,就是學會心狠。”唐璟本想關愛她,但是見她如此強勢的態度,他收回了在她身後想要摟着她的手。
“對不起,恐怕會讓你失望了。我學不來,你既然也說了這是最後一課,那麼,我們就不要聯繫了,免得引起言家的誤會。”高之晗把話說的很清楚了。
也許是剛纔真的被唐璟嚇到了,也許是高之晗通過剛纔言溪仇恨的眼神,深刻反省到是她自己的原因才導致有人陷害車撞和引起言溪的記恨。
所以,想要解決問題的原因,就在她跟唐璟的感情上。
不要聯繫?這幾個字從高之晗口中一出,唐璟的心猛然震動了一下,黑眸裡閃過淡淡的憂傷,但稍縱即逝,便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傲。
“好,你自己想清楚。你的身世還沒查清楚之前,我們不會有任何的聯繫。”唐璟把手裡裝着小餅乾的袋子放到牀頭櫃上,淡然一笑,看似雲淡風輕,轉身走了。
高之晗一個人在牀上坐了很久,她陷入了無限循環的糾結當中,愣愣地轉過頭,看着小餅乾的袋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放在嘴裡,不知味道的咀嚼,臉上的淚,沒有任何預兆的流下。
按理說,今天發生的事,任何人都會高興,有唐璟這樣的男人保護,那個女人會拒絕?
可是她爲什麼這樣傻,竟然把他趕走了……
殊不知,跟他說不再聯繫的這一刻,她才知道有多愛他,徹徹底底被這個男人俘虜了。
然而,現實生活卻太殘忍,有很多事情是她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承認。
就比如,她的身世,她跟唐璟處於的地位,還有工沒緣由的工作……
高之晗想好了,等身體好了出院之後,過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