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爺和夫人的死都是殷氏的總裁殷冷和方思凱一手造成的……”她的耳朵裡迴盪着秘書的這句話,手,禁不住緊緊握住,拳頭握得有多緊,眉心就皺得有多深。
殷冷……
方思凱……
怎麼可能?
他們怎麼可能會這麼狠心?
“喝杯水吧!”
景安將一杯白開水放到景柔的面前,而後拉過一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景柔擡手端水,仰頭一飲而盡。
她才知道明明是白開水,卻可以這麼酸澀,酸澀到苦。
“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景安的聲音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柔和,彷彿怕太大聲撩撥了她心頭的痛苦。
“砰!”景柔將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握着杯子的手頓了頓,眼睛裡浮泛什麼黑暗的東西,前所未見。
“怎麼了?”將她眼底的情緒看得清晰的景安擰了眉峰,語氣有點擔心。
“沒事……謝謝你,多虧了你……”景柔放緩了語氣,看了一眼景安又轉過臉來,視線緊緊鎖着電腦屏幕上那些雜亂的關於景氏的報道。
景安的視線順着景柔的視線轉了過去,看到電腦屏幕上的讓人觸目驚心的字眼,他的眸光凝了一下。
該死!
她竟然在看這些東西。
“景柔……”
“如果真是殷冷和方思凱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語氣堅決得讓景安有點意外。
還透着絲絲的恨意?
景安下意識真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景柔,別擔心,有我在!”
他自信他可以幫景柔穩定現在的局面,幫她奪回一切屬於她的東西,可是他萬萬不希望景柔從現在開始就生活在仇恨裡。
雖然跟她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知道景柔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快樂過,他希望,他能把快樂的景柔喚回來,所有的仇恨和難過痛苦,他都願意,爲她承擔,所有。
“小安,辦完爸爸媽媽的後事,我還要留下來,我要把景氏的所有權拿回來,這是爸爸的心血……所以,我,不回美國了!”
雖然是自己收留了他,可是他畢竟是在美國長大的人,景柔不想勉強他留在中國,她尊重他的選擇。
“我陪你留下!景柔,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景安說這話是脫口而出,順心而爲。
是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認定了景柔,景柔在哪裡,他就願意在哪裡。
景柔被景安這句話逗得輕笑。
心頭莫名有股溫暖慢慢流淌。
雖然得不到殷冷的愛,方思凱也背叛了景家,景家現在只剩她一個人了,可是,幸好有景安,有他在,她纔不至於那麼孤獨無助。
第二天早上,陽光燦爛而溫和,街上的行人多半心情不錯。
殷氏總裁的辦公室,方思凱將一副邀請函放到了殷冷的面前。
對殷冷挑了挑眉,示意他看一看。
殷冷的眸光頓了頓,而後拿起邀請函看了一眼,眸底瞬間閃過一抹驚訝。
“景柔?!”
她回來了?
“是的!”意外的絕對不止殷冷一個,方思凱甚至比他更加驚訝。
“要去嗎?”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她竟然敢邀請他們出席景氏夫婦的葬禮。
這,着實讓他們驚訝。
方思凱的目光在殷冷的臉上停留。
他大概會去?
殷冷的臉冷了幾分,將手裡的邀請函甩到一邊,脣緊緊抿着,眸底閃爍的目光若有所思。
“景柔自然是已經知道了景家的遭遇的!”
“去!”
方思凱的尾音還沒有脫落的乾淨,殷冷的這短短的一個字像個小石子落地,聲音不大,卻足以讓人屏息。
他竟然去?
殷冷的回答出乎了方思凱的意料。
“還有你,也應該去!”
他可是景士昌的兒子不是嗎?
於情於理,他都要出席一次纔好。
“我自然回去,可是,你去什麼?”
方思凱是怕景柔當場發飆,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竟然她都邀請了,我自然要去!”
殷冷要告訴景柔,他,是她奈何不了的人。
說完,殷冷已經站起,拿過掛在旁邊的外套,穿上。
動作乾淨利落。
半個小時後,當地教堂裡,放眼看去,一片黑色的肅穆。
穿着黑色外套右胸帶着白花的景柔,後腦挽着一個簡單的髮髻,看上去,此時的她,優雅而成熟。
眼底的悲傷讓人動容。
方思凱和殷冷是最後來到的賓客。
他們在景柔的注視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臉上是應有的肅穆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景安看着這兩個男人,右手不由自住的握起了拳,薄脣緊緊地抿着。
“殷冷!!都是因爲你!”
都是因爲他,景柔纔會那麼痛苦!
竟然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難免會見面,那麼,他一定會給殷冷一點顏色瞧瞧。
景柔,是他惹不得女人,不管他對景柔做了什麼,他都要爲此負責,尤其是,景氏夫婦的事。
感覺到側邊傳來的不甚友好的目光,殷冷轉頭,對上景安的臉,他墨鏡下的眸凝起,眉峰微微皺起。
他是誰?
景安的臉色,殷冷懂,憤怒得很。
而,殷冷這是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而後轉臉看向前面正在致辭的景柔。
他壓根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倒是景柔,此時此刻的景柔,變化得讓他有點意外,從容優雅。
這樣的景柔是殷冷從前完全不敢想象的。
不過,她做到了。
說話間,景柔的視線略過並肩而坐的兩個男人,頓了頓,而後移開。
殷冷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她有怒氣。
而且,成功地將自己的憤怒掩飾得很好。
甚至,這股怒氣就是針對自己的,當然還有旁邊的方思凱。
看來,她還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那又怎麼樣?
景氏夫婦有如今的下場,不過是他咎由自取。
“她的手……”
視線觸到景柔的手,殷冷的眉峰斂了一下。
終究是替她可惜了一把。
不過,可惜的情緒只是持續了一秒就不見,事已至此,他自然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去做無謂的同情。
況且,她這次明顯是有備而回。
兩個小時後,儀式完畢。
賓客紛紛散去。
方思凱看着在門口恭敬地點着頭送來賓的景柔,挑了挑眉。
或許經過了這次,她能長大一點?
這樣,也算是景氏夫婦最後爲她做的一點事了。
路過景柔的身邊時,餘光瞥到了站在景柔身邊的男人,他頓了頓。
“這個人……”方思凱墨鏡下的眸微微眯起,目光定在景安的臉上。
這個男人,他似曾相識!
景安轉眸接過方思凱的目光,四目相對間,兩人都不甚友好。
看清楚景安的五官,方思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他們見過。
在哪裡見過?
“你好!”景安見對方看得自己那麼緊,他也應該走上去跟對方握個手了。
方思凱。
他不認識他,可是景安卻認識他。
方思凱垂眸,視線落到對方的手上,骨節分明的手白皙卻明顯透着怒氣。
方思凱擡手,握上景安的手,兩隻手之間頓時冷氣橫生。
“我叫景安!”兩隻手就一直握着,似乎,誰先鬆開,誰就輸了一樣。
景安的聲音裡透着寒氣,聲音一出,殷冷挑了挑眉。
這傢伙!
這個時候,景柔對他鞠了一躬,淡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節哀!”
目光掃了一眼景柔此時悲傷得很明顯的臉,殷冷淡淡出口,聲音冷淡得一如他的名字,陰冷莫名。
“走吧!”
見兩人依舊對峙着,殷冷側臉看了看方思凱,方思凱的臉放開了景安的手,眸子卻還是不肯從景安的臉上移開。
他的腦子現在開始有點疼。
可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想起眼前這個叫景安的男人他究竟在哪裡見過。
只是,看入景安的眼底,明顯深邃得過分的眸子裡浮泛着讓他也看不懂的情緒。
似乎,他對自己和殷冷都不甚友好。
難道是爲了景氏?
方思凱不知道,只是,他知道眼前這個從來沒有在景家出現過的男人,他叫景安,姓景。
足見,他跟景家的關係不一般。
而且,這個男人的眉宇間明顯隱約透着一股霸氣。
他絕對不是一般的男人。
景安掃了一眼眼前面色冷淡的兩個男人,轉身走回到景柔的身邊。
“還好嗎?”景安微微低頭在景柔的臉邊詢問,她昨天晚上可是一夜沒睡。
“嗯!”景柔點了點頭,眼眸裡沒有絲毫的疲憊,景安知道究竟是什麼在支撐着她。
景安與景柔並肩而站,送着剩下的來賓。
看樣子,明眼人都知道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走吧!”
再景柔第二次對自己鞠躬之後,殷冷轉臉對方思凱說,語氣帶了淡淡的命令。
他知道他在看景柔身邊的男人,他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方思凱有點失態。
車裡。
“你剛剛在看什麼?”
殷冷沉冷的聲音打破了車間讓人壓抑的沉靜,將方思凱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
“啊?”
“覺得那個男人有問題?”
的確,景安看他們的眼神隱含着的憤怒與不悅或許別人看不出來,可是,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他竟然是站在景柔的身邊的,或許,他們以後還會見面。
殷冷隱約如此覺得。
方思凱緩了緩終於反應過來,他擡手揉了揉擰得發疼的眉峰。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嗯?所以?”
“殷冷,我有種預感,他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他現在跟景柔混在一起,我隱約覺得,他會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
方思凱想到了景柔,眸光瞬間有點冷。
(本章完)